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缓缓晕染开来,笼罩着木叶。
经过多日紧张修缮,街边的房屋渐次恢复生机,陆续开门营业。
暖黄的灯火从门窗透出,却未能驱散鸣人心中的阴霾。
他微微低着头,一路走过明亮的大街。
独自来到了知朝居住的房屋前。
窗户内漆黑一片,吞噬了所有光亮。
阳台上的花朵在冷风中瑟缩,落寞的垂下了脑袋。
鸣人听自来也说,惠子婆婆回砂隐村了,具体是因为什么,自来也并没有告诉他。
不过鸣人不用猜也知道,惠子婆婆一定在为知朝的事情四方奔走,一定也是像他一样在担心着的。
皎洁月光倾洒而下,给孤寂的房屋镀上一层银边。
墙角那鲜艳的颜料,在清辉下映出朦胧轮廓。
那是他与知朝在相遇时,作为朋友的证明。
鸣人缓缓蹲下身,手指轻轻摩挲着墙上的颜料,美好的点点滴滴从坚硬的触感中流入脑海。
那些温暖的瞬间,每回想一次,内心的担忧便如野草般疯长,最后汇聚成一股不甘的力量,重重砸在冰冷墙壁上。
“等着我,知朝。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少年的誓言在寂静夜里回荡,坚定的背影在月光下逐渐跑远。
当路过一处静谧的树林时,黑暗深处突然传来一连串苦无撞击木桩的声响,划破夜空的宁静。
“千鸟——!”
一声怒吼后,巨大的轰鸣声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夜鸟,它们扑棱着翅膀,慌乱逃离。
佐助手上动作不停,将忍具如暴雨般投掷出去,一根根苦无精准地钉在木桩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珠,写轮眼在月光映照下愈发猩红,仿若燃烧的血焰。
“还不够,我还远远不够。”
佐助满心的愤懑与不甘,借着手中苦无,一股脑宣泄而出。
他眼前交替闪过知朝和哥哥宇智波鼬的面容。
这两个在世上对他最重要的人,一个生死未卜,一个行踪成谜。
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再次重蹈覆辙,在无力的时候失去最亲近的人。
救出知朝、找到哥哥、向鬼面人复仇。
这三个信念如熊熊烈火,在他胸腔内燃烧,将胸口灼烧得滚烫。
又一轮苦无扔出,击落了枝头的花朵,花瓣簌簌飘落,散落在潮湿的地面上。
小樱从眼前的照片中回神,她看见自己窗台上掉落的花朵,不自觉的上前将它捏在了手中。
知朝失去联系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村子里因为火影大人的事情,上上下下都紧绷着神经,警惕其他村庄的进犯。
在这样的氛围下,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关心那位牺牲自己的少女呢?
“知朝....”
破碎的花朵,安静的躺在小樱温热的掌心中。
她将柔软的花瓣握紧,轻轻放在了心口处,向着明亮的月光,默默祈祷。
请保佑知朝平安无事。
请保佑我们,将她平安带回。
莹绿的萤火虫闪烁着微光,宛如夜空中坠落的流星。
它扇动着翅膀轻盈地划过田埂,钻进树林,最后悠然落在取根的手指上。
取根站在朦胧月光下,专注地盯着萤火虫,期望能从中获取重要情报。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细密的脚步声从前方缓缓传来。
萤火虫似乎受到惊扰,从取根指尖飞起,朝着那脚步声的方向飞去,稳稳地落在来人的手指上。
取根微微一愣,看清来人后,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笑意:
“志乃,好久不见。”
月光下,志乃身形挺拔,藏在衣领下的面容微微低垂,声音平静无波:“是啊,应该有六年了。”
取根看着眼前昔日的弟弟,他那沉着冷静的气质还和当年一样没有变化,不禁担心问道:
“你现在过的还好吗?有交到朋友吗?”
树林的萤火虫纷纷四起,宛若点点星光,在两人的周围闪烁盘旋。
“有。”
志乃斩钉截铁的回答,黑色的眼镜上映照了一抹温暖的莹绿。
“她的名字叫白鸟知朝。”
在敏锐的洞察力下,志乃清楚的捕捉到了取根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我听知朝说过,你现在已经脱离了‘根’,而且和她在一个部门里,所以我想来问你,有没有关于她的情报。”
“原来如此。”
取根微微侧过身体,单手笼住了一只发光的萤火虫,无奈道:“我如果有情报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志乃放在衣兜里的手不自觉攥紧,面色依旧平静:
“是么。”
他抬头看着许久未见的取根,心中虽然有很多话想同他交流,但此刻忧虑的心情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那位给他带来善意的女孩,很有可能在这期间,正遭受着无法想象的折磨。
一想到此处,志乃那舒展的眉头,不经意间紧蹙起来。
“取根,等晚点的时候,我们在好好聊聊吧。”
取根沉默的站在原地,目送志乃伴伴随着萤火,隐入了树林的黑暗中。
他环顾着周围的荧光,想象着如果女孩在身侧的话,眼前的景色一定也会更加迷人吧。
夜空中,明月高悬,银白的光亮将它填满。
圆弧的周围似乎泛起了朦胧的涟漪,正一点一点的模糊,最后逐渐开始高速翻转,变成了一枚散发冷光的银色硬币。
鹿丸将空中的硬币拍在手背上,但看见是反面以后,他抬手将硬币捏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懊恼的抵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我是笨蛋吗?为什么要信这些没有道理的占卜?”
他看着眼前必赢的棋局,只觉索然无味,烦躁情绪如潮水般蔓延,充斥着整个房间。
屋内安静得可怕,就连放在手边、用来存放硬币的小玻璃罐,此刻也显得格外孤寂。
罐子里的硬币堆叠在一起,刚好铺满底部。
可单凭这些,是填不满自己藏起来的私欲的。
“白鸟知朝....你不是那种会毁约的人,对吧?”
握住硬币的气力越来越大,房子里的空气都随之变的沉重而压抑。
终于,鹿丸恢复了些许理智,他干脆起身,走出房间,路过客厅,打开了大门。
“鹿丸?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散步。很快就回来。”
鹿丸头也不回,将母亲的追问关在屋内。
他双手插兜,带着那副慵懒却又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神态,独自一人在昏暗的街道上缓缓踱步。
夜晚的微风稍稍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虑,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自在的抚上了脖颈。
自己这样的状态很不妙啊,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