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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猛地捶击地面,甲胄上的血污混着雨水溅起:“大哥若要去,便是刀山火海俺老张也陪你闯!” 他环眼圆睁,虬髯贲张,掌中蛇矛在帐角阴影里泛着冷光,“二哥的青龙偃月刀还在麦城等着咱们,今日便让曹贼血债血偿!”

帐内诸将皆被这股悍勇之气点燃,黄忠按剑起身,苍颜上沟壑纵横:“主公,老臣愿为先锋!” 魏延紧随其后,铁甲铿锵作响:“末将请战!” 一时间帐内呼声雷动,唯有诸葛亮仍立在原地,羽扇上的孔雀翎在烛火下轻轻颤动。

刘备甩开法正的搀扶,踉跄着走向帐门,帅旗的木杆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传令下去,擂鼓三通!”

“主公!” 诸葛亮上前一步,羽扇直指舆图上的祁山道,“曹操定在关南设下埋伏!夏侯渊新丧,曹洪必欲雪恨,此乃骄兵之计啊!”

帐帘被狂风掀起,冰冷的雨水打在刘备脸上。他望着帐外黑压压的军阵,青龙旗与朱雀旗在风雨中猎猎作响,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笑:“骄兵?我蜀汉十万儿郎,今日便是要踏破曹营!”

张飞早已提矛出帐,一声暴喝震得雨珠四散:“燕人张翼德在此!哪个敢与我决一死战?”

鼓声如雷,蜀汉大军如潮水般涌向阳平关。刘备披甲立马,手中的双股剑在雨幕中闪着寒光,身后的 “汉” 字大旗被雨水浸透,却依旧傲然挺立。

关下的曹营突然响起一阵梆子声,两侧山梁上滚下巨石擂木,黑压压的箭雨如飞蝗般袭来。刘备瞳孔骤缩,那些熟悉的滚石轨迹,分明是去年夏侯渊守关时的布防 —— 曹操竟用了他曾破过的阵法!

“大哥当心!” 张飞舞矛护住刘备,铁矛扫处箭羽纷纷折断,却有一支冷箭穿透他的护心镜,在肩胛上炸开一朵血花。

“三弟!” 刘备挥剑格挡,却见左侧山道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红脸将军手持偃月刀,竟与关羽有七分相似。那将军大喝一声:“伪帝休走!庞德在此!”

青龙刀影劈面而来,刘备猛然惊醒 —— 那是关羽的刀!他下意识地闭眼,却听见金铁交鸣之声,睁眼时正见黄忠挥刀架住庞德,老将军的赤血刀与青龙刀碰撞处迸出火星,在雨水中滋滋作响。

“主公速退!” 黄忠暴喝着,左臂已被刀风扫中,鲜血顺着银须滴落,“老臣断后!”

刘备勒住马缰,却见右侧山坳里又冲出一队黑衣死士,为首者手持流星锤,正是许褚。蜀汉大军被拦腰截断,前军已陷入重围,后军在箭雨下寸步难行。

“退往阳平关!” 诸葛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正指挥着弩兵在山腰布下防线,羽扇指向东南方向,“沿陈仓道回撤!”

雨越下越大,阳平关的城楼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刘备回望战场,黄忠已被庞德逼得连连后退,魏延正率亲兵与许褚死战,而张飞的蛇矛不知何时已断为两截,他正徒手撕杀,浑身浴血如地狱爬出的修罗。

“撤 ——” 刘备的嘶吼被风雨吞噬,双股剑反手刺倒两名曹兵,却再也挥不动第三剑。法正与几名亲卫拼死将他护在中间,向着关隘方向突围。

当最后一名亲卫倒在关门前时,刘备终于踏上了阳平关的吊桥。他回头望去,黄忠的赤血刀插在山坡上,刀柄兀自颤动;张飞被三名曹将围困,吼声渐低;而远处的 “汉” 字大旗,已被曹军的 “魏” 字旗覆盖。

吊桥缓缓升起,隔绝了关内关外两个世界。刘备瘫坐在城楼台阶上,雨水混着泪水从沟壑纵横的脸上滑落,双股剑插在身旁的青石板上,剑柄仍在微微震颤。

诸葛亮拾阶而上,羽扇上沾着几点血污:“主公,此战折损三万将士,黄忠将军……”

“别说了。” 刘备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望着关外的雨幕,那里隐约传来厮杀声,“亮,你说的对。”

法正捧着伤药上前,却见刘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孝直,你说云长会不会…… 会不会还活着?”

法正喉头滚动,最终只是别过脸去。帐外的雨声里,似乎夹杂着青龙刀的嗡鸣,又像是关羽温酒斩华雄时的爽朗笑声。

夜色渐深,阳平关的守兵听见主帅帐里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声音像困在牢笼里的困兽,在风雨中撕扯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哭声终于停了,随后传来刘备沙哑的命令:“备棺椁,厚葬汉升将军。”

清晨的阳光穿透雨云,照在阳平关的城楼上。刘备凭栏而立,望着关外狼藉的战场,双股剑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摆动。诸葛亮站在他身后,展开一幅新的舆图:“主公,曹操虽胜,却折损了庞德,且粮草不济。属下已令赵云从南郑出兵,抄其退路。”

刘备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那杆倒在关外的 “汉” 字大旗:“亮,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诸葛亮沉默片刻,羽扇轻摇:“主公心怀兄弟之情,何错之有?只是天下未定,汉室未兴,主公肩上的担子,比个人恩怨更重。”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斥候滚鞍下马:“主公!赵将军已在陈仓道劫获曹操粮草,曹营大乱!”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他转身走向帅帐,双股剑在地面拖出轻微的声响:“传令下去,休整三日,兵发南郑。”

帐外的风依旧裹挟着血腥气,但阳光已经驱散了部分阴霾。阳平关的城楼之上,一面新的 “汉” 字大旗正在冉冉升起,在风中舒展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竟的誓言。

三日后,阳平关前再次响起了战鼓。这一次,刘备没有冲锋在前,而是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赵云的白枪如梨花般绽放,望着魏延的铁甲在阳光下闪耀。诸葛亮立于他身旁,羽扇轻挥,指挥着大军按部就班地推进。

当曹操的败兵仓皇逃窜时,刘备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关羽送他的生日礼物,上面刻着 “兄弟” 二字。他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直到指节发白,才缓缓松开。

“亮,” 刘备的声音平静了许多,“我们回成都。”

诸葛亮望着远方的秦岭山脉,那里云雾缭绕,仿佛藏着无数秘密:“主公想通了?”

刘备抬头望向天空,阳光穿过云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二弟的仇要报,但大汉的江山,更不能丢。”

回成都的队伍在褒斜道里走了整整半月。

魏延的铁甲军在前开路,马蹄踏碎了山道上的薄冰,叮咚声在山谷里反复回荡。刘备掀开车帘时,正看见赵云勒马立在崖边,白袍被山风掀起一角,像极了当年长坂坡前那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子龙在看什么?” 刘备的声音带着旅途的沙哑。

赵云回身拱手,银枪在鞍前泛着冷光:“秦岭积雪化了些,怕前路有塌方。” 他顿了顿又道,“昨夜收到斥候回报,曹操已退回长安,留夏侯渊守陈仓。”

刘备望着崖下蜿蜒如带的栈道,木栏上还留着去年激战的箭痕。他忽然想起建安十三年,也是这样的春日,他在长坂坡弃了妻儿,是赵云抱着阿斗从百万曹军中杀开血路。那时他摔阿斗的举动,究竟是真心还是做给将士看的?如今连自己也记不清了。

“孔明呢?”

“军师在后面核对粮草账簿。” 赵云低声道,“主公,您近来睡得太少了。”

车帘被风卷得噼啪作响,刘备摸出怀中那枚玉佩。玉石被体温焐得温润,“兄弟” 二字的刻痕里还嵌着些血丝 —— 那是在阳平关城头,他攥得太用力,指腹被划破渗进去的。

“子龙,” 他忽然开口,“你说二哥在天上,会怪我吗?”

赵云沉默片刻,拨转马头与他并行:“云记得建安五年,主公在徐州被曹操击溃,关将军降汉不降曹,斩颜良诛文丑后千里寻主。那时他若想留在曹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山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刘备忽然想起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时,护着的不仅是两位嫂嫂,还有一整车的《春秋》竹简。他这位二弟,从来都是把忠义看得比性命还重。

“传令下去,” 刘备将玉佩重新揣好,“加快行程,早日抵达成都。”

车队行至剑阁时,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马超。这位曾让曹操闻风丧胆的锦马超,如今鬓角已添了些霜白,见到刘备翻身下马,甲胄上的冰碴簌簌落在地上。

“主公,成都一切安好。” 马超声音洪亮如旧,“只是南中各郡听闻关将军遇害,有些部族蠢蠢欲动。”

刘备点头,目光扫过马超身后的亲兵 —— 他们都穿着蜀地特有的藤甲,显然是刚从南中调回来的。“孟起辛苦,南中之事,待我回成都再做计较。”

当晚在驿站歇脚时,诸葛亮拿着账簿进来。油灯下,他的眉头拧成个川字,羽扇搁在桌案上,露出手腕上几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当年在博望坡火烧曹军时被火星灼伤的。

“主公,粮草只够支撑三个月。” 诸葛亮摊开地图,手指点在江州的位置,“若要东征孙权,需得从南中调运粮草,但那里的部族……”

“先安内,再攘外。” 刘备打断他,“我知道你的意思。”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取出另一卷文书:“这是李严从永安送来的急报,孙权遣使求和,愿将其妹送回,并归还荆州三郡。”

刘备拿起文书,上面的字迹工整秀丽,显然出自孙权麾下着名的文士张昭之手。他冷笑一声,将文书揉成一团扔进火盆。火苗舔舐着绢帛,很快化为灰烬。

“孙权杀我二弟,夺我荆州,岂是送回一个女人、归还三郡就能了结的?” 刘备声音发颤,“但孔明你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时候。”

诸葛亮看着火盆里的灰烬,忽然想起建安十三年的赤壁之战。那时孙刘联军火烧赤壁,他与周瑜在帐中饮酒,周瑜说 “既生瑜何生亮”,他笑答 “天下未定,何分瑜亮”。如今物是人非,周瑜早已作古,荆州却成了孙刘反目的导火索。

“主公打算如何处置南中?”

“明日召马超、赵云议事。” 刘备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驿站外的剑阁雄关,“当年我与曹操煮酒论英雄,他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如今他退守北方,我若连南中都安定不了,何谈兴复汉室?”

三日后,成都的百姓夹道欢迎大军归来。街道两旁的酒肆茶馆里,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阳平关大捷,听客们拍着桌子叫好,没人注意到刘备车驾里那抹凝重的神色。

回到丞相府的当晚,刘备屏退左右,独自在书房待到深夜。墙上挂着的《蜀地舆图》上,荆州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他想起建安十六年入蜀时,庞统在落凤坡中箭身亡,那时他抱着庞统的尸体,发誓要为他报仇。如今庞统的仇报了,二哥的仇却还悬着。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刘备取下墙上的双股剑,这对宝剑还是他年轻时在涿郡打造的,剑鞘上的龙纹已被摩挲得发亮。他拔剑出鞘,寒光映得满室生辉,剑刃上还留着当年讨伐黄巾时的缺口。

“二哥,再等等。”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低语,“待我安定了蜀地,定亲率大军,踏平江东。”

次日早朝,刘备宣布了三项决定:其一,擢升魏延为镇北将军,镇守汉中;其二,命马超率部返回南中,平定部族叛乱;其三,由诸葛亮主持修建都江堰新渠,以解成都平原灌溉之困。

百官散去后,诸葛亮留下了赵云。

“子龙,主公近日心绪不宁,你多留意些。” 诸葛亮递给他一叠卷宗,“这是陈到从白毦兵中挑选的护卫,你亲自训练。”

赵云接过卷宗,看到最上面写着 “解烦营” 三个字。他明白诸葛亮的意思,这支精锐是为防备主公冲动行事而设。“军师放心,云省得。”

接下来的半年里,成都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都江堰新渠建成那天,刘备亲自前往剪彩,看着清澈的岷江水顺着新渠流入稻田,农人欢呼雀跃的样子,让他暂时忘却了仇恨。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秋分时,马超从南中送来捷报,说已平定益州郡叛乱,但同时也带来个坏消息 —— 牂牁郡太守朱褒暗通孙权,囤积粮草。

刘备在书房里踱步,双股剑被他拔出又入鞘,反复数次。诸葛亮坐在一旁,慢悠悠地摇着羽扇,仿佛没看到主公的焦躁。

“孔明,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备终于忍不住了。

诸葛亮放下羽扇,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关羽将军的旧部廖化从荆州逃回来时,托人带给主公的。”

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匆忙中写就的。廖化在信中说,孙权杀关羽后,将其首级送给曹操,曹操以王侯之礼厚葬。而荆州百姓听闻关羽死讯,哭声震野,不少人自发组织起来,准备反抗东吴统治。

刘备看完信,猛地将其拍在案上:“曹操老贼,竟敢如此羞辱我二弟!”

“主公息怒。” 诸葛亮道,“曹操此举,看似厚葬关将军,实则是想嫁祸孙权,让主公与孙权拼个两败俱伤。”

刘备冷静下来,是啊,曹操向来狡诈。他想起当年 “挟天子以令诸侯” 的手段,就知道这位老对手有多深的心机。

“那依你之见?”

“先取朱褒,再图荆州。” 诸葛亮走到地图前,手指从牂牁郡划到荆州,“朱褒兵力薄弱,主公可命李严从永安出兵,一举将其拿下。然后以荆州百姓思汉为由,遣使劝降江陵守将糜芳 —— 他本是主公旧部,当年降吴也是无奈之举。”

刘备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的秭归。那里是当年他迎娶孙权之妹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吴蜀边境的重镇。“若糜芳不降呢?”

“那就只好兵戎相见了。” 诸葛亮语气沉重,“但主公切记,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曹操,不可与孙权拼得太凶。”

十月,李严果然不负所望,率军突袭牂牁郡,斩杀朱褒。消息传到成都,刘备在庆功宴上多喝了几杯,回到后宅时,看到甘夫人正对着一尊关羽的牌位焚香。

“主公回来了。” 甘夫人起身行礼,她的鬓边已生出白发,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些,“今日是二哥的生辰。”

刘备看着牌位上 “汉寿亭侯关羽之位” 几个字,忽然想起建安二十四年,关羽在樊城水淹七军,威震华夏。那时他在成都听到捷报,还笑着对众人说:“我二弟天下无敌。”

“夫人,” 刘备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因常年操持家务而有些粗糙,“明年今日,我定要在荆州为二哥设灵堂。”

甘夫人眼中含泪:“主公,二哥在天有灵,定会保佑您旗开得胜。”

转过年来,蜀地风调雨顺,粮草充足。诸葛亮向刘备呈上《出师表》,力主东征孙权。表中写道:“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刘备看着表章,忽然想起三顾茅庐时,诸葛亮在隆中对他说的话:“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如今那位 “上将” 已魂归九泉,荆州也落入他人之手。但他不能停下脚步,为了二哥的仇,为了大汉的江山,他必须东征。

出征前一夜,刘备去了赵云的军营。月光下,白毦兵正在操练,银枪如林,甲胄似雪。赵云见他来了,连忙下令停止操练。

“子龙,我将成都托付给你和孔明。” 刘备声音平静,“若我……”

“主公吉人天相,定会凯旋归来。” 赵云打断他,单膝跪地,“云愿在此立誓,定保成都无虞,等主公归来。”

刘备扶起他,从怀中取出那枚 “兄弟” 玉佩:“若我有不测,你将这枚玉佩交给阿斗,告诉他,他的二叔是个英雄,他的父亲也不是孬种。”

赵云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主公……”

“好了,不说这些了。” 刘备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卯时,大军准时出发。”

第二天清晨,成都城外的校场上,十万大军整装待发。刘备身着明光铠,手持双股剑,立于高台上。诸葛亮站在他身旁,羽扇轻摇,目光坚定。

“将士们!” 刘备的声音传遍校场,“孙权背信弃义,杀我二弟,夺我荆州。今日,我刘备就要率军东征,为二弟报仇,夺回荆州!”

“报仇!报仇!” 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刘备拔出双股剑,指向东方:“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东方开去,阳光洒在旗帜上,“汉” 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诸葛亮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队伍,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场战争注定艰难。但他更知道,主公的决心已定,谁也无法动摇。他能做的,就是守好成都,为东征的大军提供坚实的后盾。

远处的秦岭山脉依旧云雾缭绕,仿佛藏着无数秘密。而阳平关城头那面新的 “汉” 字大旗,此刻正在风中舒展,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竟的誓言。这个誓言,将由刘备和他的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去实现。

城楼上的风卷着蜀锦袍角,诸葛亮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回纶巾。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簪时,忽然想起建安十三年那个同样有风的夜晚 —— 那时主公还在当阳道上护着百姓奔逃,他则在江夏舟中与周公瑾对弈,棋盘间落子如惊雷,却不知十年后会站在成都城头,目送同一支队伍走向更远的东方。

“相父。” 身后传来内侍轻唤,托盘里的青瓷碗正冒着热气。诸葛亮接过那碗川芎茶,茶沫在水面聚成细碎的云纹,像极了他昨夜推演的军阵图。“马岱将军已率五千精兵出祁山道,按计划会在陈仓与魏延部汇合。” 内侍低声禀报,声音被风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