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这天的日头格外烈,晒得院子里的石榴花红得快要滴下来。解随意趴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手里转着根狗尾巴草,看小白追着蝴蝶跑。蝴蝶停在一朵半开的石榴花上,小白猛地扑过去,结果扑了个空,反倒撞在树干上,惹得解随意咯咯直笑。
“慢点跑,别摔着。”无所谓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过来,把盘子放在石桌上。冰镇过的西瓜泛着白汽,红瓤黑籽,看着就解暑。解随意抓起一块啃得满脸都是,汁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小白凑过来,她就掰了块瓜皮递过去,小家伙闻了闻,竟也小口啃起来。
解雨臣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本线装书,封面都晒得有些发烫。他在石凳上坐下,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刚看两行,就被解随意的“突袭”打断——她把一块冰凉的西瓜贴在他脖子上,吓得他手一抖,书签掉在了地上。
“爹地,别看书了,陪我玩跳房子。”解随意拽着他的胳膊晃,辫子上的石榴花发卡蹭得他手腕发痒。解雨臣无奈地合上书:“好吧,就玩十分钟。”他用粉笔画格子时,胖子和吴邪正好进门,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刚买的小龙虾,红通通的在网里乱爬。
“花儿爷,晚上吃麻辣小龙虾!”胖子把网兜往地上一放,冲过来抢了块西瓜,“这天气,就得吃点辣的才过瘾。”吴邪则从包里掏出个小竹笼,里面是两只蝈蝈,“给随意买的,叫声可响了。”
解随意立刻把跳房子抛到脑后,蹲在竹笼前看蝈蝈。两只小家伙在笼子里蹦跶,翅膀摩擦着发出“唧唧”声,小白好奇地扒着笼子看,被蝈蝈突然的跳跃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又不甘心地凑上去。
厨房里很快飘出香料的味道。无所谓在处理小龙虾,解雨臣帮着剪虾头,胖子和吴邪在旁边争论放多少辣椒,一个说“越辣越过瘾”,一个说“随意吃不了太辣”,吵得差点把调料瓶碰倒。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默默站在灶台边烧火,火苗舔着锅底,映得他侧脸暖暖的。
傍晚的葡萄架下摆开了小桌,小龙虾装在白瓷盆里,红亮诱人,旁边还放着冰镇的酸梅汤。解随意戴着一次性手套,吃得满手是油,辣得直吐舌头,却还是停不下来。小白蹲在她脚边,偶尔能分到块剥好的虾肉,吃得尾巴直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解雨臣给她倒了杯酸梅汤,自己也拿起一只小龙虾,慢条斯理地剥着。胖子吃得最欢,辣得直冒汗,却还在跟吴邪比拼谁剥得快,两人面前的虾壳堆得像座小山。
天黑时,蝈蝈的叫声更响了。解随意把竹笼挂在葡萄架上,抱着小白听蝈蝈唱,嘴里还跟着哼不成调的曲子。解雨臣靠在竹椅上,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说笑的众人,手里的酸梅汤还带着冰碴,凉丝丝的甜漫过舌尖。
远处传来邻居家的蝉鸣,混着蝈蝈的叫声,像支热闹的夜曲。无所谓递给他一块刚切的哈密瓜,说:“你看这日子,多像这瓜,甜丝丝的。”解雨臣咬了一口,瓜瓤的汁水沾在嘴角,他没说话,只是笑了——是啊,这小满的夜晚,有蝉鸣,有笑语,有瓜甜,还有身边这群人,可不就是最好的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