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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红色的法术射线与一抹跃动的赤红凌空相撞,附着其上的疫病气息被希尔薇妮的火焰彻底净化,瞬间蒸腾消散。

然而,就在这个火系法术刚刚完成的刹那,希尔薇妮却像是目睹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蓦地怔在了原地。

“嘿!希尔薇妮——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一根藤蔓自身后疾射而出,敏捷地卷住她的腰际,猛地将她从一道凌厉袭来的黑魔法前拽了回去。

“在战斗当中分神,这可不像你啊,发生什么了吗?”

“不,没什么......”希尔薇妮摇了摇头,从她的表情上看却并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奇怪的是,当科泽伊转为防御姿态的时候,对面也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攻击。

“嘻嘻嘻嘻嘻。”门框后面的鬼婆发出令人厌恶的尖锐笑声:

“喂,小鬼,要不要先等一等?停战怎么样?看上去你的同伴似乎有点心事啊~”对方很“好心”地替科泽伊二人考虑。

“你们用了什么手段?”科泽伊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说,但是问还是要这么问的。

“这你可就冤枉人了,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是我的父母........”希尔薇妮平复了一下呼吸,声音很轻,几乎像在自言自语,但还是清晰地传进了科泽伊的耳中。

“你知道的,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那场意外中离开了。我对他们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努力凝聚那些早已泛黄的画面:“可是……哪怕只是模糊的身影,哪怕只是一瞬间……我也想要……再看一眼。”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话末几乎化作一声哽咽。

四岁、八年,那些记忆很久远了,早已被时间冲刷得淡薄,几乎只剩下零星的感觉。

她还有祖父,还有科泽伊,还有卡米拉,还有莉莉……她并不是孤单一人。

只是有些空缺,终究无法被填满。

“是幻术,希尔薇妮,不要被对方抛出来的假象所蒙蔽了.......”

“你也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也是一种真实存在的法术。”

那个除了绿皮女巫和紫皮女巫以外的鬼婆从门外小心地走了进来。

她的头颅被无数灰黄、浸透着不明污渍的陈旧绷带层层包裹,严密得仿佛一具正在呼吸的木乃伊遗骸。

只在那缠绕之网的中央,留下一道狭窄而幽深的空洞。

从那洞中隐约闪烁着眼球反射的诡异的光,如同深渊本身在窥视物质世界。

她的表情看不见,语气却有些自豪,慢条斯理地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苔颜’,可以说我的身体本身就自成一种幻术,这才是这位小姐看到她希望看到的人的原因。”

名叫苔颜的鬼婆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拉开了自己破烂不堪、边缘已被岁月啃噬成缕的暗色斗篷,露出她藏在里面的肉体:

那不是香艳的人类女性身体,也不是苍老满是褶皱和皱纹的老年人身躯,而是不同色泽、不同质地的皮肤——

从人类苍白的肢干到类人生物粗糙的硬皮,甚至可能还有更奇异种族的碎片——被粗粝的线缆强行拼接在一起,形成一副不断微微蠕动、令人作呕的活体图谱。

仔细看去,缝合的缝隙间或许能瞥见一只来自精灵的、失去了神采的灰蓝色眼睛茫然眨动;

另一块皮肤上,一张被切割下来的人类嘴巴正无声地开合,仿佛在永恒地重复着生前最后的尖叫;

更下方,一只属于地精的、枯瘦扭曲的手爪可能正无意识地抓挠着空气。

她的肢体本身也是混乱的集合,可能一条手臂是壮硕兽人的,另一条则是枯槁老巫婆的,步伐蹒跚时,露出的或许是一双属于不同个体的、皮肤迥异的脚。

她并非行走,更像是在拖曳着这座由痛苦残骸缝合而成的博物馆。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细微却刺耳的摩擦声——

皮肤与皮肤的摩擦,以及那些被缝合其上的耳朵仿佛在聆听着自身可悲存在的低语。

科泽伊看到的是最具有冲击力的鬼婆身体,无论是神识还是他本身的视线,看到的东西都让他有些难以直视,并没有像鬼婆所说的看到身体自带的幻象。

他猜测要么是对方骗人,要么就是因为他并没有“思念”着的、想要见到的人,上一世是上一世,在这个世界上,他在意的人都在身边。

即使是诺威斯的村民,每学期回家也都可以看见......

希尔薇妮则完全不同。她做了许久心理准备,才终于从遮蔽物后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一只手在下方不安地摸索着,最终紧紧攥住了科泽伊的胳膊。

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模糊的面容和白色长袍——那是她父母生前为她制作元素法杖乌阳焰蕊时候穿着的防护斗篷,可惜很明显两人低估了火焰的威力.......

“想再看看他们生前的模样吗?”

苔颜开始了她的循循善诱:

“正如你旁边那位小哥所说,如果只是幻象,那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但我所做的并非完全是幻术——现在你看到的只是这个法术借助众多肢体施展的常态。

我还可以通过主动吞下死者生前拥有的遗物,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召唤他们生前的思念体。

虽然无法复现对方的能力,却完整保留其记忆与性格。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无异于一次短暂的重生。”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破旧的长袍中取出一枚金色的扳指。

紧接着,她缠满绷带的头部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将扳指咬下一角。

科泽伊眼中的鬼婆开始发生变化——这不是刚刚她身体那种单纯的幻象,而是真实的转变。

她那由杂碎零件拼凑而成的身体逐渐收缩,多余的部件不断融入体内;包裹头部的绷带也随着头颅形态的改变逐渐松动、滑落。

最终,一位披着斗篷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开口说道:

“我是洛伦·哈弗莱斯特。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的城堡?等等……这真是我的城堡?你究竟对它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