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笑他们一路疾驰、风驰电掣般地追随着前方那两位高手的身影,足足飞跃了十几里路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山峦起伏的地带。就在这时,视野之中突然显现出了一条狭长而又险峻的沟渠。
这条沟渠看上去并不是很深,大概也就只有两三丈那么高吧,但却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而且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这条沟渠的两旁居然如此干净利落,连一根杂草都看不到,简直就像是被刻意修剪过一样,周围环境显得特别冷清和荒凉。
远远望去,整条沟渠宛如一片荒芜死寂的沙漠一般,完全找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存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里曾经还有过水流动过呢!
当一行人走到沟渠的最末端时,映入眼帘的景象更是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只见一座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的巨大山峰赫然矗立在面前!这座山峰犹如一把顶天立地的巨剑,直插云霄,其雄伟壮观程度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然而,真正令众人啧啧称奇的还不止于此——在这座高山陡峭的悬崖之上,竟然倒挂着一道深达两三尺的水渠!不用想便知道,这肯定是由于山上常年不断流淌下来的清澈溪流经过长时间的冲刷和侵蚀所造成的结果。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没有这样奇特的自然景观,恐怕沈笑等人根本无法发现隐藏在这里的秘密通道……
此时此刻,沈笑与玉小楼以及冰儿三人并肩而立,稳稳地立于沟渠中央位置。然而,面对前方未知的道路,他们并未急于迈步前行,因为就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宛如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个拦路之人名叫剑心,只见他孤身一人站立在山脚之下,其周身还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几十具尸体。这些尸首或残缺不全,或血肉模糊,场面惨不忍睹。尽管如此,但剑心自己的状况似乎也并不乐观:他那双粗壮有力的臂膀早已被浓稠的鲜血完全浸染透湿,猩红刺目的血水沿着手臂缓缓流淌,然后又从指尖一滴滴坠落下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更糟糕的是,由于长时间沐浴在血腥之中,就连他脚下原本坚实的土地也已被染得通红,几乎有近一尺见方的范围都被鲜血彻底浸透,仿佛变成了一块血色的地毯。随着每一滴鲜血从他手指间滑落,都会激起一小朵妖艳诡异的血花绽放开来……
曾经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剑心此刻已失去往日风采,变得狼狈不堪。只见他面色惨白如纸,双眼黯淡无光,原本灵动有力的手臂此刻鲜血淋漓,不断颤抖抽搐着,甚至连双腿也微微弯曲,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地。那把曾与他并肩作战无数次的宝剑如今也已断裂成两段,孤零零地斜插在前方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剑柄处还残留着斑斑血迹。而剑心自己,则嘴角挂着一丝鲜红的血丝,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尽管身受重伤,剑心依然顽强地挺立着,并没有倒下。这并非仅仅因为他所受的伤势尚未危及性命,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被束缚住了手脚——两条沉重的铁链紧紧缠绕在他的双足之上,另一端则牢牢系缚于山壁间两棵粗壮的大树上。这样一来,即使他有心逃脱,也是徒劳无功。
此时,在剑心的正对面,赫然并列站立着数十名男子。他们个个面带笑容,宛如一群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猎手。奇怪的是,这群人看上去并无取剑心性命之意,只是静静地伫立于此,悠然自得地观望着眼前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脸上洋溢着戏谑和嘲讽的神情,似乎在享受着这场血腥的表演,等待着剑心最终因失血过多而咽下最后一口气。
围着剑心的人不是别人,却是机要堂堂主毒刃剥皮简虹燕和外务堂堂主笑面毒佛简虹义兄妹两人,在他们的身边还有当日被血无缺召回开会的另外几个高手。
剑心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清不清楚,但他实在是太过愚蠢,以他的那三脚猫功夫想要在圣灵宗内翻起浪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他们连一点点涟漪都不会翻出。
他如此不知好歹、自讨苦吃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如此放肆地打天剑宗的脸!这不仅让他自己丢尽颜面,更是重重地扇在了他那位德高望重的父亲——剑无为的脸上啊!而且,这样一来,还给剑无为埋下了无穷无尽的祸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让剑无为遭受极其惨痛的损失呢!
然而,直到此刻,看看剑心那副模样,还是浑然不觉自己有多么荒唐可笑。只见他双眼由于伤势显得黯淡无光,但那张破嘴却仍旧不停地嘟囔着脏话,好像在咒骂什么人似的;甚至好几次都试图挪动双腿,弯下腰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刀,然后跟眼前这些心如蛇蝎、冷酷无情的简氏兄妹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沈笑和冰儿以及另外一人终于赶到了现场。尤其是当玉小楼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一刹那间,原本像看待怪物一样盯着剑心的简氏兄妹俩,突然间眼神变得异常凶狠凌厉起来,宛如饿狼见到猎物般,透露出一种恨不得立刻把玉小楼生吞活剥的狰狞神色。
可此时此刻的玉小楼与冰儿根本无暇顾及简氏兄妹投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两人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差一点就要当场呕吐出来。
令人震惊的是,眼前这些原本应该称之为“尸体”的存在已经面目全非,它们更像是一堆破碎不堪、血肉模糊的肉块。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倒卧在地的躯体几乎没有一具保持完整,仿佛都遭受过某种极其残忍的折磨——有人使用锋利无比的刀刃无情地将骨骼与肌肉生生割裂开来!这些可怜的生命就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般无助地摊开四肢,静静地躺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其中还有两名受害者尚未完全咽下最后一口气,但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只见他们胸口处的脏器仍在艰难地蠕动着,白色的肠子从体内探出一部分后又无力地耷拉下来;而那颗孤零零的眼珠则在空荡荡的眼窝内缓缓滚动,似乎想要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如此惨不忍睹的景象实在太过骇人听闻,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毫无疑问,这种丧心病狂、毫无怜悯之心的暴行必定出自于那个恶名昭彰的毒刃剥皮手简虹燕之手。
沈笑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愤之情。他猛地挥动一下手臂,刹那间,脚下的尘土像旋风一样席卷而上,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那些残破不全的尸身上。眨眼之间,这片血腥之地便被厚厚的土层所覆盖,暂时抹去了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然而,面对沈笑的举动,一旁的简虹燕和简虹义竟然并未出手阻拦。在泥土落定之后,简虹义向前踏出两步,看着沈笑等人拍手叫了起来。“好心肠!没想到沈少侠还是一副菩萨心肠。”
玉小楼和沈笑他们对于简虹燕均未搭言。玉小楼转头看向沈笑,嘴唇轻轻两动,沈笑本来想要向前迈动的脚步突然收了回来。
玉小楼神色凝重地对沈笑说道:“千万不可随意走动!我们此刻所处之地并非普通沟渠那么简单,实则已置身于圣灵宗精心布下的阵法之中。稍有差池触碰到阵法机关,后果不堪设想啊!”原来这一切都隐藏着巨大危险,但玉小楼对此却心知肚明。不仅如此,她还深入钻研过圣灵宗那幅神秘地图,对于其中玄妙自然了然于心。既然玉小楼所言不假,沈笑也只能乖乖收起原本迈出的步伐。
就在这时,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哟呵,这不就是咱们德高望重的左使大人嘛!您老不在圣宗里安心享福,大夏天的跑到这儿来干啥子哟?”说话之人正是简虹义,只见他满脸堆笑,可那笑容背后分明透着几分狡黠之意。其实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早晓得玉小楼早已脱离圣灵宗掌控,而当初留在那里也是迫不得已、受人胁迫罢了。如今却佯装不知,足见其心机深沉。相比起之前的张浩楠和郭志义,此人手段更为高明,没有直接激怒玉小楼,反而用言语试探对方底线,企图从玉小楼口中套出些什么消息来。
玉小楼道:“本姑娘不是你们什么左使,本姑娘与你圣灵宗什么关系,简堂主应该非常清楚。”
“这就有些不对了。不是本堂主不尊敬左使大人,在这里本堂主就要斗胆说上几句了。做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背信弃义说离开就离开,那与菜市场又有何区别,江湖人就该有江湖人的规矩,无论如何只要入了我圣宗就应该是我圣宗的人,死也是我圣宗的鬼。是也不是左使大人?”简虹义不愧是简虹义,她居然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对玉小楼倒打一耙,将不仁不义推到了玉小楼身上,这就是她能成为堂主而郭志义和张浩南只能是圣灵宗的一般人物的区别。
玉小楼即便是冰雪聪明之人,一时间到也被简虹义说的反驳不上来。
沈笑见此,道:“简堂主虽然巧舌如簧,但此话差矣。”说完之后目光在地上一扫,接着道:“先不论玉儿是如何被你们所谓的圣宗胁迫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就论目下你们对地上的这些人所作所为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如此之门哪有善人,与狼为伍又岂是我江湖儿女所为之事!不过本少还是非常佩服简堂主颠倒黑白之能,佩服佩服!”
三言两句之下,不但将本需要大力辩解的事情一语带过不让玉小楼再受刺激,而将圣灵宗的恶行揭开,沈笑这一番言语可见高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