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顾明城又闹顾仁勋,摇着他的衣角,要回家,他实在惦记酒窖里的酒。
他知道父亲收藏了不少好酒,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喝个昏天黑地。
顾仁勋觉得也待的差不多了,跟沈嘉文说要先回去了。
沈嘉文挽留他们再住一晚。
顾仁勋也想多待几日,这里比老宅热闹多了,有人气。
他有多少年没热热闹闹的过年了,他也很喜欢沈家的气氛。
但他感觉再不回去,他会压制不住顾明城这家伙。
失去耐心的顾明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给他丢人现眼,逼着他回去。
他也只带走了顾明城,让顾易母子留下来多住几天。
顾易这孩子属于闷葫芦类型。
平时喜欢一个人待着,有沈蔚来在他旁边闹腾,他才像个小孩子。
道别后,顾明城十分殷勤的搀扶着顾仁勋上车。
顾仁勋用拐杖戳了一下顾明城的脚背,为了表示不满,他用了些力气,顾明城的皮鞋被他戳的塌陷了一块儿。
哼,这个时候才知道孝敬你爹了。
顾明城的脚虽然痛,但面上还是谄媚的笑着,谁让他着急回去呢。
几个小时后,到达了顾家老宅,顾仁勋把安虎叫到身边交代了几句后,上楼休息。
顾明城则迫不及待的,拿着钥匙往酒窖跑。
酒窖不在别墅里,是在别墅后面的地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打开酒窖大门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他快速跑下楼梯,准备先开一瓶香槟庆祝一下。
等到了酒窖内部他傻了眼,整个酒窖空空如也。
不应该啊,本来这里满满的,架子上,地上都放着酒的。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酒窖还是空的。
那是不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赶紧往外跑,关上酒窖的大门。
他深呼几口气后,用钥匙重新打开大门,又冲进去,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认清现实,他父亲骗了他,酒窖早已经被他父亲搬空。
他气的成大字型躺倒在地,脸颊流淌过两道伤心的眼泪。
在地上躺了20多分钟后,心情没有平复,反而怒火中烧,他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别墅跑过去。
他要去找他父亲要个说法。
这些日子拿他当猴耍呢。
但是他连别墅的门都没进去。
安虎站在别墅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顾明城大喝,“你给我让开!”
安虎平静道,“顾总交代了,您什么时候气消了,什么时候才能进别墅。”
顾仁勋知道顾明城看到空酒窖后,会来找他算账,以后一段时间他不会有清净日子,还是尽量别见面了,眼不见心不烦,这话对于他们两个都适用。
顾明城眼珠子一转,又要往里闯,“我回去睡觉还不行吗?”
安虎伸手挡住他,“顾总已经安排了人,给您布置酒窖了。
顾总的意思是让您先在酒窖住几天。
等您什么时候冷静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回来了。”
顾明城更气了,连卧室都让回,“我冷静什么冷静。
是他骗了我,我还不能找他讲理了。”
安虎,“严格意义上来讲,顾总也没骗您。
说给您酒窖钥匙,也给了。”
顾明城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酒窖都让他搬空了,你说说,我要这钥匙有什么用?”
安虎,“顾总当初只是承诺把酒窖钥匙给您,您也没说要酒窖里的酒啊。
所以,他没骗您。”
顾明城这个气啊,跟他在这儿玩文字游戏呢,跟他玩偷换概念呢。
这么多年光他耍无赖了,现在这个臭老头跟他也耍起无赖了。
他抬头看向父亲的窗户,窗户是暗的,没开灯,哼,估计是不敢开吧。
顾明城本来想指着窗户大骂几句的,又怕真的惹毛了他父亲,他父亲会把他赶出老宅,让他去外面流浪。
可他咽不下这口气啊,他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不让我进去,今天晚上,我就在这睡了。”
安虎劝道,“外面冷,您还是回酒窖休息吧。”
呵,听不清的话,还以为是让他回酒店休息呢。
顾明城,“在这里睡,和在酒窖里睡有什么区别吗?
一样都冷。
一样会冻死,冻硬。”
安虎,“酒窖至少还能挡风。”
顾明城气的站起身,指着安虎的鼻子说,“你知道你什么样最气人吗?
就是你用特别平静的语气,说特别气人的话。”
“说,你现在看着我被折磨是不是心里乐开了花?
别以为你面上不显,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边说边戳安虎的胸口。
安虎给他指正,“您戳错地方了,我的心在左边,您现在戳的是右边。”
顾明城被气的原地转圈,跺脚,哇哇大叫。
好在顾仁勋提前预判了顾明城会发疯,他已经给自己带上了耳塞,他啥也听不见。
等顾明城喊累了,安虎继续说,“您还是回酒窖休息吧。
顾总担心您被冻着,给您买了几台小太阳,已经让人给您搬进去了。”
一听“小太阳”,顾明城也不发疯了,“你怎么不早说。
害我在这里灌了一肚子冷风。”
外面的寒风吹的他脸疼。
他小跑回到酒窖。
刚刚还空无一物的酒窖,被人抬进来一张床,被褥已经铺好。
几台小太阳一起开着,还挺暖和的。
顾明城也不做他想,脱了衣服直接钻进被窝里。
昨晚他就没怎么睡,现在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过一分钟,已经进入梦乡。
安虎见人回去了,用对讲机跟值班的人说,“看好监控,有事立马通知我。”
酒窖里本来就有监控,以前是为了防盗,现在用来监视顾明城。
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半夜醒来突然爬窗户。
还是需要有人盯着。
半夜顾明城确实醒了,是被尿憋醒的。
酒窖里没有厕所,他只能去外面上厕所。
可外面太冷了,他不想出去。
不过转念一想,他可以借着这个上厕所的理由进别墅。
他赶紧穿上衣服往外跑。
监控里的人立马呼叫安虎。
顾明城到达别墅门口时,安虎已经站在外面等他了。
顾明城,“不是,你晚上不睡觉吗?就一直盯着我。”
安虎没回答他的问题,“您回去吧。”
顾明城,“我要上厕所,你总不能让我尿在酒窖里吧。”
安虎眼睛向远处一望,示意他外面空地这么多,随便解决一下得了。
顾明城,“我是人,不是动物,怎么能随地大小便。”
安虎心里在想,您不是随地大小发疯吗,还在意这个。
“要不我让人给您送个尿盆,以后晚上不用出来了。”
顾明城,“安虎!你别欺人太甚啊。”
他跟安虎对峙了一会儿,冷风一阵阵的吹过来,他一直在抖,不行,他要忍不住,尿裤子了。
在安虎面前尿裤子,以后更抬不起头。
他只能妥协,伸出手,让对方把尿盆给他。
安虎,“不用您拿,我会让人给您送过去。”
顾明城也不跟他废话了,转身往回跑。
等他回到酒窖时,墙角多出一个尿盆。
他眼睛瞪着监控吼道,“都给我转过去,不许偷看。”
监控前的众人满脑门的黑线,谁会偷看,此时都已经闭上眼睛,甚至有的还屏住呼吸。
顾明城尿完后,又躺回到床上。
他咬着牙在心里赌咒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会把今天受的所有委屈都还回去,你们都给我等着。
念叨完,不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心大的人,沾枕头就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