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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娘的招式!”这声怒吼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其中蕴含的愤怒和决绝让人不寒而栗。伴随着这声咒骂,戚福的后槽牙紧紧咬碎,他的面部肌肉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扭曲,透露出一种凶狠和狰狞。

刀刃无情地劈进锁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迸溅的骨渣如霰弹一般四散开来,其中一些甚至迷了他的左眼。然而,戚福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些,他的右手仍然机械地重复着突刺的动作,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而是被一股无法遏制的力量所驱使。

就在这时,有人抡起铁锤,狠狠地砸向他的腰腹。这一击的力量极其巨大,如果换作常人,恐怕早已被砸得内脏破裂。但戚福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身体素质,他迅速蜷身,用脚蹬地,猛地暴起,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撞向袭击者。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袭击者的下颌骨被硬生生撞碎,身体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然而,戚福对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却浑然不觉,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仇敌身上。他听到的只有仇敌喉管撕裂时发出的咕噜声,那是气泡在血液中翻涌的声音,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终于,戚福拄着短刃,半跪在混着血的雪泥中。他的身体因为过度的疲惫和伤痛而微微颤抖着,覆着血痂的指尖也不自觉地抽搐着。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那截仍在微微痉挛的断臂,那是他刚刚从仇敌身上砍下来的。

突然间,戚福睚眦欲裂的赤红眼眶开始颤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内心深处被触动了。他的手腕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肌腱虬结的肌肉不停地收缩和舒张,使得刃口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地剁进那早已支离破碎的尸身里。

每一次剁击,都会有腥稠的血珠飞溅出来,溅落在他颤抖的喉结上,与从鼻腔中溢出的浊重喘息交织在一起,在寒夜里形成一团团细碎的白雾。

“给我死!”伴随着栾卓的怒喝声,他猛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向那仍在抽搐的偷袭者。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偷袭者的胫骨应声断裂,栾卓的鞋子毫不留情地碾过断裂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栾卓面色狰狞,他一把抓住那偷袭者焦黑的发髻,硬生生地将其头颅提了起来。突然间,他仰起脖子,发出一阵半哭半笑的尖利嘶吼,那声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他的脖颈绷得笔直,青筋暴起,如同盘踞的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栾卓手中紧握着刀尖,毫不犹豫地戳刺向那偷袭者的喉管。随着刀尖的刺入,一股黏腻的咕啾声响起,这声音与凿穿冰面捞鱼时的响动如出一辙,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就在这时,暗处突然传来一声陶罐碎裂的脆响。紧接着,鼠寨的几个娃子如鬼魅般从低矮处窜出。他们手中拎着短截的木棍,满脸凶狠地冲向那些尚有体温的躯体,毫不留情地戳砸着。

其中一个满脸稚嫩的小子,在疯狂的戳砸中,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猛地丢开手中的兵器,俯身干呕起来。然而,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在被血渍沁透的前襟上蹭了一把脸,然后像是发了疯一样,抓起石块,狠狠地捶打在尸首凹陷的胸腔上。每一声闷响,都似乎伴随着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呜咽声。

戚福吃力地扶着那根已经坍倒的横木,身体慢慢地站直起来。他的脊背猛地撞在那扇破烂不堪的门上,震落了一片片的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的身上。

他缓缓地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处,凝结着一块发黑的血痂,那是他在与敌人搏斗时留下的伤痕。他的喉咙突然开始痉挛,发出一阵沙哑的嗬嗬声,仿佛是要把被怒火烤干的内脏都呕出来一般。

远处,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传来,在这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刺耳。戚福猛地抬起头,他那原本涣散的瞳孔,此刻却映照着繁星点点的天幕,然而,那空洞的眼神,却比荒野中飘摇的磷火还要显得空茫。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那扇破败的寨门前,染血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根已经被烧透的焦木。在他的身后,传来一阵钝器拖过碎陶的摩擦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有人正在用硬物掘着土坑。那冻土相撞的咚咚声,在这空旷的雪夜里回荡着,却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庆。

寨墙的缺口处,凛冽的寒风呼啸而入,卷起几缕尚未消散的青烟,仿佛是昨夜激战的余烬。付元刀瘫坐在断口下方,他的身体疲惫不堪,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的睫毛被火焰燎卷,半遮着那原本应该明亮的眼珠,此刻却显得浑浊而无神。他的腰刀早已被鲜血冲刷得失去了光泽,随意地扔在脚下,仿佛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把刀曾经斩杀过多少敌人,经历过多少个来回的厮杀。

几个年轻的鼠寨后生蹲在尸堆旁,颤抖着双手解着麻绳。他们的脖颈上,打着旋的灰烬如雪花般飘落,与他们汗津津的皮肉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在这层皮肉之下,血管突突地跳动着,显示出他们内心的恐惧和紧张。

戚福抬手抹过那坍塌的焦木,掌心顿时沾满了黢黑的炭痕。这焦木早已被烧透,被大风一吹,哗啦啦地塌了下来,扬起一片尘土。围坐在篝火旁的汉子们见状,不约而同地攥紧了手中的刀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生怕有什么危险突然降临。

伯言心中却很清楚,福寨往日的地窖在什么地方。他带着几个汉子前去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食物来填饱大家的肚子。然而,当他们打开地窖时,却只发现了两坛酒。尽管有些失望,但这两坛酒也算是给寒冷中的汉子们带来了一丝暖意。

黎明时分,第一缕微弱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了东岭上空的薄雾,仿佛是大自然在努力揭开黑夜的面纱。在这片被寒冷和寂静笼罩的土地上,一个土坑正在冻土中逐渐成形。

戚福静静地站在坑边,凝视着坑底那逐渐展开的场景。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他们的身体被鲜血染红,与周围的冻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中,二麻子的尸体格外引人注目。尽管他不是最早跟随戚福的人,但昨晚他却毫不畏惧地拼尽全力厮杀,始终坚定地守护在戚福身前。

回想起昨夜三更天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戚福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当时,一名偷袭者如鬼魅般悄然逼近,眼看着就要成功得手。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麻子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毫不犹豫地连踢带砍,将那名偷袭者彻底斩杀。

如今,二麻子静静地躺在坑底,他的生命已经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有人开始往坑里填土,每一捧土落下,都像是重重地敲在戚福的心上。风声呼啸着,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抽气声,那是其他人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悲痛和恐惧。血腥气与焦炭味在空气中弥漫,刺激着众人的喉咙,仿佛在喉咙间翻涌成一团灼人的火焰。

寨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枯枝断裂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戚福心中一紧,手本能地按在了短刃刀柄上,迅速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借着亮光,瞥见了一个身影正紧贴着断墙缓缓移动。那是昨夜留守的探子,只见他右臂缠着的粗麻早已被鲜血浸透,此刻正随着他踉跄的脚步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断续的红痕,仿佛是一条狰狞的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