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挥的作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千眼你做得好,做得很好。】
【记得替我转告巨人,我们尽量会在下一次交易中,为祂挑选出最合适的口味。】
【希望祂能平息不满,之后如果还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提出来,当然我们,呵呵,会在能力范围内想办法满足。】
【那么再见了千眼,希望下一次,你不是在巨人的肚子里与我们联系……】
嘴里说着再见,但对面从头到尾都不曾将这头弱小的喽啰放在眼里。
既不在意它有何感受、作何感想,也丝毫不在意被巨人暴露、或是扭曲的真相会有什么后果。
倒不如说祂还挺乐意见识一下,巨人想利用这只小家伙做什么文章。
而随着冰冷抽象且难以记忆的声音缓缓远去。
连那股不可名状的力量也在渐渐抽离,身体重新恢复控制权。
此刻的千眼,却像是死了一般不声不响地瘫软在地,任由泪水不断从它呆滞的眼睛中涌出。
那干瘪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抵抗从心底泛起的寒意淹没自己。
与此同时,来自远方信徒的联系依旧没有断联。
它看见了信徒们似乎正身陷囹圄,听见了他们满是焦急的祷告频频传来:
【慈爱的天父,我们不得不用如此简陋的方式与您联系,只求您垂怜我们这些即将遭受不幸的子嗣。】
【那群该死的亵渎者践踏您的圣所,焚毁您的圣律,他们更是扬言要杀死您的子嗣,抢走为您准备的羔羊,实在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我们恳请您降下神罚,杀死那群冒犯您的异教徒,让万虫在他们体内啃噬五脏,将他们的头骨捏做祭杯,任由脑髓沸腾成为您杯中的奶蜜……】
【为此我们愿为您献上浸泡有一百枚童眸的蜜酒,任您剜去教众半身的血肉播种腐芽……】
在远处不停回荡的尖叫与枪声的背景中。
身穿黑袍的祈祷者正站在绘制有巨眼图案的祭坛上,手托着酒瓶高声述说着祷词。
半透明的瓶身在晃荡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隐隐可见里面一些还带着血丝的眼球拥挤着,正与浑白色的脑浆一同浸泡在酒水里不停沉浮。
按照过往的经验,这时候只要献上教义中提到的纯净者(处女、孩童、智力残障人士)的眼球与脑浆作为祭品。
那么千眼之神也会相应地降下神之恩惠。
祂可以让断肢重生,让失明者重见光明,让病危者得以康复。
甚至只要给出足够的代价取悦慈父,祂连死亡的事实也能一并扭转,让死者复生(以僵尸的形式)。
就是这个过程通常非常复杂和繁琐,而且有资格执行仪式的大祭司并不在这里。
他们这群普通的信徒其实并没有足够的‘神力’来沟通上神,请祂老人家降下神迹。
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这位临时主持者心里想的是,外面都已经有敌人跑上门来打击封建迷信……我是说搞入侵砸场子了。
那千眼之神就算是有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的吧?
不趁此机会树立自己的威严,对亵渎者天降一波神之怒,鼓舞一番教徒的信心。
那以后还有谁会信仰你,为你献上祭品?还想不想在人间混了?
并不觉得自己用人类的思维,去揣测上位者的动机和行为有什么不对。
临时祭司只是在用同样的话术去安慰周边的信徒,并得到了大家理所当然的肯定。
可是直到时间过去了许久,跪地祈祷的信徒都已经念得口干舌燥了。
结果除了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响亮以外。
他们还是没能看见有任何奇迹的发生。
难道是因为不够虔诚的原因?还是我也必须得自残,要剜去自己的双眼才行?
可是大祭司……他明明不需要这么做也能放出神迹的啊?
男人的内心逐渐被焦虑覆盖,他看着手里的尖刀迟迟不敢下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回头看,只见被重物封死的大门竟是在异能的作用下被当场轰开。
紧接着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
飞跃半空的闪光弹便已落入人群的中央,并在接连炸开的夺目光亮中夺走了众人的视线。
与此同时,伴随着门外传来一声又一声冷厉的怒吼——
“双手抱头!全都把武器放下,双手抱头!就地趴下听到没有!”
在密集的踏步声中,大批的军人踩过满地干涸的蜡泪长驱直入。
枪口的激光在尘雾中交错而行,每个人都如临大敌地对准这些看似毫无威胁的邪教徒。
走在前头的领队正准备大声警告这群人,谁要是敢乱来,他们就数到三直接开枪。
然而随着战术手电扫过四周。
他们看见了有大小不一的人类颅骨正成排悬挂在两侧的墙面上。
空洞的眼窝塞满了熏香,逸散的青烟如冤魂在光束中不停翻涌。
他们还看见了祭坛的四周溅满褐色的血渍,各种手术器械和麻药的空瓶散落一地。
而其附近更是有大批的年轻女性、老人、眼眶尚在淌血的孩童正一一瘫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看得一众队员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惊怒交加。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那名身穿黑袍的人影在惨叫中,莫名地挥刀刺向自己的眼窝,并高喊着什么:
“我的神啊!请睁开您的眼睛看看这污浊的尘世,请抹杀这群敌人,彻底改变我们这一刻遭受的命运吧……”
没人知道对方在燃些什么。
但有鉴于这个操蛋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太多意外,他们担心真的会有什么诡异的情况发生。
于是在这一刻,呲目欲裂的领头人暴怒地喊道:
“他妈的自由射击!自由射击!报告由我来写,所有人都给我干死这群反人类的杂种!”
期待已久的命令终于下达,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炸裂的火光贯穿硝烟,撞针击发的脆响撕开凝滞的空气。
伴随着弹壳抛落的叮当声,砰砰的轰鸣在房间内撞出层层的回响。
只见一名又一名的邪教徒被精准地打碎眉心、喉结与胸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当场暴毙而亡。
当然虽说是自由射击。
但开枪的军人还是很自觉地避过了缴械投降者与周边的老弱病残。
只是将枪口对准了那些没受闪光弹影响,且贼心不死,依旧试图要挟信徒做人质的邪教分子。
至于刚才那名做出自残之举,看起来极具威胁的邪教祭司。
早就在第一时间就被密集的弹雨所集火。
然后在一瞬间的功夫里当场融化,化作带血的零件散落得满地都是。
那些透身而过的子弹当场将前方的地板凿成了蜂窝。
甚至连邪神的铜像也被打满了弹孔,化作了一地的碎片叮当作响。
而直到自己在变成一滩拼好尸之前。
这位下定决心自挖双目的信徒始终都没能想明白。
为什么明明能感受到自家神明的注视。
可是自始至终……对方都只是在一旁看着?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们还不够虔诚吗?
类似这样的想法,也出现在一些幸存的教徒心里。
此时,随着突然开启的战斗又迅速地结束。
确认了己方无人伤亡的领队,正唤来医疗组和异能者前来救人与检查情况。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一名被爆破手搀扶而起的金发老妇人,正崩溃地大喊道:“为什么!千眼我的神啊,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她低垂着头,不停揉着被闪光弹刺激得发疼的眼睛,语气哽咽地说道:
“我的财产,我的一切都已经全部给你们了,我已经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到底我的小孙女还能不能得救?能不能给我个准信,请稍微给我个答案好吗?”
“这位好人,各位孩子们,阿姨知道自己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但你们能不能先等会再把我抓走?求求你们了……”
搀扶对方的爆破手忍不住与周边的成员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而领队的男人则是默默地走到嚎啕大哭的老人面前,没有安慰,只是冷冷地说道:
“事到如今就算所谓的神明真的存在,那它们这群连恶魔入侵这个世界都能无动于衷的家伙,又凭什么会对人类大发慈悲,降下恩惠?”
“尤其是它们还要你们以残害同胞的方式才能满足什么心愿,这和恶魔有什么区别吗?”
“这种行为哪怕是放在愚昧的中世纪,这也是要被当地老百姓举报上火刑架的,你们起码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能不能清醒一点?”
“为什么就不能去看看人间?去关注一下汇聚了全世界精英人才的医学院,今天又出了什么新成果呢?”
“明明他们才是奋斗在一线与恶魔抗争、救下千万人性命的神明……”
然而,看着这群人依旧冥顽不灵地摇摇头。
还在不停出言解释,什么神明自有苦衷,这些都是试炼和考验之类的话。
正说到兴头上的领队只觉得心里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最后冷着脸道:“行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
“你,包括这里面因为同样的原因卷入进来的诸位请放心,燧人岛不会因为你们的非法行径就放任你们的家人不管。”
“但同样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后续的调查中确认了,你们在纵容甚至参与了对其他人的迫害,那不管你们有何初衷都必须接受法律的严惩……”
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些信徒的挣扎和哭闹。
男人只是挥手,让队员们赶紧押送他们前去避难所躲起来。
如今的第七区到处都在打仗,就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而眼看身上开满白色妖花的异能者在周边来回走动了一遭。
并通过观察妖花的状态,向众人汇报神像与祭坛附近似乎存在着什么邪异的污染。
于是一直等到工作人员完成了取证,医护人员带走了伤员。
这名领队便在撤离前抓起燃油桶。
和一众队员在“哗哗”的声音中将黏稠的液体铺满四周。
直到最后将空桶倒扣在那个邪神雕像的碎片上。
看着残余油滴与地面凝结的血浆融成一片斑斓的紫色,他嗤笑一声说道:
“神明?不,在我们看来你们即便是真的存在,那也是和恶魔站在一起迫害整个世界的敌人。”
【真有本事你现在就劈死老子,弄死全人类,不然等早晚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找到机会亲手干死你们,给老子等着吧……】
听着对面的小虫子发出不自量力的威胁。
并且随着打火棒骤然迸发的火光,随之而来的熊熊烈焰,在顷刻间吞噬了整个祭祀场所。
千眼对此却不仅没有任何恼怒和怪罪的意思。
反倒是内心升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感,身体在不停抽搐中,忍不住发出神经兮兮的怪笑。
同样的一幕并不是只发生了一次。
眼看着自己在那个世界中的教会正在被精准爆破,燃烧的火光点燃了曾经的集会所。
狂信徒们正在被屠戮殆尽,昔日那些曾向它献上婴儿眼珠的祭司正被子弹频频打成碎肉。
一名又一名选择自残,自挖双目的信徒始终等不来结果,最终在死前忍不住发出了不甘的咆哮:
“我的神啊!您还在吗?我们已经给出了祭品,但为何还不降下神迹!”
而几乎所有的信徒也都忍不住在质疑——为什么,为什么您只是在一旁看着?
难道您欺骗了我们?背叛我们了吗?
听到这些心声,这一刻蜷缩成团的邪神同样也忍不住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欺骗?背叛?
是你们先背叛我的!是你们先配合那些杂种糊弄我的!你们还有脸配喊忠诚?
说到底你们那狗屁的仪式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吗?
真以为那些敷衍的祷词,那些奇奇怪怪的祭品就能让我穷尽心思,耗费力量去穿透两界,去满足一只虫子的愿望吗?
他妈的,还不是因为我那可怜可笑可恨可耻的虚荣心!
因为我是一只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孤魂野鬼,突然忍受不了孤独的可怜虫!
这就是永恒的诅咒吗?让我变得完全不像一只恶魔。
可我只是想在每天不是生就是死的日子里,体验到另一种感受!
无论是别的恶魔,还是什么都好,我希望被认可!我想被奉承!被赞美!被哪怕是一群蝼蚁依赖也开心得不得了!
说什么永恒的侍奉,慈父的呼唤,我真的信了啊,我真的信了我有一群子嗣……
可结果是假的,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你们也是和那些家伙都是一伙的!
“骗我一次还不够,还要继续骗我,是你们背叛了我,是你们!!!”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拥有成千上万只眼睛却看不透这狗屁的命运,看不穿这些谎言。”
“那我还要这些眼睛又有什么用呢?它们还有什么用?毁灭吧,一切都毁灭吧!”
在黑暗中陷入疯狂的千眼泪眼婆娑地怒吼着。
这一刻它突然用触须的尖端戳进自己的周身,粗暴地拽出眼球,疯狂撕扯着眼柄,仿佛这样就能剜去那些虚假的记忆。
与此同时,它还带着自己干瘪的身体起身向前,猛然撞向周边那些密集的骨刺企图自尽。
然而,这些经过特殊加工,除了坚硬以外并不存在什么强悍能量的尖刺。
除了让它感觉到被千穿万孔的折磨以外并不能当场杀死它。
当然千眼也毫不在意,只是随着浑浊的泪水混合着黑血越涌越多。
它一边疯狂扭动着让骨刺更深地楔入躯体,一边沉沦于此刻的痛苦与绝望,无比怨毒地撕嚎道:
“还有那些家伙,那些杂种……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们终有一天也会被巨人找上门,被祂彻底撕碎吃掉,我会等着你们的,我会在巨人的肚子里亲眼,亲眼看着你们的毁灭啊!!!”
————
“啊,我似乎闻到了,仇恨的果实正在发酵出美妙的滋味,很好,就是这样。”
与此同时,外界的巨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不禁轻轻点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
听见这番话,倒是在他身边悠悠晃荡的系统小球,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额这个,首先我很赞同使用极端的手段来对付这些恶魔……】
【不过说回来,你就不担心那个家伙以后找到机会向你报复吗?】
【当然我指的不是实力意义上的报复,而是说它以后会不会故意坏事什么的……】
“报复?”暴虐的巨人正在享受小章鱼这一刻歇斯底里的痛恨,闻言平静地回复道:
“相比起去怨恨风暴摧毁了一切,憎恨地震将自己埋葬在废墟之下。”
“它更有可能的是去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逃离灾难,去憎恨那些曾经背叛它、将它反锁在房间内,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都被毁掉,然后还要站在废墟外尽情嘲讽它的家伙……”
说话的语气仿佛自己只是一名路过的看客。
白泽瞥了一眼身边的啸天,接着解释道:“啸天是笨狗,是蠢狗,更是一只普通又传统的恶魔。”
“想驯服它就得靠熬,要有技巧地打磨它心中的野性,让服从命令盖住背叛的底层指令才行……”
“而千眼却是只聪明的章鱼,更妙的是它还从来没有死过,那对未知的恐惧就是我们可以下手的弱点。”
“败北、挫折、背叛、弱小、身不由己的无奈……”
“再加上周边的尸体,以及那块塞入它体内的碎片,那些被同化的记忆会向它充分诠释与我作对的下场。”
“最终这些经历都会在它的心里筑起本能的高墙,烙上巨人不可力敌的思想钢印。”
“也就是说,它在吞下了这一切苦果酝酿出来的极度憎恨,所能发泄的对象自然也只会是它的同族而已。”
“因此,只要我们有技巧地摧残它的心防,粉碎它的自信。”
“直到最后,在自我毁灭与对活路的希望中找到一个平衡点,让它适当地展现出自我价值开始新生。”
“那么它就会彻底抛去尊严,完成自我驯服,成为一头对我们最忠诚的……反恶魔兵器。”
“所以你担心的问题其实很难发生,就像蝼蚁不会憎恨风暴,至少在所有的渊魔死光之前它永远不会恨我。”
“相反,它说不定会尽可能地利用我的力量,去驱使风暴将曾经的敌人彻底毁灭,然后它就站在对方的尸体上哈哈大笑,随地大小便……”
巨人正在说话时,听见自己名字的啸天自觉凑了上来。
它舔着嘴,支起身子,好奇地打量着白骨桌上自家主人正在忙活的东西。
那是一截还连着双腿、在争斗中被恶魔领主砍断的下半身,自己曾经的屁股。
因为食用了含永恒之力的魔神血肉,结果导致它既没有消散也无法再被接回去。
就这么扔了实在有些浪费,怎么说也是曾经的伙伴。
最终在巨人的提议下决定将它加工成手办玩具,好让啸天在睡觉时能有个伴。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这不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你曾经的屁股嵌上几颗眼睛?”
白泽摸了摸对方的狗头,又捏着手中q弹还带着血的眼球,在啸天的眼前扬了扬:
“这样你和它成为朋友是不是更有感觉了?说不定哪天随着灵性的活化,它还会开口喊你兄弟也说不定呢……”
所以说,我为什么非要和自己的屁股做朋友不可?
啸天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耳朵,最后还是无法理解地摇摇头。
表示自己只想要个玩具,而不是一个会眨眼、会用屁眼向自己打招呼的怪东西。
这即便是从恶魔的角度出发未免也太黑暗了点。
行吧,那这些眼睛就先帮千眼保存起来,等将来再作为奖励还给它好了……
白泽继续扬起手中的肉筋,为傻狗打造专属于它的玩具。
就连陈灵馨都不知道,心爱的另一半在自己奋勇杀敌的时候,同时还在黑渊里干些什么黑暗的活计。
倒是系统已经习惯了对方拟人又黑暗的作风。
这会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还沉浸在对方先前的解释之中。
似乎是因为有了某个更为悲惨的家伙进行比较。
本来还在气头上,打算与巨人闹冷战的金发幼女这会竟是觉得,自己被迫参观啸天大肠的经历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黑暗,真是太黑暗了。
何等鬼畜的巨人,难道这家伙把所有的情商都用在了如何折磨敌人身上吗?
你要是能把花在上面的心思用在陈灵馨的身上,哪怕只是一点,现在你们的孩子都已经能满地跑……
啊不算了,还是不要了,不是别的,主要是担心陈灵馨会突然开始学狗叫。
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即便是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系统,这会儿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对了,话说回来,咳咳,我只是假设一下哈,假设那头恶魔最终挺不过你的调教……呸,你的折磨而选择自杀,或者以后失去了利用价值……】
【你真的会尝试吃掉它吗?毕竟我看你的食欲,好像旺盛到了有些不正常的地步……】
金发幼女忐忑不安地试探道,虽然明面上是在表达关心。
但她其实也说不清,此刻她是对那幅猎奇画面充满了好奇、期待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毕竟到那时,巨人必然是要掀开他的面具才能吃东西的吧?
那……面具下的脸究竟是英俊、帅气还是美丽呢?
好奇,系统真的很好奇啊。
尤其是想到自己曾经偷偷拍下的照片。
银发赤瞳的美少女面无表情地装扮着各种服饰,甚至是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的画面……
嘶……
想到这里,突然吞咽着口水的金发幼女,这会又忍不住翻出了曾经的照片开始每天的例行观赏……
咳咳咳,我是说批判!是对白泽黑历史非常严肃的批判!
而巨人并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闻言瞥了对方一眼,很想问你的脑子终究是被屎泡坏了吗?
但考虑到这段时间对合作者的刺激已经快抵至了某个阈值。
因此他只是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平静地解释道:“怎么可能?摄入恶魔被污染的风险太大,有食欲又不代表必须屈服于这种感官。”
“更何况我只是凭借呼吸就能过滤某些能量存活,这具身体实际并不需要、也早已遗忘了进食的本能……”
然而这一刻,纵使白泽的眼神没有什么异样,他的解释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因为某种原因变得极为敏感的系统,这会却是忍不住问道:【等等,你那个嫌弃我脏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绝对想到什么了对吧?是屎对吧?绝对是屎对吧?看着我!你看着我说话呀!】
眼看着屏幕中的巨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不声不响中似乎承认了她的猜测。
于是金发幼女一怒之下就将手里的照片……轻轻收了回去。
然后“轰”的一下猛烈拍打着键盘,咬牙切齿,勃然大怒道:【那到底是因为谁的原因?】
【我只是讲了个笑话你就恼羞成怒,说到底陈灵馨又不是我攻略的,你自己想不清楚该怎么向她解释也就算了,跑来欺负我干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哈!原来你也有今天!臭泽你要是再不哄我就不好了!你将失去你忠诚的系统我跟你讲!】
似乎因为难得看到巨人沉默难堪的一面。
自觉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金发幼女这会儿除了些许的委屈以外。
只觉得有难以言喻的兴奋自心中涌起,简直爽到头皮发麻。
随着嘴角情不自禁咧起笑容,在某种补偿心理下,她甚至开始胆大包天地欺负起了对方。
只见系统的小球在五颜六色的颤抖中,如乒乓球碰墙一般。
在巨人屁股后面的坚甲上撞出一片残影和火星,并扬言道:【哈!你不是很喜欢这种play吗?】
【来来来,不要害羞,放开你的装甲,让本系统看看你的肠道这么多年没吃饭到底还正不正常啊!我叫你欺负我!】
而对于系统小球想要挖掘自己历屎的作死行为,白泽倒是表现得很是稳定和宽容。
没错,好好发泄出来就对了。
正所谓干了一辈子坏事的人只要做了一件好事。
那么反差带来的认知冲击,就像黑暗里的烛光会显得格外明亮,会让公众自觉放大其善行的价值。
而同样只要在他人印象中坏得流脓,连恶魔也要纹上自己的他。
稍微展现出相对友善的手段,甚至后退一步显出理亏的一面。
那么受害者……我是说系统就会在无意识中重构认知。
试图将“巨人其实是好”的积极认知,成为她的主要叙事逻辑。
从而变得更加依赖他,甚至在将来,某些连系统都要做出选择的场合中。
从情理上更偏向于他……虽然没什么必要就是了。
但总之,讨好系统的选项是不存在的,白泽选择的从来都只有绝对的支配。
无论是身心,灵魂,甚至连爱与恨,恐惧和绝望,他也要完全地掌控。
只是话又说回来,这份技巧用在陈灵馨的身上好像没什么用。
毕竟无论他在过去展现出多么狠厉、冷酷的一面。
都还没等他展开下一步的手段,遭受挫折的少女在完成了自我调解以后,都会反过来用更大,用他无法理解的善意包容他……
所以白泽到现在都搞不明白,陈灵馨是从什么时候如此喜欢自己的,动机又是什么。
只能说感性什么的,最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