“假的!全是假的!” 林启华抢过话筒,声音激动得发颤,“是林毅故意把车钥匙留在车上,还把那什么机密文件放副驾,就等着我们上钩!他就是记恨我们之前找他要钱,故意设套让我们进来!
你想想,我们俩哪懂什么国家机密啊?就是想借他的车开两天,拿点钱周转,他倒好,直接报了国安,想把我们往死里整!”
林华在一旁跟着点头,哭得更凶了:“妈,真的是他设的局!我们根本没偷,就是借!他现在有钱有势,跟国安的人都认识,故意把小事闹大,就是想让我们蹲大牢!你快救救我们啊!”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把自己说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林毅身上。姚芬芳本就没什么文化,又心疼丈夫和儿子,哪里辨得清真假?
听他们这么说,只觉得林毅真是狠心,连亲戚都算计,眼泪掉得更凶了:“这个林毅!咋能这么坏啊!你们放心,妈肯定想办法救你们!”
会见时间很快就到了,看着父子俩被带走时的哀求眼神,姚芬芳心里又急又恨,恨不得立刻找到林毅讨个说法。可她转念一想,警察那边还没问清楚,得先去问问办案人员,看看这事到底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打听着找到负责此案的派出所,报上名字后,很快就见到了刑侦组组长刘海屏。刘海屏三十多岁,穿着警服,神情严肃,手里拿着一叠案卷。
“姚芬芳女士,请坐。” 刘海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开门见山,“关于林启华、林华涉嫌盗窃和非法获取国家机密一案,目前案件已经移交检察院,后续检察院会提起公诉。我先跟你说说案件的基本情况。”
他翻开案卷,条理清晰地讲解起来:“案发当天,林启华父子撬开林毅先生的车门,开走价值五十万的车辆,拿走车内十万现金,同时顺手带走了装有机密资料的文件袋 —— 这些都有监控和人证佐证,他们在审讯中也对盗窃事实供认不讳。”
“至于非法获取国家机密,虽然他们主观上不知道文件内容,但客观上实施了窃取行为,且该资料属于涉密级别。不过考虑到他们没有造成资料外流,后续量刑会酌情考量,但盗窃数额特别巨大,这是板上钉钉的。”
姚芬芳听得手心发凉,打断他:“警官,那…… 那他们会判多久啊?”
刘海屏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如果罪名全部落实,林华作为主要实施者,且涉及涉密情节,最高可能面临无期徒刑;林启华作为从犯,量刑会轻一些,但也可能在十年以上。”
“无期?十年?” 姚芬芳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她扶住桌沿,声音发颤,“警官,这…… 这能不能撤案啊?我去找林毅,让他撤案行不行?我们赔钱,我们赔他所有钱!”
“撤案已经不可能。” 刘海屏摇了摇头,“因为案件已经移交检察院,进入了公诉程序,不是被害人想撤就能撤的。
不过,你们倒是可以尝试联系林先生,进行积极赔偿,争取获得他的谅解,让他出具谅解书。有了谅解书,法院在量刑时会从轻处罚,这是目前唯一能争取的机会,我个人的建议是你们找一个刑辩律师来操作,毕竟下一步还要涉及到法院开庭。”
其实这个案件由国安那边转到当天出警的派出所刑侦组也是因为国安的职责是处理危害国家安全的重大案件,这个案中涉密情节虽然存在,但林启华父子主观无恶意,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后续的盗窃、敲诈等刑事部分,就移交到派出所办理了。
不过,案件能这么快移交检察院,也是国安那边推动的 —— 用他们的话说,既然帮了林毅,就帮到底,避免后续节外生枝。
姚芬芳一想到儿子可能要坐一辈子牢,丈夫也要蹲十年,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警官,那我现在去找林毅,他要是不谅解咋办啊?”
刘海屏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这就得看你们的诚意了。毕竟林毅是受害者,之前林启华父子还多次敲诈他、泼他公司油漆,你们得先正视自己的错误,再谈赔偿和谅解的事。”
姚芬芳擦干眼泪,攥紧了拳头 —— 他必须要拿到林毅出具的谅解书,救她的丈夫和儿子,而去找林毅让林毅出具谅解书她这个对林毅态度不好的二婶还做不到,不过这没什么关系,这不是还有林老汉两口子么?不过找个律师倒是应该的。
林毅这边正在公司忙碌,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 “爷爷” 两个字,像根细刺扎在他眼底 —— 自从林启华父子被抓,他就知道这通电话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林毅的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两秒,林毅最终还是划向了挂断。他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爷爷坐在老藤椅上的模样,可紧接着,林启华泼公司油漆的画面、林华敲诈时的嚣张嘴脸又涌了上来。他没法心平气和地接这通电话,更没法面对电话里可能出现的哀求与指责。
果然没过半分钟,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号码。林毅深吸一口气,再次挂断。可电话像是跟他较上了劲,挂断、响起,反复折腾了四五次,最后一次震动时,林毅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名字,只觉得一阵烦躁,干脆长按电源键,将手机关机。
“不想接就不接,别跟自己置气。” 陶小艾端着刚热好的牛奶走过来,递到他手里,“你早就跟林家断了情分,没必要因为他们再扰乱自己的心思。”
林毅接过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的烦躁稍稍压下去一些。他仰头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从他们一次次得寸进尺的时候,这亲戚关系就断了。我没心思跟他们掰扯,也不想再被他们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