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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亲卫撞开书房雕花门,甲胄上还沾着雪粒,“天沐十万铁骑三日内连破天云国双塔堡、青石峡、雁门关。

此外铁骑中藏着沐拓朗亲兵三千虎豹骑”

司马治平指尖摩挲着青竹卦签——正是半年前邵一汐留下的“潜龙在渊”签。

副将赵破虏急道:“大将军,沐拓朗这是要借西伐之名……”

“呵呵……他急了!”司马治平突然捏碎卦签,“传令!

让金鳞卫点燃朱雀塔的烽火,通知城内暗桩。”

他抓起沙盘上的小旗插在沐阳城模型上,“告诉百姓们,他们所谓的皇帝,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为夺取兵权,残杀精忠报国的将士们;

为巩固政权,谋害忠心耿耿的高官们;

为敛取私财,鱼肉百姓!”

沐阳城茶楼里,说书人拍响醒木:“今日不说别的,单讲历年历代皇帝那些事儿……”

台下顿时哗然。

巡防营统领厉声喝止时,忽见漫天传单飘落,上面赫然印着皇帝种种恶行的证据。

百姓们先是惊愕,继而愤怒,一时间群情激奋。

巡防营统领慌了神,正要下令抓人,却发现自己的手下们也被传单上的内容所触动,竟无人听从他的命令。

“这……”巡防营统领恼怒地抓起一张传单,却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我那‘暴毙’的恩师周尚书,原来是被鸩杀!”

茶楼二楼传来杯盏碎裂声,只见镇北侯遗孀掀翻案几:“三年前我夫君战报上的血指印——根本是被人按着画的!”

一个书生面色凝重,沉声道:“诸位乡亲,且看!

传单背面详细列出了当年赈灾银粮的去向!

如此一来,当年众多富商慷慨解囊,捐款捐粮,却仍有许多人领不到赈灾粥,便也不足为奇了。

究其根源,皆是沐拓朗这狗皇帝,纵容其爪牙横征暴敛,中饱私囊所致!”

卖炊饼的老汉突然举起铜锣:“我那可怜的小儿子,当年就是这样被活活饿死的啊!”

“我邻居一家也都饿死了!太可怜了,想想就心酸!”

“宫中被赐白绫者苏微雨、墨轻灵……”

一旁,一位老妇人拖着瘸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我那苦命的女儿啊,竟是被人给掳走,送给这狗皇帝了!”

……

“将军妙计。”军师韩明从暗处转出,“刚收到消息,守西门的徐统领看到檄文后,已经……”

司马治平冷笑:“尚不足矣。

将沐拓朗为取信天云国大皇子,私自放天云国细作入城之供词,张贴于九门提督府门前。

且现今他为做姿态,竟遣十万轻骑深入天云国腹地,置我天沐国安危于不顾。”

心腹领命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沐阳城群情更激奋了。

不少人上街游行,要求清君侧。

“开城门——”城门守将突然砍断吊桥锁链,对涌来的百姓喊道:“司马大将军有令,不伤我天沐一草一木!”

司马治平铁骑踏过御街时,沿途百姓纷纷递上锄头菜刀。

“将军!用这个砍那昏君!”

……

皇宫奉天殿中。

“陛下!司马治平的叛军……”

太监话音未落,沐拓朗已踹翻龙案:“朕的虎豹骑呢?”

“陛下,十日前,您让虎豹骑去了天云国……”

“快,用传讯符给他们传讯,即刻回程护驾!”

“陛下,咱们手里的传讯符,传递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废物,不懂分路段传讯吗?”

……

宫墙外突然响起震天喊杀声。

司马治平身边的小将高举旗帜,上面“降者不杀”四个大红字在阳光中格外醒目。

司马治平玄甲染霞,剑指九重宫阙:“今日清君侧,为天下讨个公道!”

……

皇宫中,闻讯的宫娥部分四处乱窜,而却有部分集齐起来蜂拥至奉天殿中。

沐拓朗持剑逼退宫娥:“朕待你们——”

“待我父兄真好!”突然冲出的少女扬起血衣,“五万将士的抚恤银,全成了您的炼丹钱!”

“休得胡说!皇后,还不快点给朕滚出来主持大局!”

那少女冷笑:“我们来时,皇后娘娘正往宫外跑去!”

沐拓朗气急:“贱人!御前侍卫统领何在?”

那少女继续冷笑:“护送皇后娘娘出宫了!”

沐拓朗只觉气血翻涌:“贱人!狗男女!”

这时,莫无双带着沐拓宇轩匆匆赶来:“陛下,司马治平……”

“朕难道不知?快把这些宫娥劝离这里!”

莫无双正要去劝宫娥,却见那少女一声令下,宫娥们竟从袖中抽出利刃,向众人扑来。

原来这些宫娥早已被司马治平买通,成了内应。

沐拓朗怒目圆睁,挥剑迎敌,却因连日炼丹身体虚弱,渐渐力不从心。

沐拓宇轩见状,拔剑而出,护在沐拓朗身前。

莫无双也急忙加入战斗,一时间,奉天殿内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就在这时,司马治平率领大军攻入了皇宫,直逼奉天殿。

司马治平拉弓搭箭,两支利箭破空而来。

沐拓朗见利箭直朝自己门面而来,心下一慌。

“陛下快走!”老太监刚掀开龙椅下的密道石板,忽见寒光闪过——沐拓朗竟将亲生儿子沐拓宇轩推出。

“不——!”莫无双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箭矢穿透儿子胸膛。

她跪爬着抱住血泊中的儿子,指尖触到黏腻温热的血液,忽然想起皇帝多次抚着宇轩头顶说“此子类朕”时的慈爱模样。

“陛下!宇轩他毕竟是您儿子,您怎么这么狠心?”

此刻那声“陛下”喊得撕心裂肺,却见沐拓朗头也不回地跃入密道。

玄铁机关门轰然闭合的闷响,将她所有希冀碾得粉碎。

密道内沐拓朗疾奔如丧家之犬,忽听得头顶追兵马蹄声近。

“该死!”他踹开挡路的青铜灯柱,从袖中抖出火折子点燃两侧油槽。

莹莹火光中,这位曾经睥睨天下的帝王竟对着石壁嘶吼:“朕若脱困,定要诛尽司马九族!”

话音未落,前方忽然传来铁甲碰撞之声。

沐拓朗心中暗道不妙,正要转身,却被副将赵寒铁枪横挑昏君下巴。

“陛下,末将恭候多时了!”

这位帝王突然狞笑:“你以为赢定了?密道里埋的火药足够……”

“陛下倚仗的就是这个?”赵寒轻笑,“你还没发现,这里都是水吗?”

沐拓朗瞳孔骤缩:“不可能!地面明明是干的……”

“这不就来了吗?”赵寒示意沐拓朗往脚下看。

水,满地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