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弄死俩人,谁不是心里发毛?
“老大……真不是故意的,手机怎么就滚那缝里了……”
“闭你妈的嘴!”光头瞪眼,脸比棺材板还黑。
车一路往城里开,直接开进城西那家二手贩子的破车库。
四个人,齐刷刷呼出一口浊气,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
SUV驶上主干道,引擎声闷得像喘不过气。
光头扫了眼后视镜,压低嗓门:“这事儿,只限咱四个。谁要是酒后吹牛,嘴上没把门的——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仨人点头如捣蒜。
“哥,您放一百个心,这种事谁敢提?”
“对对对,死我都不说!”
光头这才点点头,嘴角却没一点笑意。
忽然,坐在副驾的扒皮哑着嗓子开口:“彪哥……这单干完,我想回老家了。”
他手还抖着,显然刚杀人那画面,还在脑门里放电影。
光头沉默几秒,轻轻点头:“行。等这事收尾,你的那份,一毛不少,原封不动给你。”
其实,他自己瞅见那俩瞪着眼死透的家伙,后背都冒凉气——他也想撂挑子了。
“谢了,彪哥!”扒皮声音发颤,真像见了亲人。
另一边,那个动手的寸头闷了半晌,突然也挤出一句:“老大……我也想回了。来北京七八年,连我妈长啥样都快忘了。”
“你俩疯了吧?”寸头立马炸了,“杀俩人就把你们吓尿了?要不要现在哭着跪下求老天爷收走你们?”
这四人就是整个团伙的命根子。
一个走,剩下三个还能干啥?俩一走?直接散伙算了!
光头叹气,摆摆手拦住寸头:“咱兄弟多年,真要走,我不拦。可你们一走,分的钱就得少,我总得再拉几个新人吧?总不能天天靠你们三个当牛做马?”
心里怎么想的?他自己清楚——坑完最后一笔,立马金盆洗手,跑路。
俩“凶手”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怕,可还是点了头。
“哥,要不是你,我们真不知咋收场……”
“听您的,您给多少,咱都认。”
光头咧嘴一笑,笑得像刀子在脸上磨:“好,那提前祝两位兄弟,前程似锦,别再回头!”
后备箱里。
陆远耳朵贴着铁皮,听完全程,嘴角一扯,无声笑了。
绑了我爸,还想分钱跑路?
美得你们!
正想着——
“糟了彪哥!前面有警察设卡!”
扒皮声音拔高,像被人掐了脖子。
车里一瞬死寂。
才刚杀人,哪敢见警察?
“是不是……我们露馅了?”有人颤声问。
“闭嘴!”光头骂着,撩起窗帘一瞄。
哦,是交警。
他这才松了半口气,骂骂咧咧:“妈的,查酒驾的!都给我憋住,别自己吓自己!”
众人探头一看,果然,路旁几个穿制服的,拿着酒精仪,挨个拦车。
悬着的心,总算往下坠了点。
车排着队,慢慢往前挪。
轮到他们时,车窗被轻轻敲了两下。
一双长腿停在窗边。
接着,一张脸俯下来——
美得不像话。
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眼尾微微上挑,像冷月悬在寒夜。
“您好,请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