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昏睡中的姬世明渐渐苏醒,脸色虽恢复一丝血气,但身体依然虚弱的紧,据太医所言摄政王身体损伤巨大,若不能及时施救,恐怕不出一月便有殒命之嫌,而且就是治好,身体根基亦难恢复。
管家听闻大为悲恸,试问:“何人如此歹毒,竟欲置王爷于死地!张太医,太医院可有法子,王爷不能有事啊!”
众人无不黯然,张太医更是摇摇头,歉意道:“启禀王爷,非是吾等不尽心竭力,实在您之病情委实怪异,令人无从下手啊!”
“张太医这般杏林高手竟也束手无策,看来天意如此,尔等无需自责!管家替我送送诸位。”
就在大家离开房间时候,张太医突然返回,面带难色下拜道:“启禀王爷,您这不是病而是中毒,若在下猜测不多,应是牵机之毒,且是一点一滴聚少成多,让人无法察觉,以致中毒甚深!”
“可有解毒之法?”
“在下没有,若王爷能找到在下师叔,或可一试!”
“你师叔姓甚名谁,身在何方?”
“在下师叔姓孙,名道平,早年间游历天下,后来道观被大水冲毁,观内众人无所着落,四散而走。师父带着我们几个徒弟走街串巷、悬壶济世,便再也没有师叔消息,后来听说在横山镇出现过,在下派人寻找却无任何结果。”
“你这…”
“你说你师叔是孙道平,莫非是一道人,几近天命之年?”回到房间的管家听此,急忙问道。
“管家如何得知?”
“倘若如此,已经有人去找,只是不知何时能够带回道长?”
“启禀王爷,按而今您这身体情形,若吾日日施针拔毒,或可延长您月余阳寿。只要一月内师叔出手,或可扭转乾坤!”
“好!一切按汝所言,吾即可下令调汝入府,但其中内情尔等务必保守秘密!”
“卑职遵命!”
张太医走后,王府亲卫来报:府中潜逃厨娘已经找到,但发现时与家人尽皆遇害,凶手狡猾,未留下任何线索。
“好狠毒的贼子,手也是够长啊!”随之下令严查府中人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院鸽房再次收到密信,侍卫统领赵彦清得到后立刻面见姬世明:“王爷,暗卫传来消息!”
立刻接过密信,待看清其中内容,姬世明大怒:“这些人竟胆大至此,到底想干什么?!老元帅到什么位置了,随行带了多少人?有人欲对元帅不利,拿舆图来!”
管家立刻摊开舆图,赵彦清解释道:“老元帅只带了一队将士,根据脚程计算应刚过金锁关,正向鄜州行进,但这一路群山怀绕、道路曲折,极易设伏,倘若贼人在此发难,恐对老元帅极为不利!然而此时去追,恐怕已来不及,卑职建议调派金锁关守将王彦之立刻出兵,并告知老元帅将遇袭消息!”
“准!另外安先生与陈将军可有消息?”
“回禀王爷,安先生半月前已由凤州北上,而今据说身在延州,至于陈将军今日传来的消息,应身处鄜州一带。”
“鄜州?他怎么在这里?”
“据可靠消息,目前有两伙贼人,一明一暗追杀先生,他们得知先生启程延州后,便分兵两路,大部绕道走驰道北上,故而陈将军应是在此设伏。”
“如此一来,岂不与老元帅相遇?”
“王爷,是否立刻传信陈将军支援?”
“依老元帅性情定然全力赶路,飞鸽传书陈将军,务必保证老元帅安全!”
“属下遵命!”
“唉…多事之秋啊!”
“王爷,千万保重身体呀!”
“希望大家一切顺遂,不枉本王以身入局呀!”
“我等一定会成功的,邪不压正!”
“对,邪不压正!”
此时,在通往北方的官道上,一匹匹骏马如流星般打破夜的宁静,仔细看去,驭马之人一个个黑衣蒙面,腰挎长刀,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加快速度!”带头的向后喊道,马儿随之更快了,往日山里的兽吼狼嚎也偃旗息鼓,仿佛被这一切吓得远远躲起来。
“艾头儿,天太黑了,地上的雪还未化尽,山路也确实不好走,已经损失好几位弟兄,让大家休整一下吧!”
“不行!今晚务必赶到约定地点,否则完不成任务,吾等如何向上交代?告诉兄弟们小心点儿!”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一马狠狠摔在地上,生死不知,然而马队再留下两人处理后事外依然速度不减。
不知过去多久,马队终于停在一座山脚下的破庙外,可尚未立足,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艾头儿正欲开口,对方率先飘出一句暗语:“山高水长,大漠无疆!”
他立刻回道:“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可是路加兄?”
“正是吾,都让开!艾林兄请进!”
“不知紧急要我等来此何意?还请路兄告知一二。”
“吾等规矩汝自是知晓,何必如此心急?”
“吾身兼大公子嘱托,焉能在此耗费时日,既然路兄不肯如实相告,那么何时行动、几时完成,可告知于吾吧?”
“任务时间预计在明日凌晨之后,具体何时能够完成任务,就看众位兄弟是否卖力?不过丑话说在前,此次行动乃是隐秘,诸位勿露出任何马脚,行动之中皆听命于吾,不可擅专!”
“可以,不过事成之后,需兄弟帮个小忙!”
“何事?”
“吾等前来追杀一名书生,可听说此人而今身在延州,有官军保护,若路兄出手相助,定然手到擒来!”
“不成!任务完成之后,吾等定然为官兵通缉,必须立刻撤离,焉能在此逗留?”
“既如此,恕某不能奉陪!否则大公子怪罪下来,吾如何交代?”随即准备起身离开。
“慢!艾兄苦衷,某亦感同身受,可这是府主之令!”
“哼!府主下令的是你,不是吾,但大公子的惩罚只会降到吾头上!”
“艾兄,某定会向大公子解释,为你求情!”
“收起你的假仁假意,某不需要,告辞!”
“汝焉能如此冥顽不灵,罢了,吾答应你!不过一切如之前所说,行动之中务必听从指挥!”
“好!哈哈哈…路兄,喝一杯,暖暖身子!”艾林说话间自腰间卸下酒囊。
“喝我的,你的酒太凉。”
接过温热酒杯,艾林一饮而尽,赞道:“好酒!而今该告诉吾如何行动,目标是谁吧?兄弟们都是刀口过日子,没带怕的!”
“目标今日已过泥阳,若马不停蹄,预计明日清晨抵达这里,届时吾等于此层层设伏,击杀目标,立刻潜入山林,而后化整为零、改头换面于鄜州汇合,在这里想方设法,结果那位书生!”
“好好好!路兄果真一如既往的毒辣呀!”
“过奖、过奖,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