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嗽没有缓解喉咙的不适,迷迷糊糊的星明在她们的见证下睁开眼睛。
“水。”
她们没有给他水,而是十分紧张地盯着他。
“水........”见身旁人无动于衷,星明从床头爬起,双手把住水盆,将整张脸都扎了进去,咕咚咕咚痛饮两口,放松地躺回去,恢复成刚刚的睡姿,仿佛从未醒过。
这让紧绷的两人纠结起是否要将其再次叫醒问个清楚。
就在缇娅和拉斐蕾尔挤眉弄眼时,星明冷不丁地开口。
“为什么这么看我?”
“咦惹!!!”缇娅吓得炸了毛。
星明看似在睡觉,实则一只眼已打开了一道缝隙。
“砰!”拉斐蕾尔猛拍在他的肩头,如同要揍他一样顺势将他的领口提起。
“这是怎么了!我可没有故意要吓你们啊!我只是没睡醒而已!”星明眯缝的眼睛立刻瞪圆,慌张摆手。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拉斐蕾尔相当认真地问。
“当然记得!队长!拉斐蕾尔!”星明虽然不知为什么自己要被拎起来,但还是认真而快速地作答,不敢怠慢。
“那她呢?”拉斐蕾尔又指向缇娅。
星明眯缝眼睛,如九十岁的老头去认年轻时的朋友,看了很久:
“你是谁啊?”
缇娅松了口气:“还好,姐夫没有六亲不认。”
星明觉得无趣,仰回枕头上长舒一口气。
“说吧,我怎么了,是睡了一星期,还是医生说我脑袋坏掉了。”
拉斐蕾尔摇头道:“你仅仅只昏迷不到一个小时,也没有医生说你脑袋坏了。”
星明重新睁眼,迎接起并没有怎么断片的人生和旅店魔能灯的光芒:
“那你们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缇娅也拉起一把椅子坐到他的床边,理所当然道:
“当然是因为姐夫你从净水湖里看到了自己的双腿,这和传说里的米瑞尔一样,传说里的米瑞尔失去了记忆,我们怕你也失去记忆,所以........”
星明理解了前因后果,就跳过了失忆这一话题:
“是的,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不,就连现在的我都不信,我觉得那一定是我疲惫的幻觉,总之不管是癔症也好,真实也罢,我当时一定看见了自己的腿,而且是两次!”
一边说他将被子掀开,用手比作刀状,切在腰际:
“湖里的我从腰向上都是不存在的,好像连脚也没有!这可真是邪门了!吓的我刚喝的两碗辣薄荷苹果汁从胃里往喉咙返,那股辣劲给我的天灵盖冲翻开,直接昏了过去。”
缇娅和拉斐蕾尔听他绘声绘色讲当时的情景,不约而同将两条腿叠在一起,做思考状。
“姐夫,为什么是你呢?刚刚你有那么一瞬间,回想起自己是光明女神的圣骑士吗?”
净水湖和看见器官的巧合让人不可能不把猜测向传说靠拢。
不过星明可不想把自己摁进传说里的角色,将头摇出残影:
“从我昏迷到现在,哪怕是在梦里我的头脑都没有出现一丝一毫关于我上辈子是圣骑士的记忆,在被吵醒前,我还梦着和拉斐蕾尔共骑一匹马追着我们不听话的小马驹。”
会做这样的梦不奇怪,被扛着下山难免颠簸。
缇娅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姐夫你会看见残缺的身体?我和姐姐就看不见。”
星明无奈:“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
打黄金乡后,他就觉得这世界真不缺邪门的事。
为什么又被自己摊上?这大概也是一种邪门。
见两女为自己愁容满面,星明自己反而愁不起来:
“要不,我再去湖边看看,可能就是我眼花了。”
缇娅赶忙劝阻:“别别别,姐夫你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说不定是你累坏了。”
拉斐蕾尔表示同意:“是啊,甚至有可能是你在黄金乡里得的怪病还没好,昨晚你又等你的星星等的那么累,白天还陪缇娅胡闹了一通,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休息。”
刚坐起来的星明又给自己盖上小被儿,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没事。
“行,我听你们的,好好休息,但我想在睡觉前吃点东西,还有,我想知道那盆水在我喝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倒这么怪。”
缇娅叹气:“姐夫你在昏迷后还在往外吐湖水,味道不怪才怪。”
星明咂咂嘴,坐起躺下已反反复复几次,这次终于坐了起来。
“不想净水湖的事了,我们去吃饭。”
月光旅店的老板一个人能将旅店打扫的很干净。
同样也能一个人撑起厨房,给客人提供一些简餐。
不过旅店的餐饮生意很少会像今天这样火爆。
那么多出游净水湖的镇民,这么晚回来都饿着肚子,都想找家餐厅吃上一餐。
营业餐厅消化不完这么大的客流量,一部分的责任就来到月光旅店老板的汤勺上。
简餐只是汤和面包还有一些豆子。
客人们唏哩呼噜往嘴里塞,津津有味地咂嘴,聊着净水湖发生的怪事。
星明隐约听到还有他的一声大叫,想想当时那么多人看自己晕倒过去,多少有些尴尬。
将自己那份食物风卷残云解决掉,他先一步告辞:
“我先去睡觉了。”
“晚安姐夫。”缇娅对他挥手。
“晚安。”拉斐蕾尔也扬起脸。
星明对缇娅挥手,亲吻了拉斐蕾尔的额头,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临走前还在叨咕:
“我那时是不是喝呛了太多湖水,脑袋供氧不足出了幻觉。”
片刻后。
缇娅还在想刚挣了钱,能不能在镇里搞点肉吃。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旅店。
“啊!!!!!!”
这声音过于熟悉,缇娅和拉斐蕾尔面面相觑:“星明(姐夫)又怎么了?!”
两人在老板娘担忧的目光里匆匆跑上楼,推开门。
房间的地板上有着水渍,有在灯光下闪烁的玻璃碎片。
还有在椅子上昏死过去的星明。
只是一眼,两女就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事。
——他看了他的净水容器。
“看来是真能看见残缺的躯体!”
缇娅和拉斐蕾尔面对这一片狼藉有些无措,明白了也不知该怎么办。
缇娅直挠头:“这.......叫大夫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