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道:“那就麻烦你公之于众。”
小夭惊讶:“你就不怕连累了防风氏?”
她又有些欣喜,觉得他根本不在意防风氏,说明他和防风意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谁知防风邶还没说话,他怀里的那个狐狸精倒是嗤笑一声,冷冷地开口:“你觉得他的存在是‘连累’。”
小夭一怔,她的确下意识认为相柳的身份就是个麻烦,是不可在大荒中光明正大提起的存在。
但她只当一个风月女子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不屑道:“你懂什么。”
“你懂什么?凭他处境如何,防风氏又岂会怕连累?”那小狐狸精却眨眨眼睛,咄咄逼人口出狂言,“瞧不起谁呢?以防风氏如今的威望和兵力,就算是举兵造反,你们又能奈我何?”
她就是故意说的,这话防风氏的二公子可不好说,可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风月女子”可以随便说。
小夭惊怒不已,却又隐隐觉得她说的竟然很有可能成真,呆滞片刻愤怒地指着她说:“你……你也不怕给他们防风氏招来祸患!”
映儿见状,故意柔弱不能自理一般缩进了防风邶怀里,仰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娇滴滴道:“哎呀,奴家是不是说错话,给公子惹祸了?”
防风邶却是憋笑一般掐掐她的脸蛋,点头附议:“美人说得对,咱们防风氏又不怕他们。”
说着拿起一颗剥好的龙眼,喂给怀里美人,美人却没有独享,叼着那颗龙眼凑近他的唇,要和他分享。
防风邶愣了一下,随即会意红了耳朵根,笑着俯身咬上那颗龙眼,一不小心咬到了她的唇,惹得她轻哼一声,捶他一拳,又被他握住了手腕,亲了亲她的小拳头。
映儿:“……”
小夭痛心疾首地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睁开:“你不该是这个样子,你被她带坏了。”
防风邶轻嗤,慢慢转头抬眼瞄她一眼:“坏?谁能坏得过你?大王姬?”
小夭愣了一下,忽而激动起来:“防风意映一定对你说了我的很多不是,她是故意抹黑我!让你厌弃我!你根本不该如此对我!”
小夭忽然想通了什么,猛地站起来急道:“你一定也看过那个话本对不对!那一定是个预言!她一定也看到过!所以先下手把你抢走了!”
“否则她怎么会知道你就是相柳!怎么会和你搅在一起!她明明应该和涂山氏……”
“对!她一定把涂山璟也藏了起来,所以他才会从来没有出现在清水镇!”
“我和哥哥也不该是如此命运!”
“全是她的错!”小夭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贱人。”
“你说谁?”防风邶徒手捏碎了酒盏,小夭只觉得瞬间毛骨悚然,周围的空气冻得她忍不住地打起了激灵。
小夭忍无可忍,不甘又愤怒地叫嚷:“相柳,你被她骗了!你若是看过那个话本,就该知道她的真面目!你知道她有多无耻!多淫荡!”
杀气升腾而起,恐怖的威压骤然降临,小夭跌倒在地,一股不知名的强悍力量像毒蛇一样将小夭缠起,将她的皮肤寸寸凌迟,她觉得浑身骨骼都在咯吱作响,仿佛一个个关节都错了位,五脏六腑恨不得都被搅碎。
小夭痛得浑身发抖,想要呼救,却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她的皮肤和七窍逐渐渗出了血,小夭觉得要死了,就连神魂都要被他抽出来拧碎了。
这是她离死亡的一次,比此前遇到的所有危险都可怖,她终于知道怕了。
防风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还记得用手拍了拍怀中的美人以示安抚。
小夭的眼前一片朦胧,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到他冷漠的声音在刮她的心脏:“再说她一句,我活剐了你。”
“我……错……错……”小夭痛苦至极地认错求饶。
防风邶揽着美人起身,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的性子。”
“知……知……”小夭说不出话,只得拼命点头。
防风邶的声音越来越凉:“看了几个话本,就当了真?”
说着嗤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小夭还是嘲笑自己:“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要和那话本里的傻子一样,看上你?”
“就凭你无耻的真面目?”
“你若是再来我和意映面前找死,我就成全你。”
“先活剐了你,再活剐了玱玹。”
“话本子都是骗人的,就连我折磨人的手段,都写的太轻了。”防风邶的唇边勾起好看又残忍的弧度。
还用极好听的声音轻轻问她:“记住了么?”
防风邶每句话都是笑着说的,可小夭听来每一句都阴寒入骨,让她毛骨悚然。
“记……记……”
防风邶满意地点点头,放开了对小夭的钳制,小夭浑身是血,再也爬不起来。
她想喂自己吃灵药,都没有力气了。
防风邶开始专心哄怀里的美人:“别生气。”
“哼。”美人扭头不理他。
防风邶叹了口气,看来方才那番混账话将她气狠了,还要再好好哄她一番。
防风邶拉起她出门去:“掌柜!这间屋子脏了,给我换一间更好的。”
“是。”掌柜暖晴,正是他们曾经在北地第一次逛云外楼时的那位老朋友,后来被九霄派来轩辕城暗中统御这边的妖盟据点。
她熟门熟路地来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防风邶恢复了一如既往地无赖:“都记在始均公子账上。”
“是,公子。”暖晴一如既往地淡定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