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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七侠情缘 > 第7章 东瀛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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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轻抬素手,徐徐摇之,语带闲逸:“你且稍安勿躁,秘籍我还未要到,等我要到了,自当完璧奉君,你何急之有?”

张毕德怒指楚寻:“你...你居然敢耍我...”他气得浑身簌簌,几欲踉跄。

楚寻想起在张兰德说过,要想练这门功夫需要引刀自宫。便起了悲悯之心,她不慌不忙,轻拍张毕德的肩膀,长叹道:“看你怪可怜的,我既已答应你,必当竭力相助,你就放心吧!”

张毕德怏怏然步出房门,垂首踽踽而行,神色黯然。忽然,见雪黎自远处走来,她手持包裹,张毕德心下骇然,双足竟自后撤一步,几欲失态。

雪黎轻声关切:“大强哥,你面色青黄,最近天寒,莫非你感了风寒吗?”

张毕德连忙摇头,强颜欢笑:“我体魄强健,何病之有?只是近日夜不成寐,心绪稍乱。黎儿你拿着包裹是要去做何事?”

雪黎柔声道:“每至腊月,我爹便畏寒怕冷,故我特取针线,为他老人家缝制冬衣,待他归家之日,即可御寒。我心念家父归期,大强哥可知我爹何时能回来么?”

张毕德身形微滞,旋即微颤而道:“你爹...他正与家父共谋你我二人的喜事。我家有规,婚期既定,未嫁之女不宜与亲家过早相见。今距吉日无多,黎儿宜安守闺中,勿再轻出为是。”

雪黎眸光微黯,似乎有些失望,沉默片刻之后,她问道:“大强哥,待我嫁入你家,可否将我爹接至府中同住?我自幼失恃,惟与爹爹相依为命。如今他年迈体弱,我担心他孤苦无依,恐我出嫁之后,无人侍奉他老人家左右...”

未及雪黎言毕,张毕德已展颜而笑,回道:“我应你便是。你爹与家父已结金兰之契,两人形影不离。将你爹接至府中,正合其意。宫庄之内仆役众多,必能尽心侍奉,令你爹安享晚年,无忧无虑。”

雪黎闻此,眉宇间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雪黎见父心切,张毕德不知如何是好,他心内惴惴,如悬千钧之石,未得片刻安宁。他几夜未眠,心中有了主意,便在这日,径往葵花堂行去。及至近前,遥见堂中似有异客访谒。

渐行渐近,但见一青年武士卓立堂中,正与家父张全德侃侃而谈。此人双手抱臂,姿态傲岸,筋骨间透出一股精悍之气。面庞狭长如削,颧骨微凸,双目细长若刀,眸色深褐如渊。其发束为髻,然顶上竟半秃。他衣着宽袖束带,色多素淡,不类中原服饰,观之似异域来客。

张毕德心下暗自揣度,不知此人来历如何,所为何事。

方见张毕德踱步而至,张全德道:“毕儿,速来参谒贵客,此乃自东洋远道而来的上杉石先生。”

那武士以生涩的汉语应道:“我听闻中原江湖豪杰皆有响亮的名号。五年前,我曾拜于终南山下习武,江湖人称‘八面大圣’,我独爱此名,你们可如此唤我。”只见他眉宇间隐现傲色。

张毕德上下细细端详此人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之笑:“我中华儿女素以谦逊为美德,尤以我江湖中人,更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自夸武艺。‘大圣’二字,出自先秦的《南华经》,乃指智慧超凡、得道高深之士。你这东洋的番鬼,有何德何能,竟敢以此名自居?岂不知‘名不副实,必受其累’的道理吗?”

上杉石面色骤沉,眸中寒芒如电,嗔道:“中国人有句俗话,光说不练假把式,不如我与你较量一番。若你技高一筹,我自当收此名号,以示敬服;然若你败给我,须向我大和男儿屈膝叩首,以彰我东洋武道的厉害!”

张毕德闻此狂言,忽仰天大笑,讥诮道:“你这倭人,方窃据华北未久,根基未稳,便妄图鲸吞我大西北的广袤山河吗?真乃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张全德面色陡变,急趋前数步,斥道:“毕儿休得无礼!上杉先生远渡重洋,慕我中华武学而来,本为切磋技艺,你岂可如此轻慢贵客?还不速速赔罪,以全宾主之礼!”

张毕德勃然作色,厉声叱道:“家父在上,宫庄素为武林北斗,威震八方,岂容你这个东洋倭人肆意欺凌?

好...我就和你打赌,若是我输了,我自然给你磕头认错,不过...若是我赢了,你就得随我爹的名字。”言罢,他双足开立如磐石,身形微蹲,摆开架势,蓄势待发。

上杉石大笑了一声,跟着,他目露寒光,猛然拔刀出鞘,刀光如霜,冷冽逼人,沉声喝道:“好!今日便让我领教你们中原武学的精髓,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张全德见张毕德赤手空拳,心下忧虑,急声道:“毕儿,你未持兵刃,岂能与持刀的上杉先生相抗?”说罢,他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宝剑,掷向张毕德。

张毕德稳稳接住宝剑,略一沉吟,说道:“当年张澄祖师纵横江湖,亦未曾仗剑而行。我宫庄素以拳脚功夫为根基,讲究以气御力,以意制胜,何须剑器相辅?我张家历代以求神功大成,今我若持剑而战,岂非背道而驰,辱没先祖的心血吗?”

他神色凛然,将剑掷于一旁,复摆开拳脚,欲与上杉石一较高下。

张毕德左右足疾步如飞,身形前探,双掌翻飞,直击对方而去。上杉石见状,横刀疾挥,刀光如练,切向张毕德。张毕德虽手无寸铁,然气势如虹,不减分毫,面对对方连环数招,竟能一一巧妙避过。

上杉石见状,怒气更盛,举刀过顶,连连向前猛劈,刀招如疾风骤雨,迅捷无伦。初时,张毕德竟难觅半点破绽,然对方心高气傲,若是以东洋武功张毕德不是他的对手,未料想他竟使出一套十三刀法,以中原武艺与之较劲。

此刀法乃清初王余佑的绝技,上杉石于终南山偶得此招,然练之未精。十招过后,张毕德瞅准时机,猛然跃起,待上杉石持刀前刺之际,脚尖轻点剑背,身形翻越,竟至其背后,随即一掌击出,正中他的背部。

然张毕德内力尚浅,此掌虽然击中,对方却并未受创太重,仅是身子前倾,险些跌倒。上杉石急中生智,以刀撑地,刀身微曲,竟借力而起,身形后翻,稳稳落地。继而,他凌空侧劈,刀风凛冽,张毕德大惊失色,连忙疾退数步。

上杉石心中怒火中烧,双手紧握刀柄,连续劈斩,刀光如瀑,张毕德身形稍乱,双足未稳,摔倒在地。

他大笑道:“我以为中原武林的功夫深不可测,没想到不过如此。”

张全德忽抚掌而笑,起身一拱,道:“南北武学本就各有千秋,异人用之,更显云泥之别。我儿学艺未精,令上杉先生见笑了。”

张毕德自地上踉跄而起,叱道:“爹爹,此人年岁与我相仿,然他尊卑不分,口出狂言,岂能轻纵?”

上杉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扬声道:“刚才我已有言在先,你若败在我的手下,须向我屈膝叩首。今事已至此,还不速速跪下?”

张全德摆了摆手,说道:“上杉先生,我儿年幼无知,言语冲撞,还望先生海涵。今既已败给先生,不知先生可愿屈尊留于寒舍,指点我儿一二?”说罢,轻咳两声,对张毕德喝道:“你还不速速拜见师父!”

张毕德面色骤变,然父命难违,只得强抑怒火,侧首一拱手,草草一拜,继而愤然拂袖而去。

上杉石神色一凛,说道:“张庄主,今陛下有命,官军已控制华北五省。然中国幅员辽阔,我大日帝国军力有限,若欲西进,实乃艰难。若得庄主鼎力相助,于东向为我大日帝国筑基立业,待陛下他日一统华夏,庄主之功必当厚报。”

张全德抚须而笑,回道:“我宫庄自张澄建庄以来,自东迁至西陲,隐于这深山幽谷之间,正是为避尘世纷扰。老夫虽已年迈,然心智未昏,岂会糊涂到甘为倭人鹰犬的地步?”

上杉石双眉紧蹙,手已悄然抚上腰间的武士刀,然旋即又展颜一笑:“宫庄庄主果非虚传。素闻庄主在寻找一本名叫《葵花宝典》的武学秘籍,若我能助庄主寻得此书,庄主可愿助我大日帝国一臂之力吗?”

张全德心下一惊,起身问道:“未曾想到,远在东海的弹丸小国,竟亦知晓中原武林的事情。好...若你真能助我寻得《葵花宝典》,我便答应你,为天皇效力。”

上杉石仰天大笑,旋即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待其身影渐远,张毕德自暗处缓步而出,至堂中,向张全德抱拳施礼,说道:“爹爹,倭人已控制华北,更肆意屠戮我中华儿女。我们宫庄为何要助纣为虐,与虎谋皮呢?刚才那个东瀛番鬼,年岁尚轻,爹爹何须自降身份,与这等宵小之辈虚与委蛇?”

张全德怒甩长袖,冷哼一声:“这人虽不起眼,然倭人来势汹汹,不可小觑。若我能借日本人的能力,寻得《葵花宝典》,练成神功,到时候我以一敌千,天下无敌,我宫庄威震江湖,岂会怕这些跳梁小丑?

只是你武功太差,居然连个外族人都打不过,我罚你今后每日多练一个时辰功夫。”

张毕德神思恍惚,垂首覃思,似乎没听到张全德说什么,忽然,他问道:“爹,今日儿有要事找您,请爹爹成全。”

张全德端坐于大堂中的柳木椅上,端起案上的茶盏,轻啜一口,问道:“我见你数日以来,足不出户,究竟所为何事,神神秘秘?”

张毕德忙抱拳躬身,恭谨答道:“爹,儿喜欢那丑女,想与她于近日在家中操办喜事,望爹爹成全。”

张全德不禁抚掌大笑:“婚姻大事,素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料你竟比我更为急切。也罢,虽然那女子丑陋,然若她能为张家延续香火,亦算一桩美事。五日后乃吉日良辰,我即刻命下人筹备一切。”

张毕德不自胜,忙不迭地叩首数次,连声道:“多谢爹爹,多谢爹爹。”

张毕德回到寻思堂,端坐于堂中。少顷,见楚寻手持一个木盒,神色仓皇,意欲外出。张毕德轻咳两声,问道:“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这是做什么去?”

楚寻驻足于门外,旋身回望,走到他的身边,嗔道:“难道你又怕我出门给你丢人不成?”

张毕德斥道:“你这丑妇,我留你于庄中多日,你竟不知感恩,反以如此态度与我说话。前日我命你向那贼人索取葵花神功,你可曾得手?”

楚寻冷笑一声,道:“此事你日日追问,岂不知那贼人狡猾,秘籍岂是轻易可得?然我早有妙计,志在必得。倒是你,终日无所事事,何不去见你爹,让他为我们两人办喜事,我好早日做你的正房夫人?”

张毕德斥道:“放肆!你尚未取得秘籍,竟妄想与我成婚?简直痴人说梦!我限你五日之内,务必将秘籍索来,否则,休怪我无情!”

楚寻道:“大哥...你岂真要将我赶出庄去吗?我一介弱女子,若是...”

张毕德霍然起身,神色决绝:“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数日后,我宫庄将举办‘传令大典’,此乃十年一度的盛事。此期间,你且暂居庄西,我自会派人帮你收拾行李。”

楚寻问道:“传令大典如此之大的盛宴,我为何不能参加,大哥为何要将我逐至庄西居住?”

张毕德冷然答道:“传令大典之日,江湖各派齐聚献宝,不乏天下美女云集一处,若江湖英雄见我宫庄藏有你这等丑陋女子,我宫庄颜面何存?我父威严又何在?

张毕德面色凝重,复又说道:“况且,你当为我向那贼人索取《葵花宝典》。若你们二人同处一室,朝夕相对,他或对你渐生懈怠,届时将宝典赠予你,亦非绝无可能之事。然你需谨记,五日之内,断不可擅自归返此地。若我见你归来,必即刻将你逐出庄去!”说罢,他转身重归座上。

楚寻心内暗想:“这人年岁尚轻,架子倒是不小。”她拎着木盒,意欲离去。

张毕德问道:“你要去哪?”

楚寻反唇相讥:“你不是命我去庄西居住吗?我即刻便迁往那处,以免我的丑颜污了你的双眼。”

张毕德道:“你不携行李如何住得那地?庄西之地,蛇鼠虫蚁众多,你难道不怕老鼠啃你的屁股?”

楚寻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个女子吗?你心如铁石,我是死是活又与你何干?”说罢,她头也不回,径出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