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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还是有三个喷头高度差超过了 1 厘米。“不行,得重新调。” 他蹲在喷泉池边,亲自示范如何调整喷头底部的螺丝,“先把螺丝松开半圈,慢慢转动喷头,边转边量,直到高度符合标准。”

第二次检查时,高度差控制在了 0.8 厘米,可赵承平还是不满意:“再精确点,0.5 厘米以内才达标。” 老吴有点无奈:“赵工,差 0.3 厘米真的看不出来。”“现在看不出来,时间长了,水流冲刷会让喷头偏移,到时候差距就明显了。” 赵承平坚持着,和工人一起蹲在池边,逐个微调喷头,直到所有喷头的高度差都控制在 0.5 厘米以内。

当最后一个问题 —— 健身区漫步机的扶手补漆完成后,赵承平拿着整改清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对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开放前一天的傍晚,赵承平特意提前下班,没开车,沿着明湖路慢慢往公园走。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 —— 封面的蓝色已经有些褪色,边角磨得发亮,里面记满了公园建设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场地勘查坐标,到最后整改的 53 处问题打钩记录,每一页都写得满满当当。

走到公园北门,夕阳刚好把云层染成橘红色,余晖透过香樟树的枝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新栽的香樟才种了一个多月,枝头已经冒出嫩绿的新芽,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晃;桂花树上缀着细小的花苞,凑近能闻到淡淡的清香;女贞树的叶片油亮,像被精心擦拭过。赵承平放慢脚步,指尖轻轻拂过一棵香樟的树干 —— 树皮粗糙,带着自然的纹路,他想起当初挑选苗木时,和老陈一起检查土球的场景,心里满是踏实。

沿着景观湖的步道往前走,湖面被夕阳照得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金。湖岸边的亲水平台已经打扫干净,木质栏杆被打磨得光滑,没有一丝毛刺。他蹲下身,看着湖里的倒影 —— 自己的身影和岸边的树木、远处的路灯重叠在一起,恍惚间想起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杂乱的闲置地,如今却成了满眼绿意的好去处。“总算没辜负大家的期待。” 他小声嘀咕着,掏出手机,对着湖面拍了张照片,想发给妻子看看这落日下的美景。

刚收起手机,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笑声。赵承平抬头一看,休闲广场上已经有不少附近的居民提前来 “尝鲜”—— 几个老太太坐在新安装的休闲长椅上,手里拿着蒲扇,边扇边聊天;一位老爷子推着婴儿车,慢慢走着,嘴里哼着老歌;还有几个孩子,围着儿童区的滑滑梯跑,清脆的笑声在广场上回荡。

他走过去,在长椅旁的石墩上坐下。旁边的张阿姨认出了他,笑着打招呼:“小伙子,你不是之前来勘查的那个同志吗?这公园建得真好,以后我们遛弯不用跑老远了。” 赵承平笑着点头:“阿姨,明天就正式开放了,到时候还有开园活动呢。”“那可太好了!” 张阿姨拉着他的手,指着儿童区,“我家小孙子早就盼着来玩滑滑梯,昨天还问我‘奶奶,公园什么时候能去呀’。”

正聊着,一对老夫妻慢慢走过来,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老爷子捶了捶腿,笑着说:“这椅子坐着真舒服,比小区里的旧椅子稳当多了。” 老太太掏出纸巾,擦了擦椅子扶手,“之前还担心公园建不好,现在看来,比我们想的还好 —— 你看这草坪,修剪得多整齐;还有那路灯,亮堂堂的,晚上走也安全。”

赵承平看着他们满足的笑容,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样暖。他想起这几个月的辛苦 —— 场地平整时,顶着烈日顶着分层碾压;管网施工时,跪在地上检查接口密封;石材验收时,坚决退回色差超标的货;最后整改时,反复调整喷泉喷头…… 那些曾经觉得熬不过去的困难,那些和施工队的争执,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只要大家觉得好,再辛苦都值得。” 他心里想着,眼眶有点发热。

孩子们的笑声越来越近,几个孩子跑过来,围着他问:“叔叔,明天滑滑梯就能玩了吗?” 赵承平点点头:“能玩,不过要注意安全,不能推搡哦。”“知道啦!” 孩子们齐声回答,又笑着跑开了,衣角在风里扬起,像快乐的小鸟。他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想起自己的女儿 —— 明天开放,一定要带她来,让她也在这滑滑梯上尽情玩耍,弥补之前一次次失约的遗憾。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公园的路灯依次亮起,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步道,也照亮了居民们的笑脸。赵承平站起身,慢慢往门口走,每走几步都忍不住回头 —— 湖面的波光、广场的笑声、孩子们的身影,像一幅温馨的画,刻在他的心里。他掏出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公园建设完成,明日开放。不负期待,不负初心。” 字迹比平时更用力,仿佛要把这份成就感永远定格。

公园开放活动那天,赵承平忙得脚不沾地 —— 引导居民、解答疑问、配合媒体采访,直到中午才闲下来。女儿拉着他的手,非要去玩滑滑梯,看着女儿在滑梯上笑出的小梨涡,他觉得所有的忙碌都有了意义。活动结束后,王副局长找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承平,公园项目做得很好,老百姓评价很高。局里研究决定,让你负责下一个项目 —— 城东那段年久失修的富民路改造,市民反映很强烈,你得好好干。”

赵承平心里一紧,富民路他知道 —— 那是城东的主干道,连接着三个老旧小区和一所小学,因为修了快二十年,路面破损严重,到处是坑洼,一到雨天就积水,最深的地方能没过脚踝。

之前他路过时,看到有老人推着轮椅,在坑洼里艰难前行;有学生背着书包,踮着脚走在积水边,不小心就会溅一身泥。

“放心吧王局,我一定把这条路改好。” 他坚定地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 明天就去现场勘查,看看路面破损情况,听听居民的需求。

接到富民路改造任务的第二天清晨,赵承平特意换上了那双在水库工程时穿旧的高筒雨靴 —— 靴底的防滑纹路虽已磨浅,但踩在坑洼路面上格外稳当。他背着帆布包,里面装着 GpS 定位仪、卷尺、笔记本和一支红色记号笔,早早来到富民路路口。晨光刚穿透云层,把路面的积水洼照得发亮,远处传来早点摊的吆喝声,上学的孩子背着书包,踮着脚在坑洼间小心翼翼地穿行。

“先从东头开始,一步一步走。” 赵承平对着手机里的地图嘀咕,按下了 GpS 定位仪的开关。刚走没十米,脚下就 “啪叽” 一脚踩进一个积水坑,雨水顺着靴筒缝隙渗进去,冰凉的触感瞬间漫到脚踝。他皱了皱眉,弯腰用卷尺测量坑洼尺寸:“长 80 厘米,宽 50 厘米,深 12 厘米。” 边说边在笔记本上记录,还掏出红色记号笔,在坑洼边缘的路面上画了个圈,标注 “1 号坑,重点修复”。

沿着两公里长的路段慢慢走,赵承平的笔记本很快记满了半页 ——2 号坑在富民路与望湖巷交叉口,是个直径一米的 “月牙形” 积水洼;3 号裂缝从药店门口延伸到公交站,足足有五米长,最宽处能塞进一根手指;4 号坑在小学门口,因为每天有学生经过,他特意用红笔打了个星号,标注 “优先处理”。走到路段中段时,他发现一处路面明显比其他地方低,像个凹陷的 “锅底”,积水已经没过了雨靴的三分之一。“这里怎么积这么多水?” 他心里纳闷,蹲下身拨开水面上漂浮的塑料袋和落叶,看到路边的排水口被淤泥和垃圾堵得严严实实,格栅上还缠着几根枯枝,只有零星的水流能勉强渗进去。

“原来问题在这。” 赵承平恍然大悟,掏出手机对着堵塞的排水口拍照,镜头里能清晰看到黑色的淤泥从格栅缝隙里溢出来。他用树枝小心地拨开垃圾,发现排水口内部已经被淤泥堵了大半,“难怪雨天积水严重,排水口堵成这样,雨水根本排不出去。” 他立刻在笔记本上写下:“中段低洼处排水口堵塞,内部淤泥堆积,需彻底清理并检查管道通畅性。”

走完整条路段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赵承平的雨靴里灌满了泥水,裤腿沾满了褐色的泥点,笔记本上记满了二十多处坑洼和裂缝的位置,每一处都标着详细的尺寸和坐标。他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歇脚,掏出矿泉水喝了一口,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 一辆电动车为了绕开坑洼,突然变道,差点和自行车相撞;一位老人推着菜篮子,在积水洼前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请路过的年轻人帮忙才过去。“这条路再不修,老百姓出行太受影响了。” 赵承平心里沉甸甸的,掏出手机给施工队负责人老郑打电话:“老郑,明天先安排人清理排水口,特别是中段低洼处那个,堵得很严重,得彻底清淤。”

排水系统改造工程在三天后正式启动。清晨六点,施工队的挖掘机和运输车就停在了富民路路口,橙色的安全围挡沿着施工区域拉了一圈,上面贴着 “道路施工,请绕行” 的告示。老郑穿着蓝色工装服,手里拿着施工图纸,迎上来对赵承平说:“赵工,按计划今天先挖旧排水管,新的混凝土管已经运到了,管径比原来大 10 厘米,排水肯定更通畅。”

赵承平跟着老郑走到施工点,看着挖掘机的铁铲缓缓插进路面,“轰隆” 一声将沥青层挖开,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旧排水管 —— 管道直径只有 30 此时,管壁上附着厚厚的淤泥,有的地方已经出现裂缝。“这管子用了快二十年,早就该换了。” 赵承平蹲下身,用手摸了摸管壁,淤泥簌簌往下掉,“得把管底的淤泥也清理干净,不然会影响新管铺设。”

施工队的工人拿着铁锹,一点点清理旧管周围的淤泥,汗水顺着安全帽的带子往下淌。赵承平也没闲着,拿着卷尺在旁边测量,确认开挖深度和宽度是否符合设计要求。当挖到路段西头时,他发现有段管道下方的土壤格外松软,用脚踩上去会明显下陷。“老郑,这里不能铺新管。” 他立刻叫停施工,“土壤太松软,新管铺上去容易沉降,时间长了会开裂。”

老郑凑过来踩了踩地面,皱起眉头:“这咋办?要是重新夯实,得耽误大半天工期。”“工期能耽误,但质量不能凑活。” 赵承平语气坚定,指着设计图纸上的基础要求,“按规范,管道基础得夯实到承载力≥180kpa,这里明显不达标。必须再往下挖 30 厘米,换填碎石和灰土,分层夯实后才能铺新管。”

旁边的工人有些不情愿:“赵工,多挖 30 厘米,还得换填夯实,太麻烦了。” 赵承平却拿起铁锹,亲自挖了一锹土:“你们看,这土一捏就散,根本承不住管道重量。要是现在图省事,以后管道沉降开裂,还得返工,到时候更麻烦。” 他想起公园建设时,为了石材色差和喷泉喷头反复调整的经历,心里更笃定 —— 无论是公园还是道路,质量都是底线。

老郑看着赵承平认真的样子,终于点头:“行,赵工,听你的,咱们按规范来。” 施工队立刻调来碎石和灰土,工人拿着夯实机,一遍遍地碾压土壤,赵承平则拿着检测仪,每隔十分钟就测一次承载力,直到数据显示 “190kpa”,才点头同意铺设新管。

这天早上,他刚走到施工路段的起点,就看到施工队的老张正蹲在路边检查排水管道的接口。老张是有着二十多年经验的老工人,手上布满了老茧,指缝里还沾着昨天施工残留的泥土。“赵工,早啊!” 老张看到他,连忙站起身打招呼,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昨晚我特意过来瞅了瞅,这几处新铺的排水管接口没漏水,您放心。”

赵承平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接口处的密封胶条,指尖轻轻按压胶条,感受着它的弹性。“老张,辛苦你了。” 他抬头看向老张,眼里带着认可,“排水是大事,一点渗漏都不能有,后续还要再做一次闭水试验,确保万无一失。” 说着,他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出笔记本,在 “排水管道铺设” 那一页打了个勾,又在旁边补充道:“7 月 12 日,检查接口无渗漏,待闭水试验。”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施工现场也热闹起来。挖掘机、压路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工人们穿着橘红色的工作服,戴着安全帽,各司其职地忙碌着。按照施工计划,今天要正式开始路基施工 —— 这是道路改造的核心环节,路基的稳固程度直接决定了后续路面的使用寿命。赵承平心里清楚,这段路原本的路基已经使用了三十多年,经过常年碾压和雨水浸泡,部分区域的土壤密实度早已不达标,必须重新处理。

他拿着水准仪和压实度检测仪,沿着路基边缘缓缓行走,每隔五米就停下来测量一次。阳光越来越烈,才上午九点多,气温就已经突破了三十五度,地面被晒得发烫,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的味道。赵承平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检测仪的显示屏。

“赵工,这边测完了,数值都在合格范围里。” 负责测量的年轻技术员小李跑过来,手里拿着记录表格,脸上满是汗水,“就是前面那段靠近绿化带的路基,数值有点偏低。”

赵承平心里一紧,立刻跟着小李来到那段路基前。他蹲下身,用手抓起一把路基土,土壤颗粒松散,用力一捏就碎了。“不行,这压实度差太多了。” 他站起身,眉头皱了起来,心里盘算着:这段路基下方正好是以前的雨水管网,可能存在土壤含水量过高的问题,如果不彻底处理,后续铺设路面后很容易出现沉降,到时候又要返工,不仅浪费成本,还会影响工期。

他招手叫来负责路基施工的王队长。王队长五十多岁,皮肤黝黑,性格有些急躁,看到赵承平招手,连忙快步走过来:“赵工,怎么了?”

“王队,你来看这段路基。” 赵承平指着检测点,语气严肃,“压实度只有 85%,远低于 95% 的设计要求,必须重新碾压。”

王队长弯腰看了看,又接过检测仪看了眼数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赵工,这都已经碾过三遍了,再碾会不会太浪费时间?而且后面还有一堆活等着干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踢了踢路基,“我看这土也还行,差不多就行了吧?”

听到这话,赵承平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王队长是想赶进度,但工程质量绝不能打折扣。“王队,路基是道路的‘骨架’,骨架不牢,后面的路面再好看也没用。” 他耐心地解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段路是市民出行的主干道,我们现在图省事,以后路面沉降、开裂,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今天必须重新碾压,直到压实度达标为止。”

王队长看着赵承平认真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小题大做,只好点了点头:“行,赵工,听你的,我这就安排压路机过来。”

很快,黄色的压路机缓缓开了过来,巨大的滚轮在路基上碾压而过,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赵承平站在旁边,紧盯着压路机的行驶轨迹,时不时提醒司机:“慢一点,匀速行驶,不要漏压。” 压路机来回开了三遍,他再次用检测仪测量,数值只提升到了 88%,还是没达标。

“再碾!” 赵承平毫不犹豫地说。此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像火一样烤在身上,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嘴里也干得发苦。他从随身的水壶里倒了点水,漱了漱口,又继续盯着压路机作业。

第四遍、第五遍…… 当压路机开到第六遍时,赵承平再次测量,检测仪上的数值终于跳到了 96%—— 达标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王队长也凑过来看了眼数值,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是赵工你坚持得对,这要是真将就了,以后麻烦就大了。”

赵承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露出了一丝笑容:“咱们干工程的,就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老百姓的信任。” 他看着平整坚实的路基,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 每一次严格要求,都是为了让这条路能更耐用、更安全,这份责任,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时间很快到了七月下旬,路面铺设阶段如期而至。这段时间正是盛夏,每天的气温都在三十七、八度以上,沥青摊铺时的温度更是高达一百六十多度,站在旁边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仿佛置身于蒸笼里。

每天清晨五点,施工队就开始准备沥青摊铺作业 —— 趁着早上温度相对低一些,能让工人少受点罪。赵承平总是和工人们一起到岗,他穿着厚厚的工作服,戴着安全帽和防护手套,站在摊铺机旁,仔细检查每车沥青料的温度。

“赵工,这车料的温度是 165 度,刚好达标。” 负责送料的司机师傅探出头来,大声说道,脸上满是汗水。

赵承平伸出手,将温度计插进沥青料里,等待几秒后取出,仔细看了看数值:“好,温度没问题,可以卸车。” 他一边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车号和温度 —— 每车沥青料的温度都要记录在案,这是质量追溯的重要依据,不能有任何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