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悄无声息的回了他们的营帐,身上有风雪,站在屏风外,好一会儿才走进来。
看到封云珩还正在桌案前写着什么,他赶紧走过去。
“公子,已经很晚了,莫要再劳累了。”
封云珩听到他的声音抬头,“莫叔,咳咳……。”
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现在不画出来,明天就会忘了。”
这是整条山脉,他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现在已经画了一部分了。
莫邪叹气,他们来的匆忙,也没带上什么人手。
公子做事又严谨,想要画出整条山脉,每天亲自上山一待就是数个时辰。
他待在一旁,又过了半个时辰,封云珩才放下笔活动活动手腕儿。
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莫叔,您这一晚上愁眉苦脸的究竟有何事要说?”
莫邪赶紧倒了一盆温水,让他洗漱。
“公子,跟您说个有关路小将军的秘事。”
封云珩动作顿住,秘事?
“哦?说来听听。”他继续慢条斯理的清理着手上的墨汁。
“路小将军已经怀有身孕了。”
封云珩动作又顿住了,他扭头,眉头深深皱起,“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莫邪肯定道,“已经快两个月了,听她们谈话的意思是路小将军想留着,并没有要打掉的意思。”
封云珩随意的擦擦手,神情却若有所思,“此事莫要声张。”
他忽然想起这些时日,时常看到她在偷偷吃东西!
只是,她与封云烨有婚约在身,而且还有不足两月她就要班师回朝,若是孩子留着岂不是要显怀了?
更别提她们的婚期将至!
难不成,她在报复。报复封云烨在外打仗两年却带回去一个女子还要娶她做平妻。
她仗着有军功在,所以她故意怀了别人的孩子。怕不是要悔婚,自立门户。
那之前对他的热情款待,更多的也是因为他与封云烨不睦,故意对她那么好,再传回京都气一气封云烨。
真是无故拖他下水,这一切与他有何关系?
一连十多天过去了。
除了那两个女医每日雷打不动的为他请平安脉,却始终不见路将军的影子。
她然只是做做样子,拿他气一气封云烨。
路知欢每日不是在校场练兵,就是在安排边关守军的调动,密切关注拓跋皇室的动态。
听说七王子拓跋野已经战队四王子。
其他几个王子内斗的不可开交,路知欢每日都能听到996传来的消息。
老王上已经卧床不起,明显已经时日无多。
看来,拓跋野完美隐身,推四王子出来挡枪,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不愧是后来被称之为……狼崽子。
收到拓跋野的来信,路知欢偷偷的去见了拓跋野,无一人知晓。
拓跋野知道路知欢会医术,而且很高。所以他求见她,不过是想求她去救他的亲生母亲,乙旃阏氏。
——北狄王上妻子被尊称为可敦,王上其他的女人都是(自己的姓氏+阏氏)
路知欢留下了她的替身人偶在营帐里,这样她就可以在北狄多逗留两天了。
路知欢用了易容符,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普通的丫鬟。
一只很不起眼的帐子里,乙旃阏氏面色难看的躺在榻上。
面色青灰,一看就是中了毒,还好是慢性毒药,尚可调理。
路知欢为她施针阻止毒素蔓延,由于中毒时日尚短,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只是,好好的一个美人,额角上居然被印了一个奴隶字样。
原来乙旃阏氏是北狄的一位大臣的女儿,也是大王子的未婚妻。
大臣获罪入狱,家中男子斩立决,女子被充军妓。
很快,大王子就娶了别人为妻。
可他一直惦记着前未婚妻乙旃敏敏,所以就偷偷将她带回,藏了起来。
可他的反常,还是被他的新婚妻子王子妃发现了。
顺着线索发现了被大王子偷偷藏起来的乙旃敏敏。
大王子妃趁着大王子不在,让人带走了她。
乙旃敏敏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被打晕了,将她偷偷送到了老王上的床。
如此美人,老王上岂会不享受,强占了她,一度为她痴迷,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大王子也无能为力,不敢朝他父亲讨要。
乙旃敏敏对这个男人也彻底失望,曾几何时一度寻死,惹得老王上很快厌弃了她。
可偏偏这时她有了身孕,为了孩子,她决定就这样活着吧!
所以二王子的母亲,也就是可敦,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因为她勾得老王上半年没去她这个正妻的屋子。
以此便记恨她。
现在老王上不行了,可敦就想送她先走一步。
三天,路知欢救活了她,其他的路知欢爱莫能助,毕竟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路知欢只提了一个要求,若是他为王,十年内不得进犯天启国。
七王子答应了,那狼一般的眼神盯着路知欢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眼神。
……
封云珩天天上山观察地形,刻画山脉,他这身子骨根本吃不消,终于病倒了。
病了三日,已经到了高烧不退的地步。
路知欢也是得知了这事才急急的赶了回来。
南星和龙葵等人完全束手无策,莫邪已经准备去请老神医。
路知欢赶回来将营帐里的替身收了,匆匆赶去了封云珩的住处。
还不等她进前就被人拦在了外头,“您不能进去。”南星戴着面巾,离路知欢还有几步远就停下了。
“您身体也没好利索几天,若是进去定会被传染。”
她速度极快的将封云珩的病情说了。
封云珩躺在床榻上,浑身滚烫,迷迷糊糊的听到外头有说话声。
好熟悉。
好熟悉的声音。
眼皮重的不行,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路知欢知道,关乎她的身体,八成是拗不过这几个丫头了。
她果断回去,兑换了量子隐身衣,这才去了封云珩的营帐。
莫邪不在,路知欢快速来到床前,看到已经烧的面色通红的封云珩,立即拿出针剂,替他打了一剂退烧针。
床前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气,和那一夜很像,仿佛就在眼前。
模模糊糊的人,封云珩想抬手抓住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胳膊,最后只能任由意识陷入了黑暗。
路知欢抬手给他把脉,被毒素侵蚀的身体果然不是那么好恢复的。
又往他嘴里滴了两滴药,听到远处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她立即隐藏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