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对于社团成员的打球风格这种闲事一向不会擅加指摘,只要一切的最后不会影响比赛,打球风格恶劣一点什么的,在他眼中都是不重要的旁枝末节。
但在自己的训练结束后,看着还沉浸在迷茫状态的切原赤也,平常总一副笑面虎做派,神色温和带笑的幸村精市也终于是严肃了起来。
察觉到幸村似是有要出手管制的打算,柳莲二唰的像斜后方退了一步,让身边的真田玄一郎更加凸显出来。
作为社团里一直以来不用刻意扮黑脸就已经够黑了的副部长(bushi),真田玄一郎暗自翻了个白眼,大步上前抓着切原赤也后颈处的布料将人拎起带离了龙崎组内大石秀一郎艰难整合下来的“和谐训练场”。
耳边一连串的“哎?哎?哎?……”由近至远直到慢慢消失,脑子不清明的切原赤也也没能真的说出个有条理的具体询问。
在华村组看够了热闹的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在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在榊太郎组“加餐”回来的三个人。
“嘿!越前,你们这是去哪里了?”
没在刚刚的球场附近看到他们,现在才发现他们三个竟然也没跟着大石一起训练,两人不禁好奇,难不成这个集训场地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他们没发现?
本来想大家悄悄路过当没看见算了,谁想到对方自己挑明了话头儿,越前龙马虽不瞒着但也不多客气润色的直白说道:
“龙崎教练这边没有给出明确指示,所以我们去跟了榊监督组的训练。”
“啊哈哈……”
挑了个话题,却没想到转了一圈发现最后锅在自家教练身上的桃城武和菊丸英二一时间尴尬的直扣后脑壳。
还不知道早上龙崎教练还因某正当缘故曾出现在门口处理事宜的青学部员,这会儿也只以为自家教练是习惯了自己在“家”时,有乾贞治在一旁“辅助”的教导训练方式。
可偏偏这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唯独在冰帝网球部的成员面前,让他们有些张不开嘴。
毕竟,同样走着近似模式的他们,教练经理可是齐上阵的在为组内的选手们悉心劳碌呢。
华村组的了解赛结束后,又收到三份来自自家成员的“加训申请”的狩野相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自觉被卷到了的芥川和向日两人顶着一脸的怨念神情也凑了过来。
总是有种如果现在偷溜去躲懒,那自己会失去的就不止是那什么亲善比赛的选手名额的无端感觉是怎么回事?
此时站在楼内办公室的窗前,远远地看着这边,满意颔首的榊太郎对此表示并不清楚。
集训基地里的选手都(?)在艰苦训练,并没有参加集训的也同样没有荒废时间。
亚久津仁最近几天几乎每天都在暴怒的边缘徘徊,在某人声称约他对练,见面却看到对方故意在和室门后、静室门前,或者其他各种地方,立着、挂着……两把网球拍的时候。
有时候难得没看到那讨厌的拍子,好不容易痛快打了一场,最后又一边说着反正你来都来了,陪我打场练习赛。一边摸出两把球拍。
“……”
日吉若完全不考虑那么多,除了社团里需要兼顾的训练,回来的“自主加训”才是冰帝网球部的日常传统。
这球打得成他就打,打不成,那打不了就打一架,反正自从亚久津仁报名了日吉家的道馆,他俩打架(划掉)切磋的次数也着实不少了。
……
结束了一个阶段的电疗护理,手冢国光看着医护人员动作仔细轻巧的给他的手肘贴上接下来物理治疗的辅助镇痛贴剂,这代表着他接下来的几天至少可以再次接触他的球拍了。
走廊里,他的运动理疗师正好走到诊室外,轻轻叩响了房门,嗯——虽然可以开始打球了,但很明显,运动强度还是要以治疗为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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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大洋彼岸,阿美莉卡代表队的领队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霓虹那边今年截止到目前的青少年比赛录像。
在看到决赛单打三场次中,那颗被场边非比赛选手无形力量轰碎的网球后,忽然伸手按了暂停,倒退,重播。
循环播放了几次后,贝克操作电脑退出了视频界面,转而查询起了霓虹最近的新闻。
虽然阿美莉卡不属于欧洲,不过也曾在17世纪末尾发生过极为惨烈的猎巫行动,表面是一名教徒内里实际只信仰金钱的贝克可不管现在看来猎巫行动是多么残忍可笑,多么被当今教徒避而不谈。
贝克只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为霓虹队专门起草几个独属于他们的“好”剧本了。
既然敢公然承认,那么,他作为一名忠实的教徒,为了自己手中的孩子们,在合适的时机提出些合理的质疑,也在情理之中。
……
京都府的贺茂老宅中,领召归来的小辈们不止在动静之间极尽合规,甚至连呼吸都刻意保持在无声无息的程度。
镰田千和占了自己天赋不佳的便宜,理所当然的安生躲在完全不入长辈眼的后院,决心在盂兰盆祭典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同在冰帝的另外两人,金子幸喜和川岛武郎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了。
两人此时都是一副十分规矩的模样,端庄跪坐在和室中间,顶着几位长辈的打量目光勉力维持住了面上的坦然模样,好像身后这会儿僵直抽筋的腿脚根本不属于自己。
贪心的人或许也不是真的不自知,更多的是无法自控,就像此时贺茂家的这几位老家伙。
一面不满狩野相奈又一次将要错过盂兰盆鬼月的族中安排,一面又嫌弃面前这两个怎么不能像她一样在外与人相交到这样“不可或缺”离不开人的程度。
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烦死人了!
身为阴阳师明明知晓这话本意的两人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和室时,偏要拿这句话曲解暗骂着。
尤其是出来后还对上了一向自命不凡的某人看过来的恼怒眼神,两人心里骂得更凶了。
自从知道他俩是去冰帝读书,金子淳那个好似天生自带无尽清泉的脑子就像走进了死胡同一样,一厢情愿的将他俩判定成已经依附了狩野相奈的“下属附庸”。
嗯——不知道是谁给金子淳留下的错误信号,他认真得认为,今年新放出去分布各校的分支小辈,是本家给狩野相奈组建的小型支持者团体。
川岛武郎和金子幸喜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眼中的无语情绪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就只看他现在的表情,他们俩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个蠢货此时肯定以为,他俩刚刚被叫去又是被委以什么重任了呢。
面对几个一言不发的长辈,觉得自己这趟完全就是在被罚跪的两人木着脸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盘算着自己下次也借由不归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可真是,出去走了一圈发现,家里大的小的都是精神病,哪个他们也不想伺候了。
集训基地里,狩野相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扫了眼里面已经铺了一层的绀色信封,随手又丢进去了一封一模一样的。
这一沓点卯似得每日必到的信封看似啰嗦紧迫,实际里面内容毫无变化,透露着某些人的无奈妥协。
“啪!”的一声关上抽屉,狩野相奈觉得自己明天应该就不会再收到信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