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落城下三层。
穿着灰白衬衫的年迈老人，站在池塘边上，望着几只金黄色鲤鱼绕着红色鲤鱼打转。
一片落叶随风飘落，金黄色鲤鱼四散而去。
吵闹许久的声音，终于归于沉寂。
最终的结果就是对龙族秘境停止探索。
至于导致这个结果的人，那个在璃光森林废掉的林言，是几个月后的考试被淘汰彻底沦为普通人，还是半路被人杀了泄愤，无所谓了。
太阳西斜。
下课铃声响起，等候很久的老人终于看到那个身影，对着走来的男人鞠躬道：“张院长。”
这人便是张经略的本体，天季学院的特殊系院长。
天落城第一炼器大师——张洲。
张洲挥了挥手，示意他直接说事。
“各学院没有动作，狩猎妖兽联盟韩长衣加入后和圣域的走动很频繁，魔族余孽清剿的差不多了。”
张洲侧头眯了眯眼看他，“南恒的人在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就知道自己的汇报少了一些东西，立即补充说：“南恒的声讨刚停息林言就不见了，目前在找人。
至于您让我调查的那个助理江枫，他每日吊儿郎当，除了授课终于不是照着课本讲，并无异常。”
张洲点头道：“你忙去吧。”
“是。”老人对他鞠了一躬，离开池塘。
……
璃光森林。
蒜头见林言还在睡觉，轻手轻脚收拾东西出去。
离开前，她往自己的帐篷外贴上警告，研究妖毒，内有残余毒气请勿进入，中毒殒命概不负责。
确保万无一失后，蒜头正常去找其他药师学习。
晚上的古木林很安静，只有附近河流的流水声。
蒜头跟着药师进进出出，忙到九点才准备回帐篷。
“蒜头。”
夜雨跳出来，拉着她到隐秘的角落。
蒜头疑惑道：“夜雨学长？你受伤了吗？”
“没有，”夜雨灰头土脸地，黑眼圈极重，“邢队前天让我们偷摸出去找食物，我跑到一个小村落买的。
这水老干净了，还有吃的，饼干果子，现在的物价老贵。”
蒜头听他跟自己老爸一个语气，“你养女儿呢？”
“差不多，”夜雨全塞给她，抹了把脸。
不等蒜头生气，他语气沉重说道：“我还打听到一个坏消息，林言出事了，所以我得出去找她。
你这段时间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乱跑，有事就找邢队，他要是忙，你找营地的核心组成员，我都打过招呼了。”
“诶诶诶，你等等你等等！”
蒜头一边把东西丢入储物器，一边叫住他。
听着夜雨交代后事的讲法，她顿时头大。
“怎么？”夜雨看她环顾四周，好似在警惕什么，压低声音诧异道：“有妖兽爬上树了？”
“你跟我来。”蒜头拉着他就要往自己的帐篷去。
夜雨赶紧甩开她的手，惊慌失措道：“这不合适？被人看到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有病啊。”蒜头着急地生怕他乱说话，赶忙传音道：“林言在我那。”
夜雨愣了愣：“啊？”
“嘘！”蒜头立即伸手放在嘴边，传音道：“她这次惹到很多凌绝境大修，你别说话，免得被人用技能听见。”
夜雨捂嘴点了点头。
随后跟着她走，不一会儿他看到入口的警示语。
中毒殒命概不负责？
视线瞥向某人：“说，你是不是想拿我试药想很久了？”
蒜头给他翻了一个白眼，相处久真会败好感。
“跟我进来吧。”
这会林言已经醒了，在和小兰说着什么。
小兰看了门口一眼，对着林言说道：“我先回去稳住他们，小主人想一想这件事如何处理。”
“嗯。”林言点头道。
“你真在这里。”夜雨进来后拉上敞篷的链子，看着里面到处是隔音符。
这熟悉的做派，当即放心下来。
蒜头挪凳子给他坐，“他听说你出事打算出去找你，我就告诉他你在这了。”
林言嗯了一声。
夜雨坐了下来，诧异道：“怎么？林言，你还打算不告诉我，是这个意思吗？”
蒜头拿出夜雨买的东西给她吃，“都是他买的。”
“谢了，”林言拿出一张面饼啃了一口，看向他笑道：“没有不告诉你，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当然，你要是想多几个凌绝境大佬的敌人，我无所谓。”
“还有心情说笑，”夜雨问道：“你真跌到六级了？”
林言点头说道：“嗯，真的。”
夜雨沉默了一会。
虽不明始末，但那么努力修炼来的等级，一朝付之东流，不可能一丁点惋惜和遗憾都没有。
夜雨道：“我今晚就带你回天落城，咱们先把身体养好，等级什么的只要资源足够你肯努力都不是事。”
林言摇头说道：“我暂时先留在璃光森林。”
“璃光森林都乱成这样了，我不一定能保住你，你跟我回上三层，得罪几个凌绝境怕什么？我夜家也有凌绝境。”
林言啃饼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是怎么回事？
“你……你们家为了我，就算得罪半个天落城的凌绝境，也不怕？夜雨，我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铁了？还是你有什么图谋？”
夜雨：“……”
“那你就当我没说，你爱死在这就在这吧，等等，你先别着急死，把我后半辈子的工资结一下再死，还有把你和蒜头开的那家店送我。”
“我送你一脚，要不要？”林言作势就要打他，半路退回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了！”
“打住打住不说笑了，”夜雨认真地问道：“你在璃光森林什么打算？”
“努力修炼，恢复等级。”
“有多少概率能恢复？”
林言肯定道：“百分之百。”
夜雨一阵无语，白瞎他路上这么担心。
万一林言的尸体被丢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多可怜。
凭良心讲，因为林言，他白得一件适配的高阶灵器，每个月没给她干什么还领工资。
关键那件灵器还救了他一命。
听到她跌到六级，那叫一个愧疚，反思自己为什么不跟在她身边，有他在就不可能出事！
结果她跟玩似的跌级。
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夜雨弯腰驼背，双手放在膝盖上，抬头望着她，“林言，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
蒜头坐在两人中间，安静听着。
林言正好奇呢，夜雨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林言：？？？
“是什么？”
夜雨盯着她说道：“哪个凌绝境的分身！”
林言噗地笑出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