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看着钟义走进食堂,脸上堆着几分期待的笑,搓了搓手问道:“钟主任,您来啦?这次食堂的卫生,我们从上到下彻底清扫了一遍,您瞧瞧,还合您的心意不?”
钟义背着手,慢悠悠地在灶台边转了一圈。只见铁锅擦得锃亮,能映出人影;灶台瓷砖缝里的油污全被抠干净了,泛着青白的光;连墙角的菜墩子都刮得露出新茬,清爽得很。他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确实挑不出错处,再说多了反倒显得刻意。
另一边,许大茂一肚子火气地冲进宣传科。刚才在厂门口被个冒失的学徒工撞了一下,手里的胶片盒差点摔在地上,吓得他魂都飞了,此刻脸上还带着几分悻悻。他麻利地扛起放电影的机器,心里暗暗念叨:还是干正事舒坦,放电影才是自己的老本行,总比天天琢磨着怎么盯人强。
刚走到科门口,正好撞见李副厂长背着手从外面进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噔噔”响。许大茂眼睛一亮,赶紧放下设备迎上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李副厂长,您来啦!您看我这都回宣传科上班好些天了,活儿干得勤勤恳恳,没出半点岔子。您看……是不是能给我安排个一官半职当当?哪怕是个小组长也行啊,也好让我更尽心地为厂里效力不是?”
李副厂长眼下满脑子都是让许大茂盯紧顾南的事,听他突然提这茬,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敲打:“你当我不知道,为了让你回宣传科,我费了多少功夫疏通关系?刚回来没几天就想着当官,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
许大茂哪是傻子,一听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连忙陪着笑打圆场:“李副厂长您说笑了!我哪敢啊?主要是……您看我这马上就要出去给各个车间放电影,跑东跑西的,忙起来哪有功夫帮您盯着顾南啊?这两边总得顾一头不是?要是能有个职位,手里管着两个人,说不定还能分点精力出来,更周全地给您办事不是?”
李副厂长没料到这许大茂倒是会顺水推舟,把话头往“盯顾南”上引,心里暗笑一声,脸上却放缓了语气:“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这事我之后慢慢给你琢磨,保准在宣传科给你安排个小小的职位。不过眼下,放电影的差事你得先干好,别出什么纰漏,听见没?”
许大茂见目的达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知道再逼下去反而不妥,便连忙点头哈腰:“那是自然!李副厂长您说话,我还能不信吗?您放心,放电影的事包在我身上!那我先去忙了,回来再向您汇报!”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现在就是李副厂长和顾南之间的一颗棋子,哪边都不能彻底得罪,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碾碎。所以眼下最要紧的,是在这两人之间踩好平衡木,趁着机会捞点实在的好处——比如那个宣传科的职位,这才是许大茂此刻心里真正的盘算。
许大茂重新扛起设备,推着自行车就要往外走。他没注意到,厂门外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猴子正踮着脚,指着他的背影,对身边一个身材壮实、眼神锐利的汉子说道:“肖老大,您瞧,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许大茂,跟顾南住一个四合院,在厂里管放电影的。这小子滑头得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不定能从他那儿套点顾南的消息,比如家里有啥动静,平时跟谁来往密切啥的。”
被称作肖老大的肖豹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许大茂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指尖在腰侧的刀柄上轻轻敲了敲:“哦?是吗?那倒是可以找个机会,会会这位许同志。”
肖豹看着猴子,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利用那个叫许大茂的?可他一个在厂里放电影的,除了摆弄那台机器,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帮咱们把门?”
猴子连忙往前凑了两步,压低声音解释:“肖老大,我是这么想的——那许大茂不是天天琢磨着找机会在四合院附近露脸吗?咱们就让他挑个晚上,在四合院门口放场电影,您想啊,院里的大人小孩肯定都乐意出来看个新鲜,冉秋叶带着孩子,说不定也会出来。只要她一露面,咱们不就有机会动手了?到时候人多眼杂,正好能混进去,得手了也方便脱身。”
肖豹听了,指尖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猴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主意倒有点意思,没看出来,你这脑子还算灵光。行,走,咱们过去瞧瞧这许大茂是个什么章程。这事要是成了,我给你记一功。”
说着,两人快步追了上去。前面不远处,许大茂正骑着辆半旧的自行车往前赶,车后座用粗麻绳捆着个沉甸甸的电影放映机,铁壳子在太阳底下泛着光。他怕路上颠簸把设备颠坏了,骑得并不快,身子还时不时往后仰着看两眼,生怕绳子松了。
猴子几步跑到自行车前面,伸出手轻轻拦了一下车把:“大茂哥,这是往哪儿去啊?这么急急忙忙的。”
许大茂被突然冒出来的猴子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捏紧车闸,自行车“吱呀”一声停在原地,他稳住车把才看清来人,脸上立刻堆起笑:“哟,是猴子啊,你怎么在这儿?找我有事?”
他对猴子的态度还算热络——毕竟这小子前两次帮自己跑了趟腿,还顺带解决了个小麻烦,省了不少功夫,所以也乐意多搭句话,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猴子侧身让开,指了指身后快步跟上来的肖豹,介绍道:“这是我大哥肖豹,特意来见你,说是有笔生意想跟你谈谈。”
许大茂一听“生意”俩字,眼睛顿时亮了,那点被吓到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他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在裤子上擦了擦,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对着肖豹拱了拱手:“哦,原来是肖兄弟,失敬失敬!我看您这气度,就不是一般人。不知道找我有什么吩咐?是想请我去哪个地方放场电影?价格好说,好说!保证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