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到这个回家,正和青鸾所要说的有关呢。”燕青鸾嘴角含笑,轻声说道。
东方羽裳闻言,心中一动,赶忙问道:“哦?还请燕寨主明示。”
燕青鸾微微一笑,款款走到黎明身旁,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娇声说道:“我呀,想跟着你们一起去朱雀城!就以月婵小姐朋友的身份,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慕容月婵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她还是强自按捺住,冷静地说道:“我们需要知道你的目的!毕竟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带你回我们慕容家。”
黎明见气氛有些凝重,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那个,二小姐,欧阳靖远这个人你熟吗?”
慕容月婵微微一怔,随即答道:“欧阳靖远?我当然知道啊!欧阳家族的废物,怎么了?难道燕大寨主和他有什么瓜葛不成?”
黎明拦住了要说话的燕青鸾,“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杀父之仇。”
然后黎明向东方羽裳两女简要的说明了那段往事。
东方羽裳在瞬间恍然大悟,她终于理解了燕青鸾为何会决定与黎明结婚。
这一决定看似冲动,实则蕴含着燕青鸾对自己眼光的绝对自信。
“燕寨主,你这赌注可真是够大的啊!”东方羽裳不禁感叹道。
燕青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容,轻声回应道:“羽裳小姐,你直接叫我青鸾就好了。我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十足的把握,而且我的赌运向来都很不错!”
东方羽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她将目光转向慕容月婵,询问道:“月婵,你对此有何看法呢?”
慕容月婵稍作思考,然后提议道:“嗯,这样吧,我就说你是羽裳的朋友,来我们家借住几晚,你觉得如何?”
燕青鸾听了慕容月婵的回应,一双杏眼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愁云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她微微前倾身子,语气里满是急切与感激:“多谢月婵小姐肯松口!既然咱们心意相通,都盼着早些离开这地方,那便别再耽搁分毫,这就动身如何?”
此刻的慕容月婵,心中早已被“尽快离开”的念头填满。
一想到这两天的耽搁,全是因黎明那番不打招呼的擅自做主,她便暗自憋了股气,只盼着能立刻抬脚,远离这让人心烦的客房。
听到燕青鸾的提议,她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当即颔首,语气干脆又带着几分释然:“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燕青鸾见慕容月婵应得爽快,心中更是欢喜,当即不再多言,转身便要往自己的住处走,准备去收拾随身的行李物件。
临行前,她目光扫过一旁的黎明,脚步顿了顿,伸手便拉住了他的衣袖,笑着道:“走了,一起。”
说着,便拉着黎明一同走出了客房。
刚走到庭院,黎明便停下脚步,反手拉住了正快步向外走的燕青鸾,眉头微挑,压着声音问道:“喂喂喂,我说青鸾,你跟着我去慕容家干啥?该不会是担心我趁机溜走,特意要盯着我、监视我吧?”
燕青鸾被他一语戳穿了心思,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随即又恢复了坦然,对着黎明俏皮地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狡黠:“瞧你这话说的,多难听。我不过是想着,难得有这样同行的机会,正好能多了解了解我的夫君,难道不好吗?再者说,路上若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跟在你身边,也能及时帮衬一把,快速做出应对,总比你一个人应付要稳妥些,不是吗?”
黎明闻言,先是挑了挑眉,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坏笑,目光毫不掩饰地扫过燕青鸾的身姿,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呵呵,说来说去,不还是不相信我嘛。真想了解我?那简单,等咱们去洞房,在床上大战他个三百回合,保管让你把我记得明明白白,永生难忘!”
燕青鸾听他又说出这般羞人的浑话,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伸手便作势要打他,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是不是皮又痒了,嗯?敢再胡说八道试试!”
黎明见她真的动了气,连忙识趣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嬉皮笑脸地说道:“得得得,我错了,就当我没说,没说总行了吧?”
话音刚落,生怕燕青鸾真的动手,他猛地抽回手,脚下一滑,一溜烟便朝着前方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串轻快的笑声。
约半个时辰后,黎明一行人乘坐着马车,从黑云山出发,浩浩荡荡驶向朱雀城。
黎明一行人抵达朱雀城外时,暮色正为这座雄城镀上一层金红纱衣。
抬眼望去,赭红色的城墙如被落日倾洒了整斛朱砂,厚重的墙体在熔金般的夕照里褪去了凌厉,连墙垛的棱角都浸得温润柔和,仿佛历经百年风雨的筋骨,在此刻卸下了肃杀。
前方,箭楼飞檐翘角,檐角上的瑞兽剪影静静伫立,似在驮着沉沉下坠的暮色;城门前,吊桥正顺着铁链缓缓放下,木梁与铁索摩擦的轻响,混着护城河面上碎金般的波光,将半边城郭映得透亮,连水底的青荇都染上了几分暖意。
城门内的喧嚣已先一步漫出来,沿街酒旗在晚风中猎猎翻动,像是在与暮色挥手;挂在檐下的红灯笼次第亮起,一盏接一盏,连成串儿,缀在灰瓦黛檐间。
更远处,梆子声清脆,混着说书人醒木“啪”地一响,瞬间勾起人驻足细听的心思;胡饼刚出炉的焦香、桂花酿的清甜,顺着风缠在一起,漫过街角;挑着菜担的农人、腰间佩刀的行商、蓑衣还带着水汽的渔翁,皆踏着金红交织的暮光,脚步匆匆又带着几分闲适,汇入城门下的人流。
西天晚霞正浓,将半边天幕染成了熟透的石榴红,连城墙上游走的士兵甲胄,都被映得泛着一层琥珀般的柔光。
驾驶马车的黎明缓缓勒住缰绳,目光落在那片流光溢彩的城池上,鼻尖萦绕着风中传来的烟火气,忽然觉得这一路跋涉的风尘,都被这满城温柔的暮色,悄悄熨帖得平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