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瑾这边是越打越上头,大堂那里则是有点低气压,且仅限二号与多莉女的双人卡座上。
“我能不能不喝,它对物灵伤害太大了。”多莉女哆哆嗦嗦地说出这句话,毫不意外地看到二号得可以滴下墨水的脸。
说好听点是什么高冷男神,高岭之花,说实在点那不就是个面瘫,属于是谁和他在一起谁倒霉。多莉女不想死,更不想因为区区一个男人落下什么病根后遗症。虽然当初是她看到这男人帅得惨绝人寰才主动找上门的。
“你说呢?”二号的声音也冷得和冰一样,连带着身周都聚了一层寒气,也可以说是杀气。“别忘了,当初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我知道取忆草难以入口,才带你来了这种地方。”
这是味道问题?!
多莉女也有脑子的好吗!虽然之前只想着俘获一个帅哥,而敷衍了一堆,但是她好歹还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吧?所以她看着眼前精致的奶茶杯,里面的取忆草都被打成了草汁,又做成了抹茶口味,既被这种新奇的香味吸引,一边又抗拒着取忆草的后遗症。她作为物灵,也就是类似于付丧神一样的存在,真身为器物所化,修行本就不易,一朝用尽可不是简单地从头再来,或许再也无法醒来都不一定。
只不过眼前的男人比取忆草还要可怕,皮囊再完美,里面包裹的杀意依旧让她不寒而栗,所以她闭上眼,以赴死的勇气将杯中青绿的草汁一饮而尽。味道是极好,可是效果太强,她当即以一副快要维持不住人形的崩溃状态开始哀嚎,以至于店里的人都以为是什么食品安全问题,不过骚动还没开始就以二号拖走多莉女结束了。
“姐,外面怎么那么吵,有人砸场子?”温小瑾听到异动,忍不住跑出去伸个头去看。
“没事,一个物灵被强行灌下取忆草汁液罢了。”温锦年让两只小狐狸去收拾餐桌。“就像狗不能吃巧克力一样,不过狗吃了巧克力会死,物灵吃了取忆草,可能会死,也可能只是生不如死。”
“还不如狗呢。”温小瑾咂了咂嘴,和涂山烟夜继续双排了。
不过痛苦的大有人在,比如说多莉……镜?取忆草对大部分种族都是无害的,就算是吃多了也最多头晕,一般吃这个都是因为忘了什么,通过它的作用来想起来,当然二号这种情况不一样,他是记忆被删除了,光是靠吃草是很难想起来的。而物灵服下取忆草,除了反应强烈以外,更会有很大概率让意识错乱,导致人身溃散。还有一点就是,一般来说都是谁要恢复记忆谁吃取忆草,但是二号自己吃没用,而这个多莉女真身实则为三生镜,能照出人的前世今生,也算是一件稀有宝物。由于二号身上残留有温小瑾的力量,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无法完整呈现二号的过往,所以二号才会想出取忆草这个办法,就像是移动设备读取了数据,可以在显示屏上呈现出来一样,二号能够通过她来取回自己的记忆。
说起来这事还是多莉女自己作出来的,她读取了二号的过往,惊讶地发现二号还和温小瑾有过一段,本想靠着模仿初恋来获得二号的好感,没想到这反而刺激到了二号的记忆(其实之前就松动了,只是没敢承认那么抽象的一个人竟然和自己过去有关)。刚开始二号是没做声,这多莉镜就越作越上头,直到舞到正主面前。
不知道谁说过一句话,人要死了就会往死里作,反正这话挺衬多莉镜的。被灌下取忆草汁只是开始,她被拖出相思茶大门后,直接被提着去了一处幽静的山谷。
说好听点是幽静,说实在点就是与世隔绝,都快有拐卖妇女那味了。此地风景秀美,湖泊恬静,重点是二号在这里设下了多重阵法,不会被人打扰,也就意味着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取忆草的剧烈作用已经让她无法起身,二号随手把她丢到湖里,然后几道水流化作桎梏将她固定在湖面上。此刻无论她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二号就是属于那种不能招惹的,招惹了他还能活蹦乱跳,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实力差距太大,他暂时弄不死对方,一个是还没想好怎么弄死对方。多莉镜明显就是后一种,因为留着她还有用,还要构思一下如何让她死得印象深刻。
没错就是那么扭曲,那么像反派。
取忆草效果出现得差不多了,二号聚起力量,直接来了个掏心掏肺。这个场景太过血腥,就用一句歌词概括——“轮转~你的手穿透我这整个胸膛”,当然真实画面不会那么唯美,纯粹是动作相同罢了。而且二号也不是真要杀她,纯粹是三生镜获取的信息都凝聚在心脏之上。物灵这点又不同于大部分种族,别人是被掏心掏肺就嘎得透透的了,但是物灵毕竟是个物品,所谓的心脏也不过是组成身体的一部分,取出来不会死,再装回去就好,但是痛感肯定有的。
他将那颗心脏投入湖中,一段段记忆碎片呈现在水面上,那些他难以置信又确实发生的事一幕幕出现在眼那人确实是温小瑾,他记得一切独独忘了她。而她那些所谓的轻浮之举,又恰恰是他之前默许的。这并非完全出乎二号意料,但是亲眼所见之下,他心中还是复杂得不是滋味,如今的他很难说对温小瑾是何种感觉。
二号将心脏丢还给多莉镜,同时给她解了束缚:“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多莉镜连滚带爬,也顾不得身上痛得快散架了,硬是跑出了自己的最高水平。二号需要时间冷静,已经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是他该如何面对温小瑾。亏欠?愧疚?还是说要继续遗忘?没有恋爱经验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件事。
虽然那些记忆不会再被删除,但是苦涩会发酵会不断回味,最后堵在心里,这是比仇恨复杂得多的感情,一度让他都喘不来气,一旦松懈下来,记忆里温小瑾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先动心的是他,先忘记的也是他,而温小瑾总是跟不上他一样。
他越是想证明自己不爱了,越是回味出一股无名的酸涩,明明他不该对一个举止轻浮的女人产生好感,但是回忆起来,那些看似冒昧的行为之后,更多是她的保护之举,温小瑾行事不全为欲望,偏偏就是让他知道了这些。
曾经爱过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