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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行的目光在元起脸上流转,神色几经变幻,最终眼中精光一闪:“元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燕于我并非外人,白公子有话但说无妨。”元起虽觉疑惑,却仍坦然相待。

“小妹,你先回避。”白羽行转向白羽婷,语气不容置疑。

白羽婷先是一怔,随即俏脸微红,带着几分气恼轻哼一声,终究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三人,白羽行神色一正:“元掌柜,我知你心怀善念,但你的善心,恐怕用错了地方!”

元起与老燕闻言,俱是默然。

不待元起回应,白羽行继续道:“民生凋敝、百姓困苦,根源在于这乱世!你这笔银子数目虽巨,但若只是散给秋水城的穷苦百姓,能救几人?几百?几千?且这般救济,不过是一时之策。”

他目光灼灼,声音渐沉:“若将这笔钱用在正处,助有志之士终结这乱世,才是上善之选!届时受益的何止千万百姓,更是一世太平!”

“所以呢?”元起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玩味。

“所以,我希望元掌柜将这笔钱,交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不知白公子所说的需要之人,是朝廷,还是……反对朝廷之人?”

“朝廷无道,方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自然是该交给反抗朝廷之人!”

“那是揭竿而起的义军,还是蠢蠢欲动的世家,或是割据一方的藩王、军阀?”

白羽行目光微震,一字一顿道:“义、军。”

“白公子,请回吧。”元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这人目光短浅,格局有限。天下苍生、王图霸业,我看不清,也看不透。我只希望,自己写书挣来的钱,能用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白羽行脸色微沉。这与他预想的结果截然不同。他万万没想到,眼前之人格局竟如此狭小,只盯着眼前方寸之地,却不愿放眼未来。

“难怪只能当个书店掌柜,写写小说了此残生!”他心中暗忖,甚至生出一丝悔意——方才那番话若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有老燕在此,用强自是绝无可能。他只得正色道:“既如此,在下告辞。今日所言,还望元掌柜代为保密。”

“放心,我与老燕,都不是多嘴之人。”

白羽行转身向门外走去。就在他即将迈出门槛的刹那,老燕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针般刺入耳膜:

“白家小子,不管你存着什么心思,别打东家这笔钱的主意。否则……老夫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到那时,白家也护不住你。”

白羽行脚步一顿,回身看向老燕,神色凛然:“前辈放心,晚辈绝非不知轻重之人。”

墨香阁外,白家兄妹登上一辆华贵马车,沿着青石街道缓缓驶离。

“大哥,”白羽婷撅着嘴,语气里带着不满,“你和元掌柜谈什么要紧事,连我都不能听?那老……燕前辈都能在场,为何偏偏要我避开?”

“住口!”白羽行声色俱厉,“往后若再让我听见你称燕前辈为‘老头’,休怪我家法处置!”

“我知道错了。”白羽婷被兄长的严厉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燕前辈的厉害我自然晓得,当着他的面绝不会失礼……”

“背地里也不许!”

见妹妹委屈得眼眶发红,白羽行心头一软,语气缓和下来:“燕前辈乃世外高人,再怎么敬重都不为过。不让你在场,是为你好——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是祸端。”

“我记住了,大哥别生气。”

“大哥不是生气。”白羽行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对你严厉,是怕你不知轻重。若总是纵着你,反倒害了你。此事到此为止,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话锋一转,含笑问道:“那你觉得……元掌柜此人如何?”

“啊?”白羽婷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才道,“元掌柜是个好人,更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你……讨厌他吗?”

“啊?”白羽婷脸颊微红,声如蚊蚋,“当然不讨厌……反而,有些佩服他。”

“既然如此,往后你便多来墨香阁走动。你不是最爱看《韩宗师练武路》么?来这里还能抢先看到最新章回。”

“大哥……”白羽婷连耳根都染上绯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白羽行含笑注视着她。

在他眼中,元起虽非世家嫡长子出身,却也算配得上自家妹妹。若两情相悦,他乐见其成。

他分明记得,元起初见妹妹时那瞬间的失态——连笔都未能握稳,生生污了一页宣纸。

更何况……有些事以“元掌柜”的身份可以推拒,若成了白家女婿,便再难开口婉拒。

墨香阁后院。

“老燕,去查清楚白羽婷的所有事。”元起注视着老燕,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从她出生至今,凡与她相关的,我都要知道。”

三分相似的故人足以令人恍惚,更何况是八分——更何况,那是来自蓝星的故人。

若在平日,老燕或许会调侃两句,但此刻见元起神色肃然,他当即收敛心神。

“是,东家!”话声刚落,人已转身去办。

“会是你吗……”元起喃喃低语,声音轻得散入尘埃。随着这声叹息,他的思绪已飘向那片遥远的故土。

秋水城西城,一座占地广阔的宅邸静静矗立。青砖高墙连绵,朱漆大门威严,门楣上悬挂的匾额笔力遒劲。宅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处处透着百年世家的底蕴。

此刻,白府密室之中,三位老者、一位中年人与白羽行齐聚一堂。

小子,把你在墨香阁的经过,再原原本本说一遍。上首那位须发如雪的老者含笑开口,眼中满是藏不住的赞赏——他在这个年纪时,可远不及这位重孙。

是,太爷爷。

白羽行将墨香阁中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事无巨细。言毕便静立一旁,不再多言。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众人都在消化方才听闻的种种。

依你看,那老燕究竟是何等修为?上首的老者再度发问。

至少是半步宗师中的佼佼者,但更可能是……真正的宗师境!白羽行神色凝重,语气笃定。

密室中又是一静。这时,坐在左侧的一位老者缓缓起身。他身着暗纹锦袍,虽鬓角染霜却精神矍铄,腰间悬着一块温润白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严。

父亲,他向上首老者拱手,羽行素来稳重,从无虚言。但事关宗师,孩儿还是想亲自验证这小子的进境。

上首老者抚须而笑,老夫也正想看看,我们白家的麒麟儿如今到了何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