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不……出去?”
低低的话语尽显急迫,隐隐之中透着无比的惊慌,本就虚弱的娇躯奋力挣扎着,一双本是空洞的杏目,猛然流露出极其的恐惧!
这虽然不是一个将死之人,但不论是心思和灵魂似乎都已空虚,若是说这是一具行尸走肉也不为过,但隐隐之中还残存着一丝明智。
那可能就是最后的一丝信仰吧!
“逍遥逍遥,你快过来看看花秀师姐!”
急急的娇呼中;
黑色妙曼的娇影一片慌乱,虽然双手紧紧抱着,却隐隐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但最重要的还是,那双杏目中透露出深深心疼,隐约中已是一片泪眼朦胧。
“怎么……怎么了?”
李逍遥急急地问道,猛然转身奔跃过来。
“师姐好像……师姐好像……”
“花秀师姐到底怎么了?”
“花秀师姐好像知道这间祭堂?”
“不……不会吧?
这间祭堂虽然没什么特别,但并非谁都可以进入,再说花秀师姐可是在十几年前就……”
“李……李逍遥;
快……快带我……离开……离开这里?”
低低的娇声再次响起,虽然并没有了太过挣扎,但隐隐透着一片祈求,一双杏目在半睁半闭之间,隐约流露出尤为的坚决。
很矛盾;
先前的话语是绝不能离开,隐隐之中似乎带着莫大的忌讳,但现在却又是想要急急地离开,仿佛透着莫大的恐惧。
这前后不一的话语,的确让人感觉一头雾水,也确实让两道身影犹如痴呆一般,两双目光在彼此对望之下,尽显一片迷惑,只是那虚弱的娇影猛然间……
“李……逍遥!
烟儿……烟儿一定……不能……不能再回……雪山观,你一定……一定要……要护……烟儿周全!”
一只玉手猛然伸出,一双杏目流露出无比的哀求。
“二师姐莫急!
李逍遥明白二师姐的意思,也一定会护着烟儿的安危,但我们现在应该赶紧离开,二师姐需要好好调养一番!”
李逍遥轻声说道,轻轻抓住那只玉手。
很疑惑;
这次重返这间祭堂,本意是查探这里的秘密,虽然早有预感会找到这苦命的女子,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情景。
这是一位命运多舛的苦命人,虽然曾经也算作恶多端,但本心并非恶毒之人,如今遭受这般磨难,实在让人无比的怜惜,只是这至始至终的坚定嘱托……
为什么不能回雪山观?
堂堂的柳林山庄大小姐,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世人皆知,身为雪山神尼的关门弟子,为何不能再回雪山观?
这可很是说不过去了吧!
“不……不走了!
既然……既然来到这……祭堂,也……也算我命……命该如此。”
花秀轻声说道,虽然尽显一片虚弱,但隐隐之中似乎已是坦然,甚至连那无比苍白的娇容,都浮现微微的笑意。
很平静;
这虽然不是那种心如死灰般的绝望,却仿佛像是找到了最终的归属,这是一种心愿已了,再无半点遗憾的……
“二师姐!
当初都是逍遥太过鲁莽,以至于害得二师姐这样,逍遥在这里向二师姐赔罪!”
李逍遥轻声说道,双膝跪地缓缓俯身一拜。
不论辈分,不说情义;
虽然当初他们是针锋相对,甚至都已是刀兵相向,但对于这么一个苦命的女子来说,这本不该是最终的结果。
这并非是一个心存罪恶的女子!
“呵……呵!
我……我这都是……都是自作自受,也算……算罪有应得,能……能听到……听到你喊……喊一声……二师姐,我已经……已经心满意足。
烟儿……烟儿对我……来说是……是陌生的,但那是一位好……好姑娘,我……我早就……看出……来,烟儿对你是……是一片痴情,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低低话语透着无比虚弱,但那双杏目却有了稍许光彩,苍白的面容微微露出一丝精光。
“二师姐教诲,逍遥定铭记于心!
当初之事都是逍遥一人任性所为,今日能再得见师姐,也是逍遥莫大的幸运,还望二师姐多多保重,也好让逍遥为当时之错赎罪!”
李逍遥再次轻声说道,也再次躬身一拜。
这一拜可并非只是愧疚之意,也不是为了恕罪,而是透着深深的祈求,甚至都很有哀求的意思。
这女子的心,实在太平静了!
“你有……何错?
岳阳之事是……是我助纣为虐,只是……只是连累了……连累了金花婆婆,还差点害得烟儿……烟儿……”
两道泪痕缓缓滑落,本就苍白的娇容更显悲凉,一双杏目也流露出深深的愧疚。
“不不不!
师姐当初确实有错,但其罪罪在富贵阁,如今富贵阁已被逍遥连根拔起,虽然还没能诛杀那圣主,但逍遥一定会倾尽全力,哪怕是以身赴死!”
“呵呵……呵呵!
这也早在……早在我的预料……预料之中,富贵阁固然……固然强大,但自从……自从你出现,我就知道……知道最后绝没有好……好下场!”
虚弱的娇声明亮了稍许,苍白的娇容尽显一片笑意,只是那双杏目多了一片无比的感慨,隐隐透着尤为的苦涩。
“二师姐!
逍遥不知二师姐遭遇了什么,但既然我们今日得见,就算是上天的垂怜,小的还是想带二师姐……”
“不了!”
轻轻的摇头之下尽显平静,但一双杏目却挣扎着四下观望。
“二师姐知道这间祭堂?”
李逍遥轻声问道,神情间不由得浮现一片凝重。
“这是……这是师尊……师尊静修之地,虽然……虽然我从未进来……过,但很早就……就听闻有这样……这样一间祭堂!”
“那二师姐可知这祭堂所拜何人?”
“无定……无定针主!”
“无定针主?”
两声低低惊呼齐齐响起,两双目光也快速彼此对望,俱是猛然浮现出无比的震撼。
无定神针乃雪山观独门密术,而且向来只授亲传弟子,想必所创之人必是第一次雪山神尼,只是不知这无定针主又是何意?
难道这无定神针并非雪山观独有?
“对!
你们想的……想的很对!
无定……神针并非……并非出自雪山观,而且……而且也不是……不是中原所有,乃是……乃是出自……出自遥远……的南疆,本名……本名叫……叫万定毒针!”
“万定毒针?”
再次的齐齐两声惊呼,两双目光中的震撼已是无法形容,隐隐有种很是不敢相信的感觉。
“呵呵……呵呵!”
一声淡淡的轻笑,似乎带着无比的感慨,又仿佛透着无边的悲哀。
“很……很失望吧?
你们……你们可知……可知当初我为何……亲近……亲近金花婆婆?
金花……金花婆婆独创……碧落剧毒,那……那本就是……本就是用在……万定毒针上,那俱……俱是南疆……南疆密术!”
花秀轻声说道,苍白的娇容显得很是激动,只是隐隐透着无比的悲哀。
“原来是这样!”
修长的身影依旧定定跪着,但那缓缓抬起的面容,却猛然流露出一片明亮,一双大眼更是尽显凌厉。
这其实也不算太过意外,只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虽然当初雪山神尼亲口说出那段秘辛,但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相信,毕竟那都是百年前的往事,但现在听到这番话……
那枚无定神针确实应该被供奉起来!
“二师姐!
逍遥还有一事不明,还望二师姐可以……”
“你想……你想知道,我为何……为何执意……执意不让……烟儿回雪山是吗?”
“还望二师姐如实告知!”
李逍遥急急地说道,随即再次躬身一拜。
“没……没什么了!
这件事也是……也是我后来才得知,之所以师尊将……将我囚在……囚在雪山,恐怕……恐怕也是……为此。
雪山观与……与柳林山庄有……有血海深仇,我怀疑当初……当初师尊收下烟儿,恐怕……恐怕另有目的!”
虚弱的娇躯猛然挣扎着站起几分,苍白的娇容一片坚定,甚至一双杏目都浮现稍许的凌厉。
“血海深仇?”
第三次的齐齐惊呼,两道黑影俱是狠狠一颤,不但那神情间同是无比的震撼,两双目光更是犹如痴傻一般,定定地凝望之下,流露出那么的不敢相信。
什么是血海深仇?
那可并非是简单的江湖恩怨,更不是所谓的武林争端,说是不共戴天也不为过,那可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那可是真正的誓不两立啊!
“我……我没有……没有证据。
这一切俱是……俱是金花婆婆亲口……亲口所说,但……但雪山观历来……历来有个……极其隐秘的规矩。”
虚弱的娇躯再次躺下,似乎刚刚那一瞬间用完了所有的力量,但那一双杏目却依旧尽显一片坚定。
“规矩?”
“是……是规矩!
历来每一代……每一代雪山神尼,只能……只能收下……收下两名亲传……亲传弟子,虽然我……我早已……被……被逐出师门,但……但按照无定……无定门规,师尊……师尊绝不能……绝不能再收……再收任何……任何弟子了!”
低低的话语已是无比虚弱,但那尽显的急切之中,似乎隐隐透着无比的激愤,本来稍有红润的娇容,再次浮现无比的苍白,一双杏目也极里透露出尤为的凌厉。
“这么说;
当初雪山神尼前辈收下烟儿为关门弟子,确实是另有一番深意?”
李逍遥低声问道,只是隐隐有种自言自语的感觉,一双大眼也尽显一片凌厉。
“不会……不会吧?
神尼前辈也是一位武林前辈,而且还那般德高望重,就算与柳林山庄有什么恩怨,应该也不至于使上这般手段吧?”
黑色娇影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