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岛建太的目光扫过全场,无人敢与他对视。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积年累月形成的威压,让会议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们得到的情报虽然有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战场星将必然成为一个绞肉机。”鹿岛建太身体微微前倾,手杖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轻响,“第一批冲进去的,要么是炮灰,要么是自以为能火中取栗的赌徒,而我三岛集团可以历经百年风雨,靠的不是热血和冲动,是审时度势,是生存!”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冷冽,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机遇?确实有,但更大的可能是你踏入战场星后就被那个特勒斯文明碾成齑粉!一个势力想要生存和发展,避开无谓的损耗,保存实力,静观其变,才是正确的!”
他看向三川义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蠢货:“三川君,你的武士道精神我很欣赏,但用在错误的地方,就是愚蠢,让你和你的部下毫无价值地死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这就是你想要的机遇和荣耀吗?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判断,比我,比集团智囊团的共同决策更正确?”
三川义雄在那目光下,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自己的信仰被侮辱后强压愤怒的表现。
三岛建太这个小人,难道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深黯论坛上任何国家和民族都在出兵前往战场,而这个卑鄙无耻的懦夫竟然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哼!”
鹿岛建太轻哼一声,收回目光,他重新靠回椅背,姿态悠闲,带着一种明哲保身的精明和冷漠,“传我的命令,三岛集团旗下所有武装力量,没有我的亲笔签署令,严禁靠近‘血门’半步。严密监控全球动向,尤其是那几个不知死活、主力尽出的组织....比如,那个所谓的‘皈义会’。”
他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等他们在里面拼得两败俱伤,等局势明朗,我们再出手摘取胜利果实岂不更加稳妥?这才是上位者的生存之道。”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有赞同三岛建太这种商人利己主义言论的,但更多的人内心却是反对的。
可却没有人站出来出声反对。
之前一个月内,三岛建太早已血腥清洗了不止一波反对他的人。
到了如今,在三岛建太这的积威下,为了家人和生存,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一种压抑而现实的气氛弥漫开来。
一些心怀远征豪情的人,此刻觉得自己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鹿岛建太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正要宣布散会。
可就在这时。
“嗡!~”
一道诡异的波动骤然出现在会议室内。
紧接着,一道声音便清晰的响起:“我刚听到有人说,想摘取胜利果实?”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中,总部大楼顶层的强化玻璃幕墙如同纸糊一般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在窗外的高空之中。
黑衣黑发,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如冰雕,银白色得面具下双眸深邃如同蕴含着一整片冰冷的星海。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就让空间微微扭曲,让会议室内的所有人,包括不可一世的鹿岛建太,都感到呼吸困难,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鹿岛建太瞳孔缩成了针尖,他浑身僵硬,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自然认得这张曾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中的身影。
“白...白戈....?!”他失声尖叫,声音尖利得完全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下意识的恐惧。
白戈的目光淡漠地扫过会议室,最终落在了主座上那抖得如同筛糠般的鹿岛建太身上。
鹿岛建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所有的精明、算计、积威,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最原始的恐惧和卑微。
他腿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戈缓缓抬起手,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噗通!”
鹿岛建太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拍中,连人带椅,以及他面前那象征权力和地位的红木会议桌,轰然倒塌,被死死地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狼狈不堪地啃了一嘴灰尘,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全场死寂。
所有三岛集团的高层全都瘫软在座位上,或跪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之前的现实和算计被绝对的力量碾得粉碎。
白戈悬浮于空,俯视着脚下的蝼蚁,声音依旧平淡,却宣告着无可违逆的意志:
“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些人已经忘了该如何保持敬畏。”
“现在,我回来了。”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刮过每一个人的灵魂。
三川义雄身为前大河会的成员,对于白戈自然更不陌生。
此刻他的表现,甚至比三岛建太还不堪。
打着颤的双膝跪在地上抬起头看一眼白戈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对方认出自己是大河会的人。
白戈缓缓飘入,足尖轻点在被碾成粉末的玻璃碎屑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这寂静却比任何轰鸣都更令人窒息。
被无形巨力压垮的鹿岛建太在废墟中艰难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灰尘和血腥味。
他试图挣扎,但那力量如山岳般不可动摇,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昂贵西装下骨骼发出的细微呻吟。
“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鹿岛建太。”白戈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如水,却冰冷刺骨,“你理解的生存,就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等待掠食者饱食后的残渣?”
鹿岛建太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恐惧几乎撕裂他的理智。
他想求饶,想辩解,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白戈的目光扫过瘫软的三川义雄,以及那些之前心怀远征豪情却不敢发声的人。
“真是卑劣的民族。”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