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到达位置后,氧气面罩上凝结了许多水汽,视野略显模糊,借助探照灯的强光依稀能看见四周岩石上被被钻头切削过的痕迹。
越接近地核温度越高,要不是防护服的遮挡,想必此刻里面穿的衣服早已烧成飞灰,那画面想想就令她脸泛红晕。
她运转秘法暂时摆脱对氧气的依赖,将面罩摘下来清理水分后重新戴上。
在丹若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却把操作室内的工程师和张教授吓得差点启动救援方案。
“丹将军用的肯定是龟息功,张老你看她刚才是不是没有出现窒息的表情?”
“确实没有!”
“虚惊一场,待会没准儿丹将军还能给咱们带来更大的惊喜!”
操作员自行脑补,认为自己说得肯定八九不离十,从容地敲击着键盘,双眼紧盯着监控画面。
丹若听到耳麦里的惊呼声,本来还想要不要解释下,没想自有大儒为她辩经,宛然一笑,弯腰注视着脚底新开凿的岩体断面。
看着看着眉头逐渐紧锁,底部的岩体纹路明显和刚才沿途观察的不太一样。
她将头顶的摄像头紧对着底部断面:“张教授,您看这是哪种类型的岩层?”
“我们对提取的岩石样本做过分析,就是普通的地幔岩层,主要由橄榄石、辉石等镁铁硅酸盐矿物构成。”
“我怎么感觉和我在车尔城古墓见过的穹顶岩石有点类似,您看这里,明显不是钻头凿进的痕迹,倒像是人工用凿子开出的。”
“嘶,稍等,最后一组样本是学生们整理的,我这几天的精力都在处理那怪声带来的内部舆论上。”
张教授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项目战线拉的很长,自己不可能事必躬亲,有很多工作都是学生和助理做的,他的主攻方向是研究如何利用地热资源。
当他仔细研究丹若刚才拍摄到的画面时,瞳孔骤缩,心里翻起滔天巨浪,如这位女将军所说,过滤掉钻头开凿的痕迹,剩下的竖纹确实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古人有这么高超的勘探技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难道是钻头打到上古神仙的洞府,所以才引发怪声。
张教授被自己的推断惊得后背生寒,不禁冷汗直流,两万米地下挖出墓葬,拿到学术界估计没人会信,那些对龙国虎视眈眈的势力,肯定会借机大做文章。
不过要是真能证明上古时期的先民有能力做到如此壮举,岂不是说历史有可能不是不断前进的,有可能是循环往复的,蓝星出现过文明断层。
他立刻拿着对讲设备,激动地喊着:“丹将军,你的猜想有可能性,岩面确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好,我要打开这岩体下去看看。”
“我承认您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但这地幔岩石可不是用剑能劈开的,我们的新一代钻头工作七天就得报废。”
就在张教授摇头,觉得丹若痴人说梦的时候,丹若突然跃起数百米,将雌雄双剑打入地底。
嘭!
井下传来巨响,操控台屏幕上丹若的影像突然消失,变成一片雪花。
“不好,出事了,快组织营救。”
汪工脸色煞白,踉跄地从椅子上起身,急忙按动警报器,呼叫救援人员进入井台。
外围负责警戒的阿傍这时收到丹若的传音,瞬移至操控室内。
“大家不要乱,丹将军没事,她刚才用秘法暂时隔绝了地下的情况,放心,该干嘛干嘛?”
“这位兄弟,你是咋进来的,门明明是关着的。”
张教授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紧闭的大门,此刻对阿傍突然出现的惊讶,已然盖过了丹若忽然从监控画面上消失的震惊。
“小场面,穿墙术而已,记住一条就可以,丹将军一个手指头能按死我。”
“噢。”
控制台的人都在联想丹若一根手指拿捏一米九大汉的画面,片刻过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丹将军在井下,所有人都和她失去联络,这小子是如何判断人还活着呢?
所有人眼神齐刷刷地望向阿傍,和看动物园会抽烟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穿着得体,脸上也没锅煤啊!”
“你,您是怎么知道丹将军没事的?”
“噢,她亲口告诉我的啊!”
“不可能,我和诸位同仁都在这儿, 大家怎么没听到?”
阿傍看着他们质疑的眼神,顿时觉得身上奇痒难耐很不自然,眼睛滴溜一转恍然大悟,自己这是在阳间啊,千里传音在普通人看来那就是传说。
“嗨,你们不会法术,玄幻小说里传音术知道嘛。”
“噢。”
众人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回头看着操控员在键盘上手指横飞,试图恢复井下的监控画面。
此刻的丹若已经打开井底岩石,进入一个黑漆漆的长廊,别说普通人会震惊,她也觉得太过离谱。
就算怕别人打扰自己的安息,但也不用把墓室或洞府建在两万米的地下。
或许有一种可能,有人利用移山填海的大神通将整个山脉拖到墓室上,沧海桑田,万载过后恰巧被龙国采掘地热能源的工程队碰上了。
刚才的温度能将人烤成飞灰,此刻走廊里却阴冷至极,仅仅隔着一段岩层,上下环境差距怎会如此之大。
由于深处地底,周围安静的可怕,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右手拿着照明珠,望向远方,黑漆漆一片,好似进入了空间黑洞。
能听见深邃的嗡嗡声,就像将耳朵贴近大海螺听到的类似海浪翻涌的声音。
前方好似有东西盯着自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很强烈。
吱吱吱!
突然,她觉得脚好像踩到什么了,软软的,不是泥土,有点像踩着一条蛇。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通体金黄,露出洁白牙齿的,长有四只耳变异老鼠。
这东西在两万米的地下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她被丹若踩在脚下,眼睛圆睁,惊恐地四脚乱刨。
“对,对不起!”
金毛老鼠看上去有三十厘米那么长,眼神看上去竟有点清澈,开始还很恐惧,可看清丹若的长相后,露出懵懂的眼神。
它居然像黄皮子讨封似的,直立着站起来,两只前爪合在一起上下摆动,和祈祷的香客很像,它在对丹若作揖。
“小东西,你认得我吗?”
丹若俯下身慈母般抚摸着金毛鼠的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金毛鼠点点头,又快速摇头,然后恢复爬行状态朝深处跑去,不时回头看一眼丹若,好似在说跟我来。
吱吱吱!
每当丹若停下来的时候,金毛鼠就会叫两声,提醒她别磨叽小心跟丢了。
大约半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一条分叉路,那小东西不走了停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
“来,到我肩膀上来,跑不动了吧!”
丹若没有从金毛鼠身上感受到敌意,相反内心觉得有股天然的亲近感。
小东西听懂了她的话,在原地来回转圈,吱吱地叫着,然后嗖一下跳到丹若右肩。
鼻子嗅了嗅,眼睛微眯,很享受地趴着。
它用小爪子朝左边的岔路指了指。
丹若运转身法游龙步,身形快速闪动,穿梭在阴暗的地道里,不时能看到两旁石壁上长着泛紫光的植物,很像是蘑菇,但却有两片发黄的叶子。
金毛鼠顺着她视线也发现了那奇怪的植物,兴奋地用小爪指了指。
“你想要?”
吱吱吱。
她玉手对着奇怪植物一抓,刚将那东西摄过来,手心便传来温热的感觉,有股细微的灵气顺着经脉涌向丹海。
“嗯?居然蕴含灵气,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