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答的朱莉安微微一愣。
虽然不太能理解阿渊先生那双黑沉得有些吓人的眼睛里,所包含的情绪。
但这样的回答,无疑是给她带来了安心的感觉。
‘寻寻’,是阿渊先生对苏先生的爱称吧……
此刻,朱莉安的紧张荡然无存。
她稍稍低下头,遮掩着自己上翘的嘴角。
“请两位展示最后一张牌的牌面。”
现在每人手里都只剩下最后一张牌,局面也打成了一比一的平局。
所以,这张牌很关键,却又没有什么可选性。
此时的赌场安静得很,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恐怕都能听得分明。
在场的看客好似全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集在桌面的两张牌上,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这一次,苏予寻反倒是不着急了。
他稳稳地坐在那里,看起来丝毫没有动手的打算,而是眸光含笑地看着宁雨泽。
仿佛将‘主动权’让给了他。
宁雨泽的情绪还沉浸在对这最后一张牌的猜测之中。
见苏予寻迟迟不动,他的心中多少升起些慌乱。
他的神情这么笃定,难道牌面真的要比我大?
不……不一定!
也许只是在装腔作势,为了乱他心神。
可既已经到了眼前的这一步,再使些攻心的小伎俩,又有什么意义?
宁雨泽的手伸向规矩摆放在桌面中央的最后一张牌,欲将它掀开。
这样的折磨太痛苦了。
与其忍耐等待,倒不如自己先做个了结。
“几啊?是几啊?”
“不知道啊!有点看不太清,是9吧?”
“你什么眼神儿,那分明是7,怎么会是9呢?”
“7?嘶……7也挺大了……”
“哈哈,这回不赢定了!”
“可是,万一苏予寻的牌面更大呢?”
“就是啊!也不可能三张牌,张张都是小牌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万一他的运气就是这么差呢!”
“运气差第一把还赢了?你在逗我呢吧!”
“那就不行宁雨泽也有小牌了?而且,你可别忘了,苏予寻的第一张牌,也就比宁雨泽大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也是赢,说不定,这回也是差一点点呢!”
“行了!别吵了!你们这帮赌徒,还不是因为在人家身上下了注,好像多为人着想似的!”
“你不是赌徒?你不是,你在销金窟里谈对象啊?”
“哎哎哎!此言差矣,关键是……我没赌,嘿嘿!”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兄弟们,给我揍他!”
“别别别……哎呦……”
虽然暂时只开了一张牌,但周围的人群中,依旧耐不住地骚动起来。
毕竟,这场赌局,可是和某些人的身家性命挂钩。
“喂!你们安静点儿!都影响我看牌的兴致了!”
“谁说不是呢……这对我很重要。”
“呵!兄弟,你也赌了?”
“快看!快看!要开牌了!”
苏予寻莹润的白皙指尖,点在面前那张仅剩的纸牌上。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牵动着周围无数人的神经。
就连宁雨泽,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苏予寻的指尖而动。
苏予寻无声地勾起唇角,那笑容在这精致的脸上,犹如微微拂过的清风一般,沁人心脾。
却又不经意间,带着点儿玩世不恭的戏谑,仿佛在嘲讽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嗒……”
牌面翻转,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霎那,都集中在了这小小的牌面之上。
除了一人。
溟渊看着苏予寻微勾的唇,漆黑的眸子逐渐幽深,眼底墨色翻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荷官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苏予寻的牌面上,将整张牌看了个清楚。
他眉眼低垂,眼神专注又锐利,复又把视线挪回到了宁雨泽的牌上。
就好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荷官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随后,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专业而严谨:“宁先生的底牌数为黑桃7,而苏先生的底牌数则为红桃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