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谷荆棘驾驶着一辆大货车正在翻山越岭,山路崎岖,货车不时地颠簸着。前方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而后面也看不到任何车辆的影子,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深山之中。
经过了好一段时间的黑暗路程,他终于得以从山里面把车安全地开了出来。站在路边,长舒了一口气,看到不远处的铁路上,有几辆绿皮火车正匆匆忙忙地赶着路。这些火车并不长,但它们之间的间隔时间却非常短,就像是没有排好班次一样,临时安排的错峰行驶。幸运的是,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转身往回走去,谷荆棘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在那里,有两个人正在打着羽毛球。“一起打会吧?”他向其中一个人打招呼道。
当那人抬起头,谷荆棘认出这人居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只不过他忘记了对方的名字。尽管如此,谷荆棘还是决定装作彼此认识的样子,并热情地挥了挥手表示问候。
“不能让他发现我忘记了他的名字,要学会主动打招呼,这样准不会错。”
“是你呀,真巧,好久不见。”对方也只是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也忘记了谷荆棘的名字,但接下来的一番话,让谷荆棘瞬间脸红耳赤。
“一起打吧,谷荆棘。”说完还递给他一个球拍,原来对方并没有忘记谷荆棘的名字。
谷荆棘表示了感谢,接过球拍,开始和对方打了起来。
四周的光线有些昏暗,风也不大,虽然条件不是很理想,但勉强还能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球确实不好接,屡次三番他都因为接不到球而失败。过了一会,两人互换了方向,而这一次则是轮到对方接不到球了。
“所以,并不是我的能力问题,而是跟站位有关吗?”谷荆棘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想着刚才打羽毛球时的情景。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对自己的糟糕表现产生了怀疑,毕竟我的技术应该也还算不错。就说嘛,怎么会那么差了呢?”
离开了打羽毛球的地方,谷荆棘沿着一条马路往前走。走着走着,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有一个妇女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追了过来。
妇女一边追还一边大声喊着:“站住,别跑!”
“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得罪的这人吗?”
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的字似乎能够随着那个妇女的心愿而发生变化,只是谷荆棘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妇女似乎是认准了要让谷荆棘负责,明显也是把目标对准了谷荆棘。
“我的天,见鬼了吗?”谷荆棘不敢停留,他大惊失色,拔腿就跑。可妇女仍在后面紧追不舍,速度丝毫不比他慢多少。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为今之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谷荆棘不敢怠慢。
跑了一会儿,他看到路边有一堆向日葵,赶紧抓了一把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继续狂奔。
又绕着一片稻田转了一圈,谷荆棘心想:“这下总该把那个莫名其妙的妇女甩掉了吧?”
可当他回头看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妇女很快又出现在了眼前!
就在谷荆棘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摆放着一个锣鼓。来不及多想,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抓起鼓槌就开始乱敲一通。
“咚咚锵!咚咚锵!”虽说敲得毫无节奏可言,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希望这阵锣鼓声能够把那个妇女吓跑。
“先不管效果如何,这么敲打着至少可以感觉到心安,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画面一转,谷荆棘已经置身于一个独立的桌球室里,他站在一张桌球台前,手中握着球杆。而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和他一起打桌球的女孩。
女孩身穿一套洁白的连衣裙,她的脸蛋圆润可爱,长长的头发垂落在她的双肩上,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身姿。
谷荆棘瞬间被女孩的美丽所吸引,他好奇地问道:“你多大了?”
女孩微微一笑,回答道:“十八岁。”
谷荆棘心中一动,他不由得想起了妍,总觉得她是一个长得很像妍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脸盲症患了,或许是因为女孩的年龄与妍相仿,又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有着长长的头发和圆圆的脸蛋,让谷荆棘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女孩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淳朴。
“想来更为重要的,是女孩年轻、好看又漂亮吧?所以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
妍是谷荆棘搬家后所在村子里的一个女孩,和她的认识也算是机缘巧合。对于谷荆棘而言,妍就是她心目中的“面包西施”,只是可惜,两人有缘无分,也早已缘尽。
谷荆棘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孩身上,他想要对女孩有更多的了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笑了笑,说道:“我的名字叫做还行。”
虽然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假名,但谷荆棘并没有打算去追问女孩的真实姓名。
“你相信吗?我还是你的老乡。”女孩接着说。
“信,当然信,你说的我都信。”虽是在梦中,但油嘴滑舌这一点看来谷荆棘并没有落下。
“你想要怎么打?”女孩又一次把目光放回到了台球桌上。
“拿出你的真实水平跟我打就行。”谷荆棘很是自信。
“好。”女孩爽快地答应了。
结果……
结果就是谷荆棘技不如人,说是三盘两胜,他最终输得是一盘不剩。
“还是你厉害,比不了。”谷荆棘很诚实。
“哪有?”女孩也很是谦虚,“是你没有认真对待。”
“难不成要让我承认一直在看着你而分神吗?”虽说的确是实力上的不足,但谷荆棘心里也很是清楚,他也确实是有把注意力放在了女孩的身上了。
“那样貌,那身材,说是女神级别的存在也一点都不夸张。”谷荆棘开始有些迷失了方向。
“还打吗?”
“打,必须的。”谷荆棘还不想女孩消失在眼前,他清楚这是在梦中,但能拖一秒是一秒,拖两秒也算是赚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是什么?你说来听听。”女孩的声音很是柔和,似乎无论谷荆棘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在思考过后才进行决定,而并非是断然拒绝。那是一种大度,更是一种慷慨。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你实力比我强得多,接下来的时间你稍微让一让我,别让我输得那么惨就好了。”还真别说,哪怕是在梦中,谷荆棘也是个爱面子的人。
说来也不奇怪,面子嘛,谁不想要呢?
“你也很厉害,我就是运气好。”女孩委婉地说道,她并没有直接揭穿谷荆棘不如自己的事实。
闻言,谷荆棘很是为之感动,心说:“这绝对是女神啊,人美心善,还会说话。”
“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谷荆棘毫不遮掩。
“什么事情?”女孩很是好奇。
“如果有机会,我把你写到我的小说里面。”
“你是写小说的吗?”女孩瞬间来了兴趣。
“不是,至少现在不是。”谷荆棘有些胆怯,并非是害怕自己写不好,而是担心自己说到做不到。
“我很荣幸,好荣幸。”女孩说,“记得要把我写得很美,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人写进小说,哈哈哈。”
“好的,我答应你。”谷荆棘不由得又一次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项链,左手手腕上还有一个玉镯和银色的手环。
“看来,她真的是很讨人喜欢呢。”谷荆棘相信,这些都是别人送给她的礼物。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台小霸王游戏机,那曾经是谷荆棘成长路上的最爱,也是很多同年代少年们不可或缺的回忆。在小霸王游戏机的上方摆放着很多的经典黄色游戏卡带,谷荆棘随手翻了翻,却并没有能找到自己想要玩的RpG类也即是角色扮演类游戏,有的也是普通的过关游戏,但是画面并不清晰,谷荆棘认不出来是什么游戏。
“这是《魂斗罗》还是《双截龙》呢?又或是《忍者龙剑传》吗?”
谷荆棘再次仔细辨认着,小小的黑白电视机上,虽看着像,但又似乎都并不是。又玩了一会,终究还是感觉有些遗憾,这些不是自己想要的。
记忆里,对于小霸王游戏机中的游戏,如《超级玛丽》《坦克大战》《冒险岛》《超时空要塞》《炸弹人》等等,这些都是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少年人所熟知的。而至于他所喜欢并痴迷的《天使之翼2》,则是一直都在期待着中文版,这也是源自于对《足球小将》的热衷,却终究当时只有岛国语版本。犹记得当年,无奈之下为了可以延续故事的情节和游戏的进度,他用一个作业本记载着满满的登录密码,也算是最终完成了通关。而通关的秘诀,就是反复地重新再来,直至成功射门,直至赢得球赛的胜利。而再后来接触的《天使之翼》,也是采用了同样的方式完成的通关,那是这款游戏的第一部。
要说起小霸王游戏,谷荆棘最为怀念的也是最想要玩的、更是印象最为深刻的还得是数《吞食天地》《勇者斗恶龙》还有《封神榜》。说起来,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的哪吒、了解的哪吒,那一个风一样的传说中的少年郎,还有火尖枪、乾坤圈和混天绫。
曾经,在《封神榜》这款RpG游戏中,哪吒可是绝对的主角存在,不仅经历过了十殿阎罗,还冒险了封神大业。还记得当年有一起玩游戏的同学告诉他:“《封神榜》乱按是有几率会出现无敌状态,可以在山上、海里随意行走,并直接到妲己前面拿到乾坤圈等装备,再保存进度从头开始玩。”在当时来说这个消息对于谷荆棘有着绝对的诱惑力,最初的时候他回家尝试了很多次但都没有成功,直到后来才知道这玩意有秘籍:“同时按下1p手柄的左上、选择键、开始键、A、b键,只要出现一个音效,就说明成功了,已经是无敌状态。此时只需要再点击选择键,那就可以切换穿墙功能,提前拿到需要的最强装备火尖枪、乾坤圈还有混天绫。”
也是为了玩游戏,他购买了不少的小霸王游戏手柄。更甚是为了找同学借《重装机兵》这一款RpG游戏,谷荆棘特意从村子里坐车到了市区,再走路两个多公里找到了同学的家里。而这最终,谷荆棘也还是在玩了一天的游戏后就急着把游戏卡带给同学送了回去,这不仅是一次难得的回忆,更是一次很大的遗憾。遗憾的不是游戏没有玩到最后的关卡、没有见到最大的boSS,而是同学之间的情谊也从此消逝。那是在他初中三年级毕业后的暑假,距离他毕业离开校园还不到一个星期。
说起来也并非是那个同学不讲情义,只是谷荆棘运气不好。他在游戏《重装机兵》的过程中遇到了无法“存档”的问题,也就导致了每一次玩这款游戏都是处于“重新开始”的状态,他也是在无奈的情况之下才把游戏卡带及时送还给了自己的同学。谷荆棘并不了解的是,游戏进度无法储存的原因,其实是卡带中的电池电量不足,在当时的环境下,不说他不懂得这些,哪怕是真的了解,他也没有能力去购买新的电池,也就终于导致了这成为了他永远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