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也觉得委屈,他一心为蓝氏,可最后他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也很憋屈啊。
他一个人要处理宗务,还要带孩子,教导他们。更要防止长老们叛变,也要防备别的家族对蓝氏不利,他能怎么办?
没有人教导他需要怎么做?怎么做才更好?
最终他将自己逼成了一个古板迂腐的先生。如今却告诉他,他所有的努力都是错误的,所有的努力都是浪费,他哪里忍受的了?
蓝桉默默看着站在那里的蓝启仁,将他所有的心思都看在眼里,最终只剩下失望的叹息。
萧闫看不过去,语气冷厉的问:
“蓝启仁,你是不是认为,你一个人带孩子,处理宗务,发展家族,一切都有苦衷?
当初我和桉桉从什么都没有,到留下家业,和五大世家一起除掉薛崇亥,可有长辈扶持?可有同辈帮忙,可有弟子服从?
我们留下家业不是为了捆绑你们,也不是让你们为了家族的利益,不顾每个人的生命。
不是让你们不顾心中的道义,不是让你们自私的不顾正义。
如果留下蓝氏是让你们如此作为,那我和桉桉也不介意解散了蓝氏。
留下蓝氏是让你们护一方百姓,是让你们维护正义有底气,是让你们能够有能力护这天下。
可是你们呢?你们在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萧闫没有大声怒吼,却如重千斤砸在他们的心中。
“还请先祖赎罪,我等错了。”蓝氏众人被质问的脸色惨白,只能认错。
萧闫并没有觉得他们认错就放过他们,反而身上的气势更加冷冽:
“错了,我看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错在哪?
我们来说蓝启恒的事,他囚禁孤女,强迫生子,更是残忍的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利,这就是我们姑苏蓝氏的行事吗?
欺负一个孤女,这就是你们君子的做法?
蓝野,你来说,她为何要杀你?”
蓝桉和萧闫眼里没有任何见到晚辈的喜悦,全是冷漠的无情。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被先祖召唤回来的蓝氏大长老的灵识。
蓝桉本就对这些不喜,他本就是和尚,感情淡薄七情六欲更是没有。
要不是遇见萧闫,他根本就不会懂人的感情。
创造蓝氏也是阿闫一时兴起,觉得他们两个也需要一个家,后来就是觉得身边也需要一个人传承,更是需要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
后来就是心软收留了几个孤儿,不过是觉得收留了就要负责,渐渐就成了蓝氏家族。
蓝也不是他们两个的姓,不是他们的血脉,他们也就不在意姓什么。最后就成了姑苏蓝氏。
如今看着这些一点也没有继承他们两个风骨的人,蓝桉闭眼开始念经,其他的都交给阿闫处理。
反正他们一起后,这些事都是阿闫处理。
萧闫看着自家道侣闭眼,就知道他不耐烦了。
于是加快了处理事情的速度,也许别人会觉得桉桉脾气好,仁慈,实际他才不在乎这一切,冷漠的很。
蓝野也就是蓝启恒的师父,感受到先祖的强大的气息,不敢隐瞒,将自己和凌家的恩怨诉说了。
听到蓝野是因为误信了同伴的话,加上听信了流言误杀了凌家全家。
后来发现真相,被凌韵找到时,也是因为内疚自己撞上她的剑自杀。
蓝氏老双壁,双壁,还有长老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野。
凌韵从被先祖招来,只有看到儿子有一点情绪外,其余都是站在那里,麻木冷漠。
如今听到蓝野说出自家的真相,这才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理。
“我害怕蓝氏声誉因为我受损,所以以他们师父的情分,和凌姑娘打赌,只要凌姑娘不要告诉他们。
若是他们查出来,也是我们蓝氏内部的事,一切都好解决,他们知道真相,也会对凌家女补偿。
是我的错,让凌家因为我灭门,又因为我让凌家女受辱。”
萧闫冷声问:
“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蓝氏长老复杂的看着这个他们的大长老。
蓝启恒的魂魄虚晃了一下,因为这个真相让他魂魄淡了几分。
是他没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就委屈了自己的妻子。
蓝启仁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师父,那个在他心中德高望重的人,如今他觉得自己的三观,信仰都崩溃了。
“如今你们知道真相了,当初你们做什么了?为了蓝氏利益欺负弱小?
为了自己的名声,恃强凌弱?
蓝启恒,你懦弱自私,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真是废物。
身为宗主,辜负家族的嘱托。推卸责任,视为不孝。
身为兄长,没有做到爱护幼弟,反而将自己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视为不仁。
身为人夫,辜负妻子的真心。视为不忠
身为人父,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更是不慈。
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慈的人,配作为我蓝氏先辈,享受蓝氏香火吗?”
萧闫的话,让蓝启恒的魂魄淡的,一阵微风都要消散。
他抬起那双红红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冷漠无情的先祖,又看向从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和清冷淡薄的小儿子,低头沉思的大儿子,自怨自艾的弟弟。
蓝启恒忽然就觉得他的一生最是失败,他懦弱逃避了一辈子,自以为自己最是无辜,被伤害的那个人。
可到头来却是自己伤害了身边的人,成了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他向所有人跪下,声音破碎:
“对不起,是我,我是一个罪人,害苦了你们所有人。”
萧闫的声音冷的如千年的寒冰: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当初桉桉是一个和尚,我们冲破世俗在一起,创下蓝氏家族。
我们面临的难题,你们想都想不到,可我们排除万难给你们留下基业,反而成了你们恃强凌弱,强抢民女的底气吗?”
顿了顿他看着旁边安静的蓝翼说:
“还有你,身为蓝氏女家主,明知道阴铁不能碰,我们当初费尽心思耗尽心血都毁不了它。
你倒好,反而有勇气去碰,怎么?你觉得你比我们五大先祖还有能力?”
蓝翼站着不说话,她知道自己无法辩解,当初一意孤行不听辩解,造成后来无法挽回的悲剧,一切都是自己闯的祸。
“蓝翼,就是因为你的自负,让蓝氏,修真界,还有这些孩子,成了如今的惨剧,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