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你个笨蛋明月，就知道玩，叫山哥吃东西啦！”
澹台盈招呼一声，转身继续割肉，口中道：
“人有点儿多，你们别急，慢慢来！”
黑山感觉肚子在叫，将流星剑和明月刀还给澹台明月，不经意问了一句，
“这刀剑谁打的？”
“神兵谷的弟子！”
“嗯…？”
他不禁一怔，本以为是天地会的人自己打造的，诧异道：
“他们在哪儿？带我去见见呗。”
“不在，他们偶尔会来一趟。不过…，基本不帮人打造兵器，除非是神兵，或者创意不错，勾起他们的兴趣。”
“噢…！”
“山哥，吃东西吧，盈姐煎肉一绝！”
“嗯！”
黑山叉起一块儿肉塞入口中，味道相当不错。
见人多，他又叉起一块儿退向一旁，特意挨近澹台奔和澹台霸，问道：
“二位，敢问兽擂死掉的野兽怎么处理啊？”
二人互望一眼，瞟了瞟他手中的肉，似有所悟。澹台霸略一沉吟，回道：
“呃…，山哥，一般被它们的主人收走了啊。毕竟值些草药，可能还有未成型的内丹，都不舍得。”
“嗯！”
以己度人，黑山觉得应该是这样，却听到，
“有时也有赌气不要的，我们兄弟俩盯着点儿，尽量换回来，咱们尝尝新鲜玩意儿。哈哈哈哈！”
他倒不是贪那点儿小便宜，而是想要兽血祭棺。听见话有松口，郑重拱手道：
“有劳二位了，到时我们一起吃，让澹台盈来做。嘿嘿！需要多少草药，我来出！”
“哈哈！山哥客气，一般的野兽值不了多少，只要兽主肯卖，咱们就有口福了。”
澹台霸话音刚落，澹台奔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山哥，我们兄弟和澹台盈一起共事多年，很是舍不得啊。不过无论她去哪儿，我们都支持。熟人嘛，知根知底，好办事。”
“多谢，她人不错，煎肉更香。哈哈！”
“是啊，有好肉不如有个好手艺。我这有块儿狂獾肉，山哥，一会儿尝尝。”
澹台奔取出一大块儿獾肉，笑着拿给澹台盈。
黑山感觉这兄弟俩蛮不错，算是答应下来。起身叉肉，转而走向澹台老，开口道：
“哈…，好久不见！”
“是啊，山哥，好久不见！”
“过去的事过去了，非我所愿，无奈之举。”
“那是，活着就好。对了，山哥，你今天是不是去天台找宝贝了？”
“呵…！”
黑山不禁苦笑，宝贝肯定找得到，事儿没找成，顺着话茬儿道：
“是啊，天台上的好东西不少呢！”
“嗯！”
澹台老重重一点头，颇有同感，继而无奈道：
“哎…，实不相瞒，几乎都不属于天地会。我们是代卖，还要抵押草药。不过山哥请放心，你相中的法宝，我们不收哪怕一株草药的差价。”
“多谢了！空闲时再去转转，最好有个熟人引领。”
“嘿嘿！”
澹台老坏笑一声，扭头望向澹台盈，悠悠道：
“山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
黑山竟不知该说啥，一甩头，瞥见澹台忘语，调侃道：
“嗨，你躲那么远干嘛？我说过，下一个就是你！”
“嘿嘿，山哥别开玩笑了，我是来蹭吃蹭喝的，剑都没带啊！”
“过来！”
澹台忘语脸皮非常厚，一点儿不怕，坐到一旁道：
“山哥，找我啥事儿啊？”
“你不是让我去问剑奇潭问剑嘛？你的剑呢？”
“真落家了，我带上嘴就行！”
“……，什么是名剑啊？”
“名剑…？什么名剑，主要看谁用啊！”
黑山直摇头，没见过这么苟且之人，笑道：
“呵…，你是怎么成为不死境的？”
“我知道！”
“我也知道！”
“还是我来说吧！”
澹台登拉住了澹台虎和澹台藏，抢着说道：
“山哥，你不知道，忘语是世家，三代不死境。他父亲的父亲澹台忘忧挺过了蛮荒两族杀伐之战，他父亲澹台忘言扛住了朱叶两族拓西之战。
一代代传下来，只会往后躲，熬死不少同期高手，顺带捡宝贝。对外宣称是闭关修行，实际是躲进地穴吃老鼠。
你想想，大道争锋不前行，一味苟活，什么天材地宝轮得到呢？
奴狗不也一样吗？自个儿不争气，谁会给自由呢？还不是世代为奴！”
“是啊，山哥，我原本是奴狗，一路打上来的，不拼命怎会有我这一号？那些往后退的奴狗，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依然是奴狗啊。”
黑山看看澹台登，又看看澹台虎，很是纳闷儿。
不止他们俩，貌似天地会的人都对澹台忘语非常不屑，有些瞧不上的味道。
无论言语还是眼神，压根儿没有丝毫尊重，甚至拿家世开玩笑。
“嘿嘿！活着就好吗？”
澹台忘语自嘲一笑，轻咬薄唇，抬头望向夜空，悠悠道：
“难道我不明白吗？我负责教习奴狗战斗，那些惜命的反而活不久。即使活着，仍是奴狗。
你们不用拿我开涮儿，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下一代了。今天直说了吧，我把自己那玩意儿切了，早切了，不害人的好！”
黑山腾地站起，怔怔看着澹台忘语，没想到这人如此狠绝，喃喃问道：
“为…，为什么啊？”
“哼！为什么？我没有退路了，再退都退到老娘肚子里去咯！”
“活着不好吗？”
“活着？哼，骨子里自带的，不敢上，还是断了好！”
“你…？”
“黑山，活着和为自己活着是两码事儿啊！”
澹台忘语大为感慨，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自曝不堪，似已想通了什么。
黑山感到难以置信，不好意思继续追问，隐隐觉得与神采儿的论调何其相似。
毕竟是他挑起的话题，非常尴尬，歉然道：
“忘语兄，莫怪，空时找你论剑！”
“好，我等你！不过…，不过事关天地会的第三战马上开启，估计我不如父亲和父亲的父亲，苟不住啊！”
话音一落，全场寂然，又一场大战终要上演。
“咳，咳…！”
澹台老重重咳嗽两声，表情一凝，十分认真地问道：
“山哥，天地会想要中立，不再受制于人，你可否出手帮忙啊？需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