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心中一沉,“你可知苏砚白接的是什么任务?地点在哪里?”
白星心中暗忖,苏砚白能这么快出现在青垚山,定是接下了青垚山附近的任务,再通过传送点快速抵达青垚山。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了解苏砚白或者说红队,为何如此执着于青垚山。
之前他没兴趣知道,也没那闲工夫,但如今,他们或许已经遭遇不测,想要救人,就必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否则,他宁愿不救,也不愿跟着他去救人的伙伴,不明不白的陷入险境,甚至是丢掉性命。
这不叫救人,这叫愚蠢。
救人不成,反倒搭上自己人的性命。
这就得不偿失了。
江北寒沉默片刻,“队长,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白星倒了回来,大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了一桌两椅,桌上还摆放着成套的茶具。
江北寒愣了两秒,欲言又止,刚酝酿的情绪瞬间消散。
“坐。”白星微笑道:“想必这并非一言两语便可说清楚的,咱坐下慢慢聊。”
江北寒心情复杂坐下,白星顺势给他倒了杯茶。
“来,喝茶,方才也说了许久,喝口茶润润喉。”
江北寒恍恍惚惚接过,捧在手里,茶中热气让他鼻尖晕上一层雾。
手中传来刺痛,江北寒稍稍回神,脸上一烫,忙放下茶杯。
“队长,我......”江北寒许是有些紧张,双手颤颤,又捧过茶,胡乱吹了几口,就往嘴里送。
白星惊了,曲指轻弹,茶水瞬间由烫转温。
江北寒饮下一口,口齿回甘,心中更觉苦涩。
白星沉默两秒,心中暗叹,挥手轻抹,桌上茶瞬间变成一坛酒。
“今儿个正好有空,我们喝一杯,来,给你满上。”
江北寒怔愣着接过,便往嘴里送,眼睛倏地锃亮,咂咂嘴,似在回味。
“这是醉仙酿?”
听风阁的醉仙酿出了名好喝,也是出了名难买。
一天只出售十坛,堪称有价无市。
他也只喝过一回,便记住了这个滋味。
白星微笑着点头,举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不吝赐教。”
江北寒再一次愣住,他不过是说了段儿时糗事,谈何赐教?
渐渐地,江北寒也回过味来,垂眸望着杯中酒,心中淌过暖流。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队长心细如发,得此一友,乃他之幸。
“来,干。”江北寒与之碰杯,“敬队长,也敬自己。”
两人一饮而尽。
醉仙酿,之所以为醉仙酿,是其酒醇香浓厚,醉而不晕。
两杯下肚,江北寒眼尾醺红,那些不太能说出口的话,好像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在队长你之前,曳姐是我们的队长,这个队长你应该是知道的。”
“但你知道吗?宫师兄也就是曳姐的未婚夫婿,追着曳姐来了太清山,后来为了让曳姐答应他加入蓝队,做足了功夫。”
“宫师兄实力强劲,为人谦逊风趣,我们都很喜欢他,便也劝着曳姐答应他入队,但曳姐好像不是很高兴,一直没松口。”
“然而......然而......”江北寒猛灌了一口酒,“有一天,曳姐终于松口,此后接下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红队的调援。”
白星眉头一皱,想起纪绯曳对红队的避而不谈,许安诺那丫头对红队的深恶痛绝,还有......
白星微微抬眸,将江北寒的痛苦与挣扎收入眼底。
他几乎直不腰来,倒酒的手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宫师兄,我对不起你,曳姐......”
江北寒哽咽着哭喊,似乎在祈求原谅。
白星瞥一眼酒坛子,果不其然,酒已经见了底,哪怕是再不晕人的酒,喝多了也会不省人事。
白星幽幽一叹,轻轻顺着他的背,“这不是你的错,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知道那段经历会让你如此痛苦,是我揭开了你的伤疤。”
江北寒在白星的安抚下渐缓。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白星点下睡穴,江北寒彻底睡了过去。
白星将人安置在榻上,顺道给人盖上毯子,便转身离去。
许安诺如此厌恶与红队一道,定是那时发生了什么,且定与青垚山脱不开干系。
白星转身去了藏书阁,试图寻找到有关青垚山的相关记载。
却只翻到了寥寥几笔,参考性不大。
白星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从纪绯曳手里得来的那本厚厚的奇闻录。
本打算去找纪绯曳了解事情经过的,但似乎也不合适,这不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她或许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那么这件事,就只有许安诺那丫头知情,不过,还是算了吧。
去问她,估计得先听她的十八般骂法,直到将人从南骂到北,再问候人家祖宗百八十代,才肯消会儿气。
白星扶额,有些无奈。
算了,算了,大致也差不多可以猜到。
估计是苏砚白心中有愧,想要查明真相,而青垚山一事,其背后之人不可小觑。
若是想要将人救出,少不得跟他们对上。
不过,他们是否活着,还尚未可知。
白星皱眉,院里曾派人去救,应该还是活着的。
白星合上最后一本书,转身去了巡察会。
“白师兄,请稍等片刻,主事大人稍后便到。”
白星在一名师姐的指引下落坐,朝其点了点头,“多谢师姐。”
师姐轻笑了下,便走开了。
不多时,一名中年男子走进白星视野。
鬓发一丝不苟,素色衣袍衬着人很精神,形色匆匆,却丝毫不显匆忙。
整个人给人感觉很稳妥,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更添几分恬淡与从容。
这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大叔。
对,就是气质,一举一动尽显优雅。
“你就是白星?”
来人在白星对面坐下,声音意外的年轻,如大提琴般悦耳,他上下打量了白星几眼,眼中闪过异样之色。
“说吧,找我何事?”
“主事大人。”白星礼貌致意,开门见山,“我想了解一下红队失踪案,如今进展如何?”
主事闻言,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置于腹前,语气轻缓,像是在唠家常。
“白星,这不是你该管之事。”
白星一怔,对方神情淡淡,不紧不慢,却给白星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轻轻一瞥,却好似雄狮危险凝视。
“主事大人,失踪的红队与我的队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现在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没有理由拒绝我队友的请求。
再者,此事一天得不到解决,便会多一批人出事。
想必,您也不想派出去的人再失联吧?也许,我能够胜任呢?”
主事静静注视白星两秒,轻声道:“鄙姓闵,不必唤我大人。”
白星从善如流,“闵主事,可否告知一二?”
“白星。”闵主事语气重了些许,“我说过,这不是你该关心之事。”
白星头皮略麻,却不肯退让分毫,“闵主事,缘由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若您不愿说,我便自己去查。”
闵主事眼睛危险眯起,盯着白星看了几秒,幽幽一叹。
“此事我自有安排,红队不日便可安全回山,这段时日,你该将心思更多的放在修行上。”
闻言,白星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听到后半句,白星头皮炸开,这种被长辈盯梢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确实是第一次见这位巡察会的主事啊?
白星顾不得多想,就被扫地出门。
白星整个人都懵了,不是?这么不待见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