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调整方向后,原本靠前的四五艘船调转了方向穿插在后面的队伍里。这么一调整倒是把一个熟人送到了两人跟前。
张明穿着雨衣站在船头,啃着能噎死人的杂粮饼子观察四周的船队,一个不经意的扫视就看到了在他右边船里的江雾吟和霍清淮。
看到两人张明的眼睛瞪的老大,又因为太过惊讶差点被嘴里的饼子噎死。
他猛捶自己的胸口才勉强把那口饼子咽下,又捧着水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你们怎么在这儿?”
江雾吟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张明鬼鬼祟祟的趴在船边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说实在的江雾吟不太愿意搭理他,看了一眼就转过头不再理会不断发出鬼祟动静的张明。
张明见江雾吟这样更是着急,整个人又往前爬了一点,半个身子都处于悬空状态。
“你们把哪家的船抢了?”
江雾吟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大哥,我们又不是强盗,犯不着啥东西都是靠抢的吧?”
张明一脸的不相信,好像就认定了他们两人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样。
“船厂的船根本不对外售卖,你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弄到这样的船,不是抢来的还能是怎么来的?”
这次江雾吟没说话一旁的曾凯忍不住回怼了张明。
“怎么不可能?这船就是从船厂买的。而且是那个人主动找到我们要卖给我们的。”
张明显然是被曾凯的话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当时明明……”
“行了行了,这有啥不可能的,你们不卖有的是人卖。难不成我们还全都是抢来的不成?”
不等张明继续絮叨,曾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
张明不再缠着江雾吟问东问西,而是神色慌张的钻进了船舱,他这副模样显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江雾吟并不好奇。
这个基地整体上来评价的话比不过之前他们待过的任何一个基地,如果不是郭邦亲自带队集体投奔这里的话真的很难相信这是正经的被国家管控的基地。
也许是天高路远,南城基地的领导人逐渐不把国家规定的种种限制性要求看在眼里,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把南城改造成他们的天下。
郭邦尚且能够带着存活的幸存者全部撤离,到了南城基地这里,不仅垄断船只的售卖对象更是把普通人全部抛弃。
刚刚从基地撤离时她看得出来郭邦的犹豫,所以一开始就把话说绝了,她和霍清淮的能力只能搞到这三艘船,那些人被抛弃是他们几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所有的一切后果都应该是南城基地去承担不应该轮到他们头上。
不过好在郭邦虽然仁慈但不愚钝,他自己在南城基地尚且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哪还有能力和手段能让所谓的高层带着所有幸存者安全撤离啊。
江雾吟虽然话说的难听,但只有霍清淮知道江雾吟在一开始他们去的那个墙角留下了十几艘木船,如果那些人能想到去船厂寻找船只自救的话找到那批船指日可待。
她能做的仅仅只有这样了,那些船都是经过加固和防水处理的。船只也足够大,一艘船容纳十人不是问题。
这也算是她留给那个短暂居住过的基地的一份薄礼,上了船那些人的去向全由他们自己决定,无论如何总好过呆在楼里等死的好。
张明这个小插曲就这么翻篇了,再往后好几次的碰面的结果都是他一脸心虚的离开。
一路上有这么个乐子赶路的枯燥反倒被缓解了,不过在离开南城基地的第七天,他们被迫离开了船。
前面的路水位太低,已经不适合在用船赶路了。
不过有一件好事,那就是黑了许久的天在这个片区因为不再下雨而逐渐变亮了。
虽然比不上之前那样明亮,但是已经可以不借助灯源就能看到周围的人和脚下的路了。
所有人下了船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开始扎营休整,随着一堆堆篝火燃起,周围的欢声笑语也渐渐多了起来。
黑雨连同离开赖以生存的基地所形成的阴霾被那一簇簇温暖的火光渐渐吞噬,虽然前路暂且还有未知的风险,但至少此刻绝大多数人心里是舒坦的快活的。
江雾吟一行人的三顶帐篷依旧挤在一起,位于整个营地的最外围,七人围坐在一个大篝火堆旁吃着面饼加水煮的糊糊,对比起营地中央飘过来的阵阵肉香他们吃的确实寒酸。
不过也正是因为吃的寒酸,他们没干什么就赶走了四五波过来想要讨吃的人。
那些人一看到颜色恶心的杂粮饼子糊糊就一脸嫌弃的离开了,他们这一路上杂粮饼子吃的够多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煮的颜色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所以这些人全都没有了乞讨的欲望。
随着最后一个人离开,曾凯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他的碗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渣渣都没剩下。
“哎哟这一路上又冷又硬的饼子我可是吃够了,这一碗热乎乎的下肚今晚能睡个好觉咯。”
曾凯满足的揉了揉肚子,胃里暖呼呼的浑身都热乎了起来。他罕见的没有主动帮着收拾碗筷早早就钻进了帐篷睡觉去了。
其余人自然不会说什么,这一路上全靠他一个人开着他和郭邦的那艘船,眼袋和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不行。
而且收拾碗筷什么的其实就是用纸巾把自己的碗筷擦干净,根本不会用水洗。接下来还要走多远尚未可知,带出来的不多的水肯定是要优先紧着喝和煮饭用的。
每次都洗的只有那口解决七人温饱的大锅,锅是付家三口的,每次也都是付叔叔洗,不管是谁跟他争着洗都抢不过。
主要是因为付叔叔每次只倒一点点水却也能把锅洗的干干净净,极大程度上把节约用水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