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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组织民夫准备卸货的段柳闻讯赶来,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张大人,郑管事,这都是为了救灾,何必......”

“闭嘴!”张敬之厉声呵斥。

“本官奉旨赈灾,自有主张。这批货物来历不明,需扣下查验!来人啊,将船上的货物统统卸下,运往县衙库房!”

“大人不可!”郑良急道。

王清晨闻讯赶到时,码头上已经剑拔弩张。

张敬之的亲兵正要强行登船,而船上的水手则手持船桨拦在跳板前,双方僵持不下。

“张大人这是何意?”王清晨快步走来,声音冷峻。

张敬之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王侍郎来得正好。本官正在执行公务,查验这批来历不明的货物。王侍郎与商贾私相授受,恐怕有违朝廷法度吧?”

王清晨目光如炬:“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黄河决口半月有余,朝廷赈灾粮迟迟未到,若不是四海商行雪中送炭,原武县早已饿殍遍野。张大人若是早到几日,又何须王某越权行事?”

“强词夺理!”张敬之怒道。

“本官既然到了,自然按规程办事。这批货物必须扣下查验,若无不妥,自会发放。”

“张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知道这批物资对堤坝工程何等重要。若因大人一意孤行导致堤坝失修,再次决口,这个责任大人担得起吗?”

张敬之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王侍郎这是在威胁本官?”

“不敢,”王清晨直视他的眼睛。

“只是提醒大人,黄河水患关乎数万生灵。大人若执意扣下这批物资,王某只好上书陛下,请圣上裁断。”

张敬之死死盯着王清晨,似乎在权衡利弊。

河风吹过,卷起阵阵尘土,码头上的气氛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半晌,张敬之忽然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本官身为赈灾钦差,个中细节需全权把握,如今赈灾物资奇缺,这批物资需经由本官调配,再行分用,王大人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本钦差吧!”张敬之好一手以退为进,却是将王清晨架在火上烤。

不过王清晨调来这么多物资可不是为了给张敬之邀功之用,自然不会应允。

“本官自然不会为难张大钦差,不过即便本官同意,却不知这百姓是否愿意?百姓若无意见,本官绝不插手!”王清晨话里软中带硬。

“不愿意!”

“不愿意!”

“我们绝不愿意!”

……

一时间堤坝之上山呼海啸,压得张敬之和随行亲兵连连色变。

“大人开恩啊!四海商行的粮食是我们的救命粮啊!”

“王侍郎是为我们好,求钦差大人明鉴!”

“若是扣下这批粮,我们这些人可就活不下去了啊!”

……

民怨沸腾,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张敬之的亲兵们见状也不由得后退半步,手按刀柄,神情紧张。

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能用强,他多的是对付刁民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强逼,真动起手来,他可没有第二条命。

而且一旦激起民变,他这个钦差不是被老百姓收拾,就是被陛下收拾。

老百姓下手可没轻没重的,可不会看在你是钦差的面子上就放你一马,那锄头抡下来照样会死人的。

他盘剥这么多年没出意外,用的是钝刀子而不是快刀子。

快刀固然快,但伤人也伤己啊!

一时间张敬之进退两难,他目光怨毒地看了王清晨一眼,随即隐没无形。

郑良适时上前,躬身道:“钦差大人,小的愿以四海商行信誉担保,这批物资绝无问题。

若大人不放心,可派员随船监督卸货,清点数目。

只是堤坝工程紧急,数万民夫等米下锅,实在耽搁不得啊!”

张敬之的面皮抽搐了几下。

他死死盯着王清晨,却见对方神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

见他丝毫不退,甚至裹挟民意,对他威逼,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个看似文弱的工部侍郎,不仅不好拿捏,更不好相处。

“好……郑管事说的有理……本官便给你这个面子。不过...所有物资必须登记造册,本官会派人全程监督,若有一丝差错,唯你是问!”

说罢,他猛地一甩衣袖,带着亲兵悻悻离去。

王清晨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

这家伙果然是真小人,他估计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

“段柳,你带人协助郑管事卸货,每一袋粮食都要仔细清点,做好记录。”王清晨吩咐道。

“是!”段柳连忙应声。

郑良走近几步,低声道:“公子,这张钦差来者不善啊。”

接下来的几日,王清晨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堤坝建设之中。

有了第二批物资的支援,工程进度大大加快。

民夫们分成三班,日夜不停地加固堤坝,险工段逐一得到修复。

张敬之果然派了几个胥吏常驻堤坝,美其名曰“协助管理物资”,实则监视王清晨的一举一动。

这些胥吏时不时就要查验账目,清点库存,给工程增添了不少麻烦。

不过王清晨并没有制止,直到六月二十五日黄昏。

王清晨正在巡视最后一处险工段,段柳急匆匆跑来:“大人,不好了!张钦差下令,明日开始削减民夫口粮,说是要'节约赈灾物资'!”

“什么?”王清晨勃然变色。

“他现在何处?”

“他是派胥吏前来传话的,他本人并未前来!”

“不必理会,依照往常行事!”王清晨沉思片刻,直接说道。

不过几日,堤坝就将修复完毕,这个关头他不希望出任何事,即便是任何人。

他转身看向段柳:“你去告诉负责粮仓的胥吏,一切照旧。若张钦差的人来问,就说是我说的,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段柳犹豫了一下,还是领命而去。

王清晨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却并不轻松。

张敬之此举明显是在试探他的底线,若他退让一步,对方必定得寸进尺。

但若强硬对抗,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张敬之亲自带着一队亲兵来到了堤坝上。

“王侍郎,你好大的胆子!”张敬之面色铁青。

“本官昨日明明下令削减口粮,你为何抗命不遵?”

“张钦差,堤坝之事本官一力肩之,先前本官已经告诉过你,你赈你的灾,我修我的堤,本官劝你别在本官的堤上指手画脚。真以为本官不敢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