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烛火剧烈摇晃,大蛇丸的蛇瞳骤然收紧,再确认对方认真的态度后,转而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大笑,震得四周盘绕的毒蛇纷纷昂首嘶鸣。
“没有查克拉的世界?哈哈哈哈!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单纯啊,白鸟知朝。”
他的长舌在知朝耳畔游走,刮过一阵冰凉:“没有查克拉,忍者将失去立身之本,五大国的平衡会瞬间崩塌,到那时,整个忍界将陷入比战乱更可怕的混乱!”
“混乱?”知朝反手扣住抵在咽喉的苦无,指尖在刃口勒出细小血痕,“如今的忍界难道还不够混乱?战争、背叛、阴谋从未停歇,而这一切的根源,不正是查克拉带来的力量争夺?”
\"天真!\" 大蛇丸突然扯开距离,“没有查克拉,如何抵御外敌?如何守护家园?你所谓的改变,不过是妄想而已!”
知朝将苦无重重掷在地上,金属撞击声在密室回荡:
“守护家园,从来不是靠力量的强弱,而是靠人心。如今的平衡不过是建立在力量威慑上的虚假和平!当没有查克拉的忍者不再是杀戮的工具,人们或许才能真正坐下来平等对话。”
大蛇丸的表情瞬间扭曲成癫狂的弧度:“有趣!非常有趣!可是人心只要存在贪婪、嫉妒,就算没有查克拉,人类也会用石头、用牙齿继续厮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知朝站在那里,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如此,那就再创造一个新规则好了。”
大蛇丸的表情僵硬,甚至觉得自己被一个孩童给侮辱而升起了怒意,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知朝身后,阴冷的气息从她头顶压下:
“创造规则?你以为你是谁?神明吗?当真以为自己能凌驾于忍界千年秩序之上?”
“大蛇丸....”知朝抬头看他,不慌不忙道,“你认为这个忍界最强大、最令人畏惧的力量是什么?”
大蛇丸看着少女眼底流转的幽光,突然想起那封存的守鹤,想起白鸟族血脉中蛰伏的神秘力量。
他的舌头缓缓舔过嘴角,悠悠开口:
“尾兽......”
“没错....就是尾兽啊。而且我记得,我的守鹤应该还在你这里吧?”
我的守鹤?
她居然将尾兽称为我的?
密室中的温度骤降,大蛇丸伸出湿漉漉的长舌,心情复杂。
眼前的这个孩子。
居然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陌生感。
探索与求知的欲望被激起,大蛇丸喉间发出嘶哑的低笑:
“白鸟知朝,你远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他向前走了几步,召唤出一只蟒蛇从阴影中爬了出来。
蟒蛇蜿蜒盘绕上大蛇丸的身体,随后张开蛇口。
“看来我们有必要深入聊聊。”
他的手掌没入蟒蛇腹中,再抽出时已攥着一卷封印卷轴。
符咒在火光中闪烁,随着低沉的咒文消散,卷轴轰然展开,淡金色的光芒中,守鹤的膜卡破空而出,精准落入知朝的掌心。
卡面上的守鹤风采依旧,红色的边框在火光的照射下微微反光。
知朝将膜卡收入卡包的瞬间,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
大蛇丸倚着蛇首,细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我已经表达了我的诚意,如果想合作的话,那就说说你的计划。”
虽然大蛇丸阴暗又偏执,但既然要借用他的力量,自然也不能太过保守隐瞒。
“我需要你开发同化查克拉的忍术。”知朝直视着那双竖瞳,“用我的血液作为媒介,就像你对君麻吕做的那样。”
大蛇丸坐回了石凳:“这个我做不到。”
“为什么?君麻吕不就是一个成功的案例吗?”
“君麻吕只是单向吸收,要开发实战的忍术,仅凭你一人的血液,连实验样本都凑不齐。”
没想到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她本以为靠大蛇丸的科技,或许可以成功开发一个忍术。
再结合自己的钢化膜的话,说不定能行。
该死,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吗?
就在希望即将破灭时,大蛇丸突然俯身逼近,湿润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我说我做不到,可没说别人也不行。”
“谁?”
蛇瞳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大蛇丸指尖撩起她的一截发丝,又轻轻滑落:
“你不是问我那份密函从哪里得到的吗?或许你还记得,那个在白鸟灭族后,因为截获了密函而回收尸体用作研究的苍介。”
“他生前可是对白鸟血脉做过无数实验,那具能使忍术失效的巨型傀儡,就是他的杰作。\" 他的舌头舔过嘴唇,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比起我,他留下的研究资料,或许更能给你提供帮助呢。”
潮湿的石壁渗出腥甜的腐臭,通道深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裹着黏液的蛇尾在啃噬地面。
烛火的幽光在拐角亮起,照亮了一具扭曲的躯体。
苍介的皮肤泛着尸斑,空洞的眼白里染满黑色,每走一步都有细微的碎肉从骨节处剥落。
知朝瞳孔骤缩:“你居然把他秽土转生了吗?”
大蛇丸舔了舔嘴角,发出刺耳的笑声:“别这么激动,他现在不过是一具任我操控的傀儡,能回答任何你想知道的问题。”
苍介呆滞的站在那里,空洞的眼睛转向知朝,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
“没想到是你最理解我的想法。你想知道什么?关于白鸟族身体的各种研究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闭嘴!”
知朝抽出苍鸾刀架在了苍介的脖颈上,表情嫌恶的盯着他:
苍介虽然不是屠杀族人的罪魁祸首,但他用族人的尸体进行变态研究,就足以让她感到厌恶和愤怒。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像你这种玩弄尸体,亵渎族人的渣滓,就算你有我想要的方法,我也绝不会从你这里获得!”
苍介的嘴角依然保持着扭曲的弧度,脖颈处被冰刃抵住的皮肤开始剥落。
他空洞的眼白泛起幽光,喉间发出沙哑的嗡鸣:
“亵渎?如果不是我的研究,白鸟族的牺牲就显的毫无意义。我不过是将他们的价值最大化,只要继续传承下去,只要最后获得了成功,造福的可是整个世界....”
“够了!” 知朝捏紧手中的刀,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用活人做实验和盗窃尸体做研究,本质都是在践踏生命!你没有资格用‘造福世界’来美化自己的罪行!”
大蛇丸突然大笑,蛇瞳中闪烁着癫狂的兴奋:
“有意思!没想到你会这样想。不过,你确定要拒绝这份‘礼物’?苍介的大脑里,可存着你想要的最后一把钥匙。”
知朝的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中传来:
“用我父母的遗体而研究出来的方法,我绝不需要。我一定能靠自己找到方法的。”
大蛇丸站在那里,从女孩的身上恍惚间看见了年轻时执着的自己,但他们之间也有明显的不同。
他能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只要是能实现自己心中的目标,就连昔日手足、老师的情谊他也可以一并抛掉。
他始终相信,在追求真理的路上,犹豫就等于死亡。
可他自己差点忘了。
他如此执着研究长生之术,不仅是觉得生命的脆弱,也是为了能够见证最遥远的未来到底是何种样貌。
“虽然你的做法愚不可及,但... 我尊重你的选择。”
随着一声冷喝,苍介的躯体在破碎的肉土中化作齑粉,腐肉剥落的瞬间,露出了被献祭者青紫的骸骨。
知朝默默收回苍鸾刀,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转身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里?”大蛇丸问道。
“累了,想去休息。”少女的声音混着潮湿的霉味,“若哪天我消失了,不用找我。替我照顾好香磷。”她迈出的脚步突然顿住,莹绿的眼眸在烛火中泛起冷光:
“对了,不准在对佐助出手,不准给他种下咒印,也不准透露我的踪迹。”
大蛇丸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知朝沉默了一会儿:
“佐助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人,我不想你夺取他的身体成为你的容器。而且...”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比起觊觎写轮眼,看着我如何颠覆忍界的规则,不是更合你胃口?”
地下室突然陷入死寂,大蛇丸的蛇瞳中疯狂与好奇交织闪烁,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狂笑,震得满室烛火剧烈摇晃:
“有趣!太有趣了!我喜欢你的自信.....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作为交换,当你找到方法时,必须第一个来告诉我,并且允许我参与其中。”
“成交。”知朝伸出手掌,大蛇丸看着眼前的女孩,嘴角勾起弧度,抬手握了上去。
“可别令我失望啊,白鸟知朝。”
.....
潮湿的石阶上还残留着霉味,知朝刚踏出地下室,一道红色的身影便裹挟着温热的风扑来。
香磷的眼镜滑到鼻尖,发梢还沾着地下室的蛛网,却死死攥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
“那个蛇精病没对你动手吧?!”
知朝有些无奈的挎下肩膀:“香磷,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不放心了。”她举起手在原地转了一圈,“手脚齐全,也没有受伤,你就放心吧。”
可话音未落,她便被用力拽进带着体温的怀抱,香磷的呼吸急促地喷在颈间:
“你没事就好。因为知朝你不需要查克拉,万一受伤了我又不能帮你治疗.....我怕他们欺负你。”
这句话悄无声息的撞入了知朝心中的柔软。
短短的数天内,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出乎她意料的事。
身体的灵魂在不同程度上都受到了伤害与折磨,以往的柔软织成坚强的茧将自己牢牢包裹。
可面对香磷毫无保留的、雪中送炭式的关怀,还是会下意识的卸下铠甲,轻轻的拥住这份温暖。
“我哪有这么容易被欺负啊。”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周围冰冷的气息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
与依依不舍的香磷各自回屋后,知朝睡在坚硬的床铺上,手里拿着守鹤的膜卡,看了又看,纠结着要不要将他放出来透透气。
思量再三后,决定再委屈他会儿,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放他出来也不迟。
昏睡了一夜,知朝睁开眼,望着眼前的天花板在暖光的摇曳下忽明忽暗。
她在梦中见到了婆婆,见到了鸣人,见到了佐助以及暗部的第六小队,还有木叶的大家.....
不知道她的叛逃是不是让他们很失望?
既然背叛了村子和同伴,一定是被唾弃的存在吧。
自来也师父会不会大骂她孽徒,然后拆了她的小木屋?
拆了小木屋?!
一想到这儿,她惊的从床上坐起,放在床铺边缘的手捏出皱褶。
自来也师父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知朝有些不放心,她拿起自己的钢化膜,琢磨着要不要回去看一眼。
毕竟里面可是存放了她所有的美好回忆。
只要确定小木屋安然无恙的话,她也能放心了不是。
就在她准备拿出钢化膜进行传送的时候,一道温润的声线突然漫过耳边。
“知朝,你听得到吗?”
知朝一愣,声音里裹着不确定的震颤:
“止水哥?”
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带着惊喜响起:
“太好了,你还在。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差点都要掉眼泪了。”
知朝握紧钢化膜,指尖微微发颤。
宇智波止水的声音像一缕穿透阴霾的光,让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些,却又在心底泛起酸涩。
“止水哥,你怎么......” 她话未说完,便被止水急切的话语打断。
“先别问这么多,听我说。” 止水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肃,“你刺杀团藏叛逃的消息已经传遍各国了。暗部肯定会派人追杀你,其他各国势力也会对你掌握的情报蠢蠢欲动。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希望你能来我们这里,至少能保证你的安全。”
知朝咬住下唇,声音有些发闷:
“止水哥.....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杀了团藏叛逃木叶吗?”
“因为我相信你。就像当年我将眼睛托付给鼬,你也一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止水的声音穿过钢化膜,裹挟着岁月沉淀的信任与温柔,字字句句都重重砸在知朝心上。
刹那间,酸涩如潮水般漫上知朝的喉头,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止水哥,你可以离远些吗?”
钢化膜放在地面的瞬间,白光如惊鸿划破空气。
知朝的身影从中跃出,止水本能地张开双臂,将有些瘦小的身体稳稳接入怀中。
少女带着地下室潮湿气息的身躯,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滚烫的泪滴砸在他胸前的衣物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止水缓缓坐下,将怀中的知朝更紧地圈在臂弯里。
他的右手轻柔地抚过她的发顶,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受了惊的幼兽。
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从胸腔深处震动传来:
“乖孩子,乖孩子。我在这儿,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