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双脚踩在地牢那坚硬的石槛上时,靴底似乎都能感受到石槛的粗糙和冰冷,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一股强大的力量抗衡,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就在他努力保持平衡的时候,他的脖颈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一般,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簧。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头能够微微转动,将目光投向斜后方三丈处的苟洪。
苟洪正懒散地倚靠着那面布满了霉斑和湿气的砖墙,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然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刚刚被他暴揍过的城卫军却正满脸谄媚地围着苟洪,对他嘘寒问暖,仿佛刚才的挨揍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待会去领些赏,莫要说大人我只会出气……还疼嘛?……嗯?”苟洪的声音在这潮湿阴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傲慢。
“不……不疼……不疼苟大人……”那城卫军的回答更是让人觉得可笑,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显然是被苟洪的气势所震慑。
戚福仅仅是稍稍回头,朝着地牢的方向望了一眼,便看到了苟洪那副“关心”属下的模样。这副嘴脸,在戚福看来,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死死地盯着苟洪,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然而,他还是强忍着,直到确认城卫军没有丝毫的动静之后,他才从紧咬的牙关里,缓缓地泄出了半声浊气。
此时,距离地牢出口仅有十步之遥,只要再往前迈一步,他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可怕的地方。戚福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抬起那只已经僵在半空的脚,迈出这关键的一步。
然而,就在他即将抬脚的瞬间,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这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有不少人正在朝这边聚拢。
戚福心中一紧,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几步跨出了地牢。就在他踏出地牢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气势骤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无数身着粼粼铁甲的士兵如同一群蛰伏已久的饿狼,突然亮出了它们锋利的獠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戚福的反应极快。他左手猛地一探,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刃,紧紧握在手中。与此同时,地牢前的守卫们也察觉到了危险,他们立刻围拢过来,试图护住戚福的身位。
然而,这些守卫们显然也有些忌惮地牢中的城卫军,他们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两头夹击。于是,众人只得稍稍往前腾出一些位置,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苟大人这份重情,当真是教人消受不起啊!”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些许沙哑和哽咽,就像是被砂砾磨砺过一样。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一般,直直地射向那阴影的深处,仿佛要将隐藏在其中的人看穿。
就在这时,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从那暗处传来,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那是苟洪,他的脚下踩着一滩鲜红的血泊,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也许是在地牢里待得太久,苟洪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线。然而,这微眯的眼睛却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菩萨低眉的慈悲相,与他脚下的血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比。
“阿福啊,你竟然能懂得重情重义?”苟洪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离开呢?倒不如留下来,与我一同……”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戚福气怒不可遏,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心中的愤恨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恨不得立刻与苟洪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就在这时,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突然传入他的耳畔。他猛地转过头,只见亲卫们一个个都面露惊色,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戚福气心中一紧,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可能有些失控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身体却依然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他狠狠地甩开身前拦住他的手下,由于用力过猛,自己也不禁踉跄了半步。他的头发散乱开来,几缕鬓发黏在他那冷汗涔涔的颧骨上,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
然而,戚福气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苟洪身上。只见苟洪从地上捡起半截断指,那断指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苟洪的动作很随意,仿佛这半截断指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他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指尖,似乎完全没有把戚福气的愤怒放在眼里。
戚福气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短刃,将其横在胸前,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攻击。
就在这时,他瞥见苟广的一个小动作——苟广正抬手掸了掸衣襟上沾染的蛛丝,那动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却透露出一种近乎慵懒的从容。
苟洪则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踱步,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一般。当城卫军铁甲铿锵着列阵护至身前时,他的眼尾微微上扬,堆起了三道笑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戏谑和嘲讽,就像是一个正在观赏皮影戏的看客,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拿下!”随着城卫统领这声如同炸雷一般的暴喝响起,整个场面都被震慑住了。城卫军们齐声呼喝,手中的长剑同时劈开了那股腥浊的空气,一时间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铺天盖地地撒向了戚福他们。
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戚福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和果敢。他那铁铸般的臂膀紧紧地环绕着周依曼颤抖的肩头,仿佛要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的左手虎口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扣住周依曼的后脑,让她无法挣脱。
与此同时,戚福的右手腕如同翻飞的蝴蝶一般,灵活地舞动着短刃。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准确地截断了那些劈砍而来的长剑。然而,尽管他成功地格挡了这些攻击,但由于怀中抱着周依曼,他无法完全躲开敌人的攻击。
只听得“嗤啦”一声,一把长剑擦过戚福的下颌,在他的皮肤上拖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线。鲜血顿时顺着伤口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但戚福却恍若未觉,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保护周依曼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戚福的手下及时赶到,手下拼命杀红眼,迅速地解决了敌人,为戚福和周依曼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