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三
在外面跑了一天,中午也没有休息,佩轩晚上躺在床上,感到有点疲惫,但是也睡不着。他在想,像今天这样发展的经销商有没有风险呢?如果有风险,自己也是要承担责任的。不过,他想,只要小心盯着,严格控制着,应该风险不大。
佩轩想着,明天要腾出来时间去刘庄岳家一趟,文秀让捎回来的物品要拿过去,也该把去大舅家的情况向岳父岳母汇报汇报。对了,高考的分数已经公布了,红霞考的怎么样?应该去问一下,不过,他觉得自己也不方便去直接问;又一想,自己是定过亲的人,还有什么呢?就应该大大方方去她家里问她一下。他想了许多的事,还想到和文秀在一起欢爱的情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天刚亮的时候,上工的钟声响了,他急忙起床,简单洗一下,跟妈说:“妈,我去上工了,上午有事。”妈说:“你上午有事还上啥工?别去了。”佩轩说:“我早晨没事,也不热,去上工正好,也不耽误上午办事。”说着,就扛着锄头走了。一出门,就遇到本队的社员,他跟着就往地里走去。
这天的活计仍然是追化肥,佩轩跟一个街坊嫂子搭班追肥,自然是他锄坑,嫂子撒化肥,两人干活不紧不慢,嫂子问题大学是什么样子,他说,大学里有教室、图书馆、食堂、学生宿舍,教室里前面是讲台,老师就在讲台上讲课,这跟小学、中学是一样的。学生宿舍一般一间住六、七个人,都是高低床,每人一个床位,一个凳子。学生就是上课、吃饭、睡觉、自习,就是这些事。嫂子问:“你们班里有女生没有?”佩轩说:“有女生,不过我们班有四十二个人,女生才七个,六分之一。”嫂子说:“女生那么少,人家找女婿肯定要求很高啊,男生要找女生当媳妇好难啊。”佩轩说:“是啊,不过那不是我的事,我已经有媳妇了,就不考虑这事了。”嫂子说:“你媳妇那么漂亮,听说在外面工作很好,你当然满意了。”佩轩不经意地说:“她也就是混口饭吃罢了,没啥了不起的。”嫂子说:“不是吧?汽车站那里的广告牌上就是她吧?人家都说那是大根家的,做那样的广告人家要给许多钱吧?”佩轩摇摇头说:“她不是那个酒厂的人,不能接受人家的钱,那是犯法的事,一分钱也不敢要。倒是赚了几瓶酒喝,她又不喝酒,都给他们公司了。”嫂子说:“她不喝酒,可以拿回来给你喝呀。”佩轩摇摇头说:“不敢招惹那些是非,因为两箱酒,惹一身骚,把名声都弄不好听了,不值得。”嫂子说:“人家都说,你的媳妇百里挑一,长的好看不说,还对大爷大娘特别好,还没过门,就给婆家做好多事。我听大娘说,给她又是打毛衣,又是做鞋,贤惠得很。这还是因为你大根有本事啊。”佩轩随便说:“嫂子,我有啥本事呀?以后也就是混碗饭吃,不种地而已。”嫂子说:“那已经够好了,不用种地,不再受这份罪了,天天累死累活的,太辛苦了。”佩轩点点头说:“是啊。我从小就干农活,啥都干过,不容易啊。爹娘干了一辈子,吃苦受累,这么多岁数还在干,我也是想尽快工作了,让爹娘有个幸福的晚年。”嫂子说:“大爷大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真是有福啊!还有你媳妇也那么孝顺,大爷大娘以后的日子会很满意的。”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干了一个来回就下工了。佩轩下工的时候,正好路过红霞家,他见门开着,就直接走进院子里,见红霞的妈妈在厨屋做饭,就说:“婶,红霞在家吗?我找她问个事。”红霞妈看到是大根,就说:“是大根呀,红霞在家呢,你这是从地里下工回来了?”佩轩说:“是,刚从地里回来。”于是红霞妈就朝红霞的房间喊:“红霞,大根找你呢,出来吧。”红霞听到了,急忙从房间里出来,招呼大根去她房间里说话,佩轩说:“不进去了,我就问一问你,高考成绩怎么样?”红霞说:“你放下锄头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说呢。”佩轩只好放下锄头,跟着红霞进了她房间。红霞关上门,说:“大根,我考了三百六十四分,超出了我的预想。”佩轩听了,高兴地说:“红霞,祝贺你!太好了!为你感到高兴。”红霞说:“我这分数上本科有难度,上专科没问题,连着考了四年,终于拨云见日了。”她说着,眼睛里噙满了泪珠,佩轩感慨地说:“不容易啊,红霞,总算熬出来了,可以放心了。”红霞说:“今天可以报志愿了,我要去县里二中去报志愿。”佩轩说:“我有事也要去县里,有一辆酒厂的车可以坐,你趁我们的车去吧。”红霞高兴地说:“有终于的好事?太好了!”她高兴的不是可以趁车去,而是她可以和佩轩一起去。佩轩说:“这样吧,你九点在汽车站大奎的店门口等着,车也是那时候到。”红霞说:“好。”佩轩说:“我走了。”红霞有点不舍地看着佩轩,说:“你走吧。”佩轩从红霞房间里出来,拿上锄头,对红霞妈说一声:“婶,我走了。”红霞妈说:“大根别走了,在这吃饭吧。”佩轩说:“不了,婶,俺妈在家等着呢。”说着就扛着锄头回家去了。
佩轩吃过早饭以后,又等了一小会儿,跟妈说了一声就走了,到了大奎的店门口,看见大奎在和红霞说话,就走过去对大奎说:“邓科长他们还没到?”大奎说:“没呢,估计快来了。”没几分钟,于师傅就开车过来了,佩轩对于师傅、邓科长说:“我的同学梁红霞要去县里,趁一下咱们的车。”于师傅看到红霞是个漂亮洋气的女生,很热情地说:“佩轩和大奎兄弟的女同学都很漂亮啊,快上车吧。”说着就拉开了车门,佩轩让红霞先上,他后上,两人都坐在第二排。佩轩说:“大奎,上来啊。”大奎笑着说:“大根哥,我今天不去了,昨天晚上已经给邓科长说过了,店里有不少事呢。”佩轩想想也是,就说:“好,其实店里也离不开你,你在店里把该办的事办一办吧。”大奎说:“再见。”
于师傅开车直奔班枣,到了丰老板的店里,卸下四十箱酒,邓科长跟丰老板算过账以后,于师傅又驱车去了朱寨朱老板的店里。也是卸下四十箱酒,邓科长与朱老板算了账,然后又去胙城。到了胙城裴老板的店里,同样卸下四十箱酒,由邓科长与裴老板算账,然后他们一起上车去县城,红霞指着路,到了县二中,红霞下车,佩轩与邓科长一起去李纪元店里,商谈未尽事宜。他们与红霞约好,十一点半之前去接她,待邓科长与李纪元谈完之后,于师傅、邓科长、佩轩就一起去接红霞,佩轩在学校门口远远看见红霞还有行李,就跑过去从红霞手里接过行李,拿到车上。他们坐上车,于师傅就开车往回赶。这条路好走一些,于师傅也熟悉了路况,所以刚过十二点,就回到了贾庄。于师傅吧车开到红霞家的胡同口,佩轩和红霞与邓科长、于师傅告别,邓科长他们有事先走,佩轩帮红霞拿着行李,把她送回家。
红霞家里锁着门,她想起来,妈以为她下午从回来,去姥姥家了。她摸出钥匙打开门,进了院子,又开了自己的房间,让佩轩把行李放在她的床上。佩轩问她报考志愿的情况,她说报考了郑州的一所电力高等专科学校,这是第一志愿;第二志愿是一所财税高等专科学校。佩轩说:“不错,这些都是好学校,以后不愁有一个好工作。红霞,恭喜你了。”红霞叹口气说:“嗨,我考学考了四年从考上,不够丢人呢,真是不容易啊。”佩轩说:“红霞,你虽然考了四年,但是你年龄并不大,咱俩年龄差不多,我比你稍大一点,你只是上学太早了。你比我小,可是比我上学早一年。”红霞说:“总的结局来说,还算不错,终于考上了。”红霞让佩轩坐下,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佩轩,说:“大根,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能考上,是你在支撑着我呢。我就想着你,坚持着,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女人,只是我努力的动力。”她说着,就坐在佩轩腿上,与佩轩拥吻在一起。”红霞一边激吻,一边说:“大根,我要是你的女人该多好?”佩轩摇摇头说:“红霞,你不能这样想,你要知道,我爱的是文秀,不可能成为你的女婿。”红霞反驳说:“那也不一定,我就不信,你和韩文秀之间没有一点矛盾,如果你们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也许我就有机会了。”佩轩摇摇头说:“红霞,我爱的是文秀,咱俩没有这个缘分,对不起,红霞。”红霞说:“大根,我不是希望你和韩文秀之间发生矛盾散伙,而是说万一发生了这事,我会毫不犹豫地来做你的女人。我也会成为你的好妻子的,韩文秀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你相信吗?”佩轩点点头说:“红霞,我相信这一点,你能成为一个好妻子。但是,我不能不说,我爱的不是你,而是文秀。即使万一发生什么,我与文秀成不了,咱俩也不可能成夫妻。对不起,红霞,你要明白这一点。”红霞坚定地说:“不,大根,我不相信。我分明看到了你看我的时候你眼睛里的那种想占有我的欲望,我不会看错的,这说明你心里有我。所以,说不定哪天你就要了我了。”佩轩笑了笑说:“红霞,那是不可能的,也许我一时动过那样的念头,但是那是转瞬即逝的念头,咱俩要做长久夫妻,那是需要爱情基础的,而咱俩没有这样的基础。”红霞说:“不许你这么说!我喜欢你,怎么能说没有感情基础呢?你再这么说,我现在就要成为你的女人。”佩轩笑着说:“红霞,这事你强迫不了我的,你好好去上学吧,以后不愁找个好婆家。”红霞撒娇说:“我谁也不找,就找你,非当你老婆不可。”佩轩打趣说:“好,我现在就把你办了,办成我的娘们。”红霞理直气壮地说:“你说的啊,我现在就是你的娘们。”说着,就紧紧抱住佩轩,又吻了上来。佩轩说:“好了,红霞,不敢给你开玩笑了,我回家了。”红霞说:“你回家这时候也没饭吃了,你在这等着,我去做饭,咱俩也得吃饭。”她说着,就去了厨屋做饭,佩轩也过去,帮她一块做,红霞逗他说:“你看咱俩,就像小两口在一起生活一样。嘻嘻。”佩轩笑了笑,没敢接话,他觉得对文秀有一种负罪感。他的这种心思被红霞看透了,红霞说:“你是不是觉得对不住韩文秀啊?你没有做什么啊,我也没有把你办成我的女婿,所以我也不欠她什么。”佩轩说:“好了,红霞,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只觉得欠你的情,我知道,如果你跟了我,也不必文秀差,不过咱俩就是兄妹的缘分,没有夫妻的缘分,对不起,红霞。”红霞听了佩轩说她不比文秀差的评价,知道佩轩是奉承她,“嘿嘿”笑了两声说:“大根,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自己比不上韩文秀,但是听了你的奉承话也感到高兴,因为是你说的呀。一个女人不能爱上一个男人,如果爱上了,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即使得不到他,也愿意为他做。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