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灯光突然一暗,紧接着婚礼进行曲缓缓奏响,庄严而神圣的仪式正式拉开了帷幕。我和罗斐各自端着精致的戒指托盘,站的笔直、静静地伫立在舞台的一侧,远远地观望着两位新人行礼。
罗斐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他稍稍凑近我,压低声音问道:“这个田雨是田甜的弟弟吧?我看他俩长得挺像的。不过,她爸爸怎么没来呢?”我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答道:“她爸爸身体不太好,所以没办法亲自到场,只能在家里默默为女儿祝福啦。”
罗斐听后,眉头微微一皱,流露出一丝惋惜和同情的神色,嘴里还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我见状,连忙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他,示意他别太明显,毕竟这是人家的婚礼,我们可不能喧宾夺主。罗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迅速调整好表情,恢复了先前的端庄模样。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射灯如同聚光灯一般,将全部的光芒都集中在了田甜和刘钊身上,他们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吸引着全场宾客的目光。而我和罗斐站在舞台的一角,与身后那片色彩斑斓的花卉背景墙融为一体,仿佛我们也是这美丽场景中的一部分。
罗斐等了一会儿,见中央舞台的仪式才进行到一半,新郎刘钊还捧着话筒说话,声音略略带着激动的颤音,他认真看了一会儿,突然又开口说道:“假如以后我有了女儿,我一定要亲自把她送到新郎的手中,然后严肃地警告他,如果他敢欺负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他拼命的!”
我不禁被罗斐这番话逗乐了,我转头看向他,他圆乎乎的脸上鼻子和嘴巴都认真地鼓着,让人忍俊不禁。我觉得这个小伙子真是实诚得有些可爱,于是笑着对他说:“好啦,你别想得那么远啦,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
话音刚落,两位新人就往大舞台走来……
在那滚烫灼人的灯光下,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炽热的梦境之中,见证了长辈们的祝福、证婚人的庄严致辞、新人之间的互换戒指、深情的接吻、倒香槟塔时那欢快的气泡声,以及切蛋糕时那甜蜜的氛围。这一系列环节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在我眼前一一闪过。
终于,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从一场漫长的马拉松中解脱出来。就在这时,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主桌上,林浩正微微侧转身子,热烈地鼓着掌。他的表情和其他宾客并无二致,然而,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与我交汇,仿佛有一丝特别的意味。
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林浩,静静地凝视着他,欣赏着他那略显成熟的侧脸和专注的神情。就在我沉醉于这片刻的观察时,身旁的罗斐突然推了推我,轻声说道:“走了,下台了。仪式结束了。”
我回过神来,连忙跟着罗斐一同走下舞台。在我转身离开的瞬间,我瞥见林浩也正微笑着看向我。那是一个淡淡的微笑,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它在那一瞬间似乎凝固住了,仿佛被某种力量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我对他回以一个同样甜美的微笑,然后匆匆走下舞台。然而,就在我下台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林浩的目光似乎还停留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刚才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林浩送我的那条项链竟然一直都没有戴着!
我心中猛地一紧,立刻意识到它一定是被我落在化妆室的梳妆台上了。那可是一条价值好几万的项链啊!如果弄丢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砰砰直跳,脚步也越发加快了。我恨不得立刻飞回化妆室,找到那条项链。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冲进化妆室,门虚掩着,里面却空无一人,我走到梳妆台前找寻那条名贵的项链。我心急如焚,眼睛急切地在梳妆台上扫视,可哪里有项链的影子。我的手慌乱地在台上摸索着,心也随着每一次的落空而沉下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弄丢呢!”我嘴里不停念叨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司葭,你在找什么呢?”我一回头,见是田甜,化妆师正帮她提着裙子,她们一起走了过来,一脸疑问,我见到田甜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拽着她问:“田甜,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项链。就那个……”我连说带比划,语无伦次起来,“你还记得吧,刚才我摘下来的,我记得……我记得像是放在桌上是吧?”
我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田甜也为我着急,拧着眉安慰我:“你别急,司葭,我帮你一起找。”说着,她不顾身上还穿着婚纱,也帮我里里外外地翻着梳妆台。
化妆师有些不知所措,大概是为了撇清关系,又插话道:“我刚才和新娘子一起去洗手间了,她穿了裙子上厕所不方便……不过,这里应该没人来过,东西肯定还在的。”
“嗯。”我憋着眼泪,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脑门冲去,一股泪意分分钟都要奔涌而出,已经找第二遍了,这里就这些东西,一些夸张的发饰和首饰,每个都闪闪发光,却没有一样是真的,唯独那根细细的玫瑰金项链,上面还挂着钻石吊坠的项链,却怎么也找不着。
我真的不想在田甜的好日子里大哭一场,憋得满脸通红,眼圈也红红的。
“司葭。”田甜突然停下来,拉开椅子坐下,一脸的阴沉,她拽住我的手腕,说,“司葭,你先别找了,我记得你刚才就放在这儿。”她敲了敲桌子,说,“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第四个人进来吗?”
她的表情严肃的可怕,我被镇住了,不懂她的意思,她紧抓着我的手腕,说:“在我婚礼上遗失的,不管是谁拿的,我都不可能轻饶他。这样,你现在跟我去监控室,我们看看监控就知道了,刚才举行仪式的时候,到底谁进过这间屋子!”
她话音刚落,只见化妆师的脸色也难看极了,这里不是我就是田甜,除此以外就化妆师了,这话一出,她立刻绷着脸表态:“对!现在就去监控室看看。如果有人进来过,那就是我陪新娘子去洗手间的时候。”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除了上洗手间的时候,这房间里一直有人。
我急的六神无主,又觉得此刻的剑拔弩张都是自己粗心害的。
我不想把事闹大,干脆把心一横,说:“田甜。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别为我费心了。那项链……先别管了。”
就在这时候,新郎刘钊敲了敲化妆室的门,问:“田甜,你见过田雨没有?罗斐说,一会儿就要敬酒了,他觉得今天状态不太好,想让田雨一起帮着挡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