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黑风眼眸颤抖，身体僵硬，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张经略。
背后红灯已经放开了双手，和小叶对视一眼，消失离去。
叶黑风初次见到云白帝魄，和那几百个破空境强者有一样的想法，感慨和惊讶。
同时对凌绝境更加渴望热切，他们希冀着有一天能和这些远古生物相抗衡。
叶黑风转头看了眼璃光森林，再看看一望无际的天空。
他看着这个广阔的世界。
不知不觉，眼里尽是失落，苦涩，最后无声落泪。
这次，和云白帝魄都不算对打，只是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实力之差，凌绝境在她的面前是如此的弱小。
可这样的存在！都无法冲破这一方世界！
那么他要修炼多少年才能够触碰到帝魄的境界，才能够追逐大道，有所成就。
百万年？
千万年？
甚至亿万年？
可他熬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才过了四十三年。
到底要在这座破城熬多久？
漫长！
太漫长了！
叶黑风瘫坐在地摇头苦笑，“不要了，费那么大力干什么！”
张经略知道每个凌绝境都要度过这样一段怀疑人生的时期。
叶黑风正处在这个阶段。
张经略越想越兴奋，脱口而出：“要是能趁此机会杀了他……”
叶黑风：“嗯？”
叶黑风脑海所有情绪烟消云散，有什么比命重要！
小叶冷不丁道：“好，那我把红灯叫回来。”
叶黑风：“嗯？？？”
他一个蹦跳起来，又精神抖擞万分，二活没说逃了。
小叶啧啧道：“逃的还挺快，”
“是啊。”张经略伸手放在额间远眺，一抹光远去，不到三十秒，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倒飞回来。
“他怎么回来了？”
小叶问道：“那咱们走？”
张经略疑惑道：“你不是叫了红灯，怕什么？”
“我随便吓唬他的，红灯又不是小兰幻幻，那是随便叫的吗？刚那是人家自己来的。”
“也是，”张经略点点头，“不过现在走也来不及了，先看看他要干嘛。”
没过一会。
“砰！”
一声巨响，掀起灰尘。
叶黑风没有他们想的平稳落在地面，而是整个人直直砸在地面。
张经略和小叶对视一眼，两人看着熟悉的大坑。
和那日在路上偶遇叶黑风的场景一模一样。
“被打回来的呀。”张经略一针见血。
小叶甩手扇了扇灰尘，望向天幕，“是了，天上有人，这人咋看着眼熟啊。”
“啊？”张经略诧异，是人的话，得比他强不少。
老实说，就是他本体真身来了，也没法子打得叶黑风一个大坑。
与境界等级无关，是属性和技能上被压制，要不然他当年就不会选择炼器师这个职业。
“救我！”
张经略正好奇谁来了，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给弄的一脸懵逼。
正是坑里的叶黑风爬了出来，可他不跑，也没反抗！
居然躲他身后去了。
你叶黑风都打不过的人，他一个几十级的分身能打得过？
很快张经略就明白叶黑风的用意了，因为来的人是季玄黎！
小叶想起来，当初跟在于途身边混吃的时候，这人隔三差五来南恒。
很久没回去，都忘记了。
张经略眼眸闪过一丝阴笑，突然变了一副脸色，脚滑哎呀一声倒地。
偷摸吃了枚毒丹，奄奄一息声音沙哑道：“救命啊！老师快来救救我啊！”
叶黑风呆若木鸡。
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卧日，你妈！”
小叶瞪大了双眼，震惊张经略的表演如此到位，同时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个爱喊救命坑死人不偿命的邪地魂。
“咻！”季玄黎落地，属性之力的余波影响了周围树木剧烈摇动，远看泛起一阵阵涟漪。
强大的气场让叶黑风瞬间回神，没有一丝丝犹豫和迟疑，噗通跪下，重重磕头。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本人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希望联合学院留我小命，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完了？”季玄黎问道。
叶黑风心下一个咯噔，我这不会是遗言吧…
“没有没有！我还有很多话。”
“啊——”
张经略偷偷看了一眼，叶黑风被暴打飞出去。
“一会有老师来救你。”季玄黎对着张经略说完，飞走了。
四周没人，张经略快速起来，张嘴丢入解药，面色恢复如常，他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小叶凑到他前面，“季玄黎是害怕你看到血腥的场面？”
毕竟张经略这副身体才十二岁。
“大概吧。”张经略不太敢确定，可很快就听到叶黑风惨烈的叫声，他肯定道：“是的。”
一个小时过后……
张经略和小叶来到一棵树下，叶黑风倒在地上，双目无神，一动不动。
张经略蹲在他右边上。
小叶在左边。
一人一妖对视，随后视线朝下，张经略伸手探了探鼻息。
“你开心了？”
“我靠！”张经略被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收手后仰，“还活着。”
“哈哈哈，”小叶笑道：“他被打跌到六十级了，活该！”
张经略坐了下来，嘴角上扬，心下那口堵了很久的气通了。
“从两百级跌六十级，叶黑风，你有想过今天吗？”
叶黑风眨眨眼，侧目看向他，“笑吧，但你能不能让我死的明白，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
张经略动了动嘴唇，突然垂眸不言。
“不想说算了。”
张经略咬牙切齿说道：“一共四次，第一次损失了五件高阶灵器。
每一件都是精心制作的绝世灵器，那可是我手感最巅峰的时候制作的。”
叶黑风嘴角颤抖道：“你是？”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想通，为什么张经略对他了如指掌，甚至和他说话的风格都如此相似！
他望着陌生的面孔，眼里全是愧疚。
小叶看着真切，叶黑风就像变了一个人。
张经略神色冰冷：“第二次，你利用妖丹引诱我的学生进入天落森林内抓捕骨毒蛛，最后发现打不过你自己跑走了，让他一个人对抗骨毒蛛。
即便是我最后赶到救下他，但他等级大跌，心境崩溃，那是我花费无数心力培养的寄望能超越自己的学生，你知道作为老师，遇到肯学天赋逆天的学生有多难吗？”
小叶伸出脚踹叶黑风，“太不是人了！”
叶黑风坐了起来，说道：“第三次，是我帮了沈海和王珏进入南岭学院，结果害你丢了南岭院长的位置，流落到天季学院，被整个天落城当成一个笑话。”
小叶气道：“这能忍，打死他！你怕脏了手，我可以代劳。”
张经略眼神暗沉道：“让他说，继续，第四次。”
小叶尴尬收手，飞到一边，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深仇大怨。
“第四次……”叶黑风长闭眼，站起身来，面对着张经略，他缓缓跪下，头埋在地面，哽咽抽泣道：
“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张老师，对不起。”
小叶目瞪口呆，震惊地无以复加，“他是…你学生？”
张经略神情寡淡，这本该是他最开心的时刻，但随着回忆，越来越多不好的事情慢慢的占据了喜悦。
他站起来留下一段话，便转身离开了。
“他不是，我的学生在一段婚姻失败后死了，现在只剩一个被人坑骗到心境崩溃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