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甩掉我?我不嫌弃你穷,你的碳板鞋都是我买的,你说话!”
紧接着,一只鞋朝着张诗佳蹦跶而来。
张诗佳躲开。
是一个男孩,把鞋子脱了甩在地上了。
一个女孩扯着男孩的t恤还在大喊大叫,
“你一个渣男!你一个畜生,你还我青春,我跟了你两年,我哪里做的不好........”
张诗佳抿嘴,若有所思:不是只有府门外围,在一直重复表演一个故事。
这大学里,何尝不是每天都在上演一样的戏码?
甚至明明不同的人,却在说一样的台词。
白富美爱上了矮戳穷,之后反被抛弃了。
经典台词,几乎都是这两句。
这是大学吗?还是人的认知,在大学之前,就已经被塑造完成?
爱情如果是一场交易,花钱既然得到过,为什么会计较谁付出,谁没有付出?
而生意,有挣有赔,愿赌服输,在交易之前,就该有预期。
花小钱,就想买一个人当牛做马,或者让别人充当自己的情绪垃圾桶,这是哪门子价值观?
但这里,偏偏还是一所大学!
女人是物品还是财产?作为女人,她不觉得!
她更不觉得,女人属于什么弱势群体。
相反,女人应该属于被打压的一方,因为骨子里都贱!无论这个社会,还是修道者这个圈子,女人都是从小灌输,既要又要这种思想,占便宜不吃亏。所以几乎她认识的女人,除了卜贞敏,几乎都喂不饱,贪得无厌。
她哥和他,为什么会相依为命。
就是从这种女人的肚子里,来到这个世界!
止步朝着篮球场看一眼。
比赛又开始了,张仕朴盯着一个老鬼正在认真防守。
她看了一会儿,牙齿咬一下嘴唇,低头继续朝前走。
绕过主楼南面,停车场里,一个一米八的小伙,扯着一个中年女人胳膊撒娇,
“妈,你这就走了?我还是个孩子!你就把我抛弃了?”
中年女人一脸不耐烦,
“真的烦死了,我跟你爸这么大时候,都结婚了!你今天起,必须独立,大学四年,必须找个对象,听见没?”
驾驶室方向中年人却在笑,
“别听你妈的,好好学习,格局一定要打开,大学好好读,考研出国深造,找一个外国妞!”
中年女人,“你给我闭嘴!我就一个儿子,出什么国?!”
说完又换个笑脸,“儿子,别有压力,光宗耀祖,留给你爹吧!吃好喝好,别委屈自己,记住没?”
张诗佳把头转开了,眼里突然噙泪。
她跟她哥,不是孤儿!父母都健在。
可是家早早就散了。
她母亲整日的歇斯底里谩骂,最终她父亲在她上小学那年,家产分文不要,义无反顾的离婚。
离婚之后,她和她哥跟着他爸,可是仅仅几个月,她母亲就起诉,夺走她跟她哥的抚养权,理由是他爸居无定所。
她母亲那暴躁的性格,已经驯化了她跟她哥!
他们兄妹,从小被她妈歇斯底里打骂,家里的衣架都没有一个完好的.....
为了防止她爸争夺他们两个,让他们姐妹两个报警撒谎,说父亲酗酒,赌博,家暴......
后来就是他们兄妹无知的谎言,把自己推入火坑,把自己的父亲的心重伤!
最后的结局,就是她哥在中考结束后,跳楼自杀......
只有对人生命运,失去任何希望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命师!
她哥成了命师仅仅半年后,就带着她离家出走了。
她哥第一个对象,就是一个渣女,比她哥大七岁。
他哥,空有一身本事,却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呼来喝去。
她懂吗?不懂!年纪太小了。
现在懂,不是年龄,不是阅历,是她懂的思考了!
她哥最大的软肋,就是童年的不幸造成的伤害,人生找到第一个女人,就是一个比他大七岁的女人,但他哥低估了人的复杂,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一样。
最终那个女人把她哥当成一件自己的私有物品,要赠送给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她哥才下了决心离开.....
接着是第二个女人,当时他哥已经找到杜老魔了,为了这个女人离开了绥原,当时是她上高中,她哥为了爱情,远离了绥原。
这个女人,就是车秀卿!..
车秀卿跟他哥见过几次面而已,竟然就好上了,更离谱的是那个女人还怀孕了。
这个圈子里的事,能讲清楚吗?
讲不清楚的!她哥喜欢的人,从来不存在,这些人都在欺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苏芷芊跟她哥就见过一两次吧?突然就好上了,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女人带着蚺香膏,彻底激怒了他哥,才有后来,她哥发疯一般要杀死苏家姐妹几个。
她走出科技大学了,来到沐竹街,但她又不想一个人去逛。
径直走到公交站牌,上了车。
坐在最后一排,手一翻,一个日记本出现。
不是离开府门才有写日记习惯,而是从被车秀卿控制,就一直有这个习惯。
她的愚蠢,就是主动被车秀卿控制,她想撮合她哥跟车秀卿,当时她的脑子很简单,以后都是一家人,她哥跟车秀卿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写日记,是她要区别,哪些是自己所为,哪些是简晓黎所为.....
日记本打开,第一件事,就是把辱骂安休甫的日记,全部划掉。
划掉之后,她又开始写:
人生哪些最刻骨铭心?暗室逢灯、旱苗得雨、枯树逢春。人生哪些最伤人?落井下石,雪上加霜,趁人之危。人对善恶的考量,都是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多数的人,擅长的只是锦上添花,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趋炎附势之辈。
日记到这里停下,接着全部划掉。
人生没有这么清晰的道理,这只是自己的道理,自己要求自己哥哥做到的道理。
而她突然想离开绥原,不就是因为她的这些道理,都被推翻了?
安休甫跟蔡七七都和解了,也没有想着弄死她,弄死花子,还和自己哥哥成了朋友,为什么自己要把一个人所有言行,都用一个规则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