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回到雪幽榭时,卓平健已经在院中忙地脚不沾地了。
白星暗暗羞愧一秒,扫一眼所剩无几的材料。
反手发布一则任务,佣金开到了同阶位最高。
没多久,便有不少人将东西送到任务堂,又由专人转送到白星这里。
白星感叹了一句,果然点数给的够,什么都不算事儿。
回想当初,妙不可言尚在角落落灰,他账户里的点数也没多少,为了寻那点材料,翻遍了整个山头。
苦哈哈的,费时又费力。
热情也消耗大半,唯有大卖之时,才寻回那么点幸福感。
白星扶额,往事不可追。
一直到所有材料都到手,白星才推开了那扇门。
卓平健在忙碌中抬起头来,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待看到满院子材料时,顿时兴奋起来。
“哈,公子,您怎么知道我这材料快用完了?太好了公子,您是不知道,这些材料有多难找,我昨天一天也就找到那么点,老累了,还不经用,现在都快用完了,我正愁上哪找呢。”
白星摸了摸鼻子,“咳,这大多材料也好买,就那么几样,下次若有需要,可以让人去找,如果经费不足,尽管来找我,你家公子我刚刚还大赚了一笔。”
卓平健眸光微亮,傻嚎一声,“我就知道公子不在的时日里,定是干大事去了,瞅瞅这材料,我不得找上个十天半月的,果然还得是公子。”
白星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没有没有。”
说着,白星将这些材料分类,分批去除杂质,再将祛除好的材料交给卓平健。
随着对火元素的熟练加深,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同时祛除上百样东西了。
即便如此,任务还是异常艰巨。
足足忙活了三个时辰,才全部祛除。
白星擦了擦额头的上不存在的汗,累的不行。
然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白星看着堆积如山的材料,头一回产生退却心理,深呼吸,想想不做的后果,想想背后一双双期盼的眼睛。
白星再次深呼吸,决定不再去看,闷头就开始干。
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到时间了。
夕阳似血,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橙色。
白星抬眼看看四周,原本堆积如山的材料,已经只剩下一小点。
而这个过程中,他仿佛忘记了时间,也没觉得有多累,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甚至觉得时间过的有些快,一眨眼,就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卓平健依旧沉浸其中,不过眉宇间已经有了疲惫之色。
白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卓子,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卓平健愣了一下,他往旁边看了看,摇了摇头,“这哪成?这还有好一会儿呢,公子,您放着我来。”
白星无奈笑笑,真是老板梦寐以求的好员工啊,可惜我不是老板。
白星面上有些可惜。
“好了,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辛苦。”白星再度拍拍他的肩膀,“你去把这些清点一下,明天还得麻烦你对接,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也忙活两天了。”
卓平健一听,乐颠颠跑去清点货物了。
白星见状,摇头轻笑,很快就将手头的活忙完了。
“公子,我们超额完成任务啦,这下不用被骂了,我的脸也不用遭罪了,芜湖~”
那边传来卓平健喜极而泣的声音。
白星愣了两秒,转过头,便见卓平健抱着东西,蹭蹭又亲亲,老泪纵横。
白星很不厚道的笑出声,即便这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
否则,被揍成猪头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白星再一次感慨,这兄弟值当,也忒能干了,让人忍不住想让他多干点,能者多劳嘛。
白星也只愧疚了两秒,东西收拾完,便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那一块都是卓平健在打理,熟轻熟路,他这突然插手,怕是都不知道要怎么搞,还会平白增加卓平健的工作量。
白星这甩手掌柜当得,可谓是毫无心理负担。
白星忙后得闲,品了口茶。
这雪幽榭啊,又恢复了冷清,只余微风与花香作伴,偶有鸣啼三两声。
白星略有浮躁的心宁静下来,似有有满含花香的微风拂过心头,清新怡人。
倒也不负最佳疗愈师的美名。
这人啊,还是得跟大自然多多相处,养精气神。
夕阳配美景,风光无限好。
白星半倚靠背,心情好极。
“殊澜独自一人品茶,岂不寂寞?”
白星微愣,熟悉的声音,让白星鼻头莫名酸楚。
余光瞥见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白星低下头,像是没听见一般,然而,转动茶杯的手却出卖了他。
云泽安眸光一暗,探过头去,轻掰过白星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白星被迫仰着头,眼眸垂下,就是不去看他。
云泽安眼睛略有些危险的眯起,拇指划过唇畔,猛地一口压上去。
白星睫毛微颤,没有动作。
然而,云泽安却吻的更凶了,好似要将白星拆吞入腹。
白星被这疯狂惊了一吓,呼吸渐紧,不得已开始反抗。
唇上刺痛,云泽安一顿,略微抽身。
“你发什么疯?一言不合就走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走之前你有问我吗?还有房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生气的难道不是我吗?你倒还使上气儿了?我他妈给你脸了?让你这么糟践我?”
白星狠劲抹了下唇,手上出现一抹红,心中更气了,心里的委屈一下全都爆发出来。
云泽安瞧见白星这副样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站在白星跟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看脚尖。
白星简直要被气笑了,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深呼吸,“你走吧,不是说黎城出了点事,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我看你也挺忙的,这段时间也不必来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云泽安猛地抬头,眼眶猩红似血,他上前一把抱住白星,将人从位置上提起,死死箍在怀里。
“什么都可以,打骂都好,唯独这个、不行。”
白星冷笑,“不行?我看你很行,给我放开。”
云泽安双手越发用力,白星皱眉,“这么用力,是觉着我命太长?”
云泽安一顿,默默松了点力道,却倔强的不肯松手。
“行,你真行,欺负我修为低微,反抗不了你是吧?”白星被气笑了。
“没有......”
“放开。”白星厉喝一声,光刃抵着人脖颈。
云泽安眼睛被这抹光刺痛了一下,“......不放,你若能解气,就是扎下去又何妨?”
白星眸中划过一抹冷光,大手一挥,鲜血四溢,很快染红了白星的衣袖。
“你当我不敢么?”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日后若再敢犯混,扎的就不只是你,连我自己一起扎。”
云泽安顿时慌了,他没去管冉冉流血的肩膀,上前一步,“不,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白星有过一丝心软,但脑海中全都是云泽安干的那些好事,那点心软散的一干二净。
这就跟教孩子一个道理,若狠不下心,始终都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保管下次还敢。
这一次,白星很快便将人推开,“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
关上房门,白星的手都在抖。
那是他的爱人,如何能不心疼?但心疼归心疼,心软却是要不得。
心软一时,后悔一世。
白星死死攥着那只手,却仍止不住的颤抖。
而那把光刃,早已化为一地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