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白夜天的声音不高。
却如同九天纶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长安。
带着一股定鼎乾坤的煌煌威仪。
“即日起,长安归附。大隋宗室,迁居洛阳,妥善安置。”
“杨桐,封大明永安王,随迁洛阳。”
“罗艺,擢为大明安国公,入枢密院参赞军机。”
“杨林,擢为大明顺国公,入枢密院参赞军机。”
“原长安官员,经吏部甄别后,量才录用。”
“臣(罪臣)…谢陛下隆恩!”
杨林再次叩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他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杨桐也满是轻松释然地,跟着叩头。
白夜天微微颔首。
目光越过跪拜的人群,投向北方那辽阔无垠的草原方向。
那里,还有最后一丝,需要彻底斩断的尾巴。
“传旨寇仲、宋缺。”
白夜天的声音转冷,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颉利被擒,草原群龙无首。”
“令其统天策府主力,并徐世绩、李靖、杜伏威、李密诸部,即刻兵发漠北!”
“荡平突厥王庭!收服铁勒、薛延陀诸部!”
“朕要这万里草原,自此永为我大明牧场!”
“臣遵旨!”
跋锋寒立即应诺,声震长空。
中原已定,兵锋所指。
便是那曾经不可一世的草原巨狼,彻底覆灭之时!
……
数月后。
曾经象征着突厥王权的鄂尔浑河谷,此刻已化为一片巨大的军营。
金狼大纛早已被焚烧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面迎风招展的“明”字大旗!
连绵的营帐如同白色的海洋,覆盖了丰美的草场。
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操练声,以及运输辎重的车马声。
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胜利者的昂扬气息。
金顶牙帐的废墟旁,矗立起一座更高大、更坚固的中军帅帐。
帅帐内。
巨大的漠北舆图前,寇仲一身明光铠,意气风发。
宋缺单手负背,蹙眉沉思,渊渟岳峙。
“禀大帅!宇文成都将军部已彻底扫平薛延陀残部,其酋首授首!”
“报!李世民将军部击溃铁勒主力于狼居胥山,俘获牛羊马匹无算!”
“秦琼、程咬金将军已控制北海(贝加尔湖)以南所有草场!”
“罗成将军收降回纥、仆骨等七部,联军已散!”
捷报如同流水般传入帅帐。
徐世绩、李靖、杜伏威、李密等大将分列两旁,人人脸上都带着征战胜利的荣光。
寇仲一拳砸在舆图上鄂尔浑河谷的位置,朗声大笑:
“好!痛快!这帮狼崽子,没了颉利,就是一群没头的老鼠!”
“传令诸部,按照既定方略,划分草场,设立都护府!”
“迁移愿意内附的部落至河套、阴山南麓!”
“其余各部,分而治之!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谨遵大帅军令!”
众将轰然应诺。
李靖上前一步,沉稳道:
“大帅,草原广袤,部落星散。”
“欲长治久安,除军事镇抚外,当行屯田、互市、教化之策。”
“仿汉时西域都护旧制,以军屯为点,商路为线,羁縻归顺部落,渐次同化。”
“可奏请朝廷,选派干吏,兴办学塾,传播文字、耕织之法。”
徐世绩也补充道:
“不错,还需警惕残部西窜,勾结西域诸国或更北之蛮族。”
“我意,当在金山(阿尔泰山)、北海设立永久要塞,驻以精兵,控扼要冲。”
寇仲看向宋缺:“宋师以为如何?”
宋缺目光如刀,扫过舆图。
“李、徐二位将军所言甚是。”
“草原之患,根在游牧无常,劫掠为生。”
“唯有以坚城控扼水草丰美之地,以商贾通其有无,以教化易其风俗。”
“辅以强军震慑,方可化胡地为汉土,永绝北疆之患。”
“此乃百年大计,非一时武力可竟全功。”
寇仲沉思半晌,最后重重点头道:
“好!就依此策!”
“立刻起草奏章,飞马报与陛下!”
“同时,各部按计划,清理战场,整编降卒,准备班师!”
“这漠北的风沙,老子也吹够了!”
“该回洛阳,喝庆功酒了!”
帐内响起豪迈的笑声。
大明龙旗,已牢牢插在了这片,曾经孕育了无数边患的广袤草原之上。
……
洛阳,紫微宫。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气氛宁静。
白夜天并未身着龙袍,而是一袭简单的玄色常服。
坐在书案后,翻阅着来自漠北的捷报和寇仲等人关于治理草原的长策。
他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满意之色。
跋锋寒侍立一旁,气息比之漠北之战前更为凝练沉厚。
显然修为又有精进。
眼中偶尔闪过锐利的锋芒,仿佛在思索着三年之约。
“寇仲、宋缺他们做得不错。”
白夜天放下奏章,声音平和。
“草原纳入版图,北疆自此无忧。”
“剩下的事情,交给政事堂和枢密院去细化便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目光投向宫苑深处,仿佛穿透了重重殿宇,落在了更遥远、更神秘的所在。
“锋寒。”
“臣在。”
“朕欲离宫一段时日。”
跋锋寒眼中精光一闪:
“陛下欲往何处?臣随行护卫!”
白夜天微微摇头,目光悠远:
“一处…非人力可及之地。战神殿。”
“战神殿?”
跋锋寒独眼瞳孔微缩。
这个名字,在顶尖武者的圈子里,如同神话传说般缥缈。
传闻那是远古战神的居所,蕴藏着武道至高的秘密《战神图录》。
更有破碎虚空、长生不死的机缘。
然而,其位置飘忽不定,非有大机缘者不可寻。
“陛下已知其所在?”
跋锋寒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激动和向往。
白夜天摊开手掌。
那方承载着煌煌国运的传国玉玺。
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润而浩瀚的光晕。
光晕流转,隐约间似乎与冥冥中,某个遥远而神秘的存在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国运所系,心之所向。”
白夜天淡笑道:
“它沉寂太久了,也该现世了。”
“朕去去便回。”
“朝中诸事,有子陵、寇仲、宋缺他们,不必担忧。”
跋锋寒肃然道:
“陛下神武,必能取得战神殿之奥秘!”
“臣在洛阳,静候陛下凯旋!”
他知道,战神殿之行,绝非游山玩水。
其中的凶险,恐怕更甚于千军万马。
白夜天颔首,不再多言。
下一瞬,他的身影,已自广阔皇宫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