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予翔,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男人,心中思绪万千。
我好像又一次被他救了.......
说起来,我与他认识其实并不算久,但是我却莫名其妙地被他吸引住了。
事情的最开始,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刚完成刺杀任务,拿到赏金的我正想着去大吃一顿,那天又刚好路过了他抄书的摊子。
一眼看去,他长的也算是眉清目秀。
在那些抄书的摊子之间,他与其他书生不同,他没有那种死板读书的气质,反倒是给我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让我在人群里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他除了身子单薄了些,其实还挺俊的。
“嗯!算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刚呢喃完,就看到有两个书生走向他的摊子,看起来就像是要找茬的样子。
我本就不喜别人欺负弱小,何况这个男子,一看就打不过对面两个找茬的书生,于是我便出手救了他。
这便是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说来也巧,不知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我被官兵追杀之际,看到远处有个房子还有烛火亮起。
我那时没管那么多,只想逃命,便选了这个房子躲藏。
在我靠近那间房子之时,我注意到那个房子里面的人,是我救过的书生,虽然那晚的烛火很微弱,但我还是认出了他。
我心想我也曾救过他,这次就赌一把,他也会救我。
所以便有了那晚我劫持他的事,那时的我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本意也只是想吓一吓他,让他不要泄露我的行踪。
他也很识趣,没让我失望,之后我便因为受重伤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在我发现我的内力尽失那一瞬间,心中其实是很慌乱的。
如今又在一个陌生男子家中,若无武功傍身,是很危险的事。
而且我并不知道我昏迷的时间里他做了什么。
所以在我醒来的前几天我一直不敢轻易睡着,也不敢让他靠近,一连观察了他好几天,发现他没有恶意后,我才敢喝他递给我的药。
在我振作起来后,这个书生好似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便开始与我攀谈起来,就是这个时候,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郑予翔。
就这样,我在郑予翔这里休养,一待就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我也不曾懈怠,每天都会早起练武,锻炼自己。
就在我想着休养好,便回去找师傅和大师姐重新练武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大师姐杀了师傅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我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我还重复看了信件好几次,最终确定自己没看错,我的脑子一下子就宕机了。
缓和片刻,我立刻的做出了决定。
那时的我只想尽快找到大师姐,然后问个清楚,我想知道师傅究竟是不是大师姐杀的。
虽然这么多年来,师傅对其他弟子非常温和,唯独对大师姐一副不喜欢的样子。
但是我觉得,就算是这样,也应该还没有到要杀掉师傅的程度,所以我才想找大师姐问个清楚。
在我离开的那个晚上,我原本想静悄悄的走的,但是不知怎么地,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唤,让我去跟郑予翔告个别。
我本来是不想告别的,但腿脚好似不听自己使唤,还是跑去告别了。
我离开的那天晚上,我也不知怎么地,说出了那些话。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说话好像太鲁莽了了些。
也许是看到郑予翔那个失魂落魄的模样,起了些恶趣味,便说了要娶他的话。
他当时的反应也甚是有趣,好似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玩笑过后,我又想到了师傅的事,觉得自己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六花门门主突然去世,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在虎视眈眈。
六花剑法,是六花门每一任门主的传承剑法,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六花门无人主持,怕是会出现异端。
想到此处,我看着郑予翔的神情越发复杂,我害怕自己以后和他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我当时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其实这三个月相处,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我那时还不确定自己对郑予翔是何感觉。
从郑予翔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来,他喜欢我,还是很明显的喜欢,但是我却无法回应这份感情。
我还是离开了,在我以为和他不会再相遇的时候,命运让我们再次相见。
我没想到他来找我了.......
“我……我有点害怕!”郑予翔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微张,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的眼神紧盯着郑予翔,他的身影在我眼中有些模糊,我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但却只能看到他那略微紧绷的脸部线条。
就在郑予翔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害怕,而是在担心,他在担心我.......
“害怕?怕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和些许的责备。
说实话我并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江湖上的事,他一个书生不该参与进来。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那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要透过我的眼睛看到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心中竟生出一丝好笑。
他平时总是那副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样子,可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过,这种反差却让我觉得他有那么一点可爱。
“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郑予翔没忍住开口询问道。
我心中暗自思忖,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帮上什么忙?
于是我便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能做什么?你能做的就是不要给我添麻烦,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我希望这样的话语能够让他知难而退,毕竟他和我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心中却突然涌起一丝不安。
我不禁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转过身来。
看着郑予翔那略显迷茫和无助的表情,我从怀中掏出一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扔给他,嘱咐道:
“拿着这把匕首,遇到危险时或许能派上用场。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我不敢再停留,快步转身离去。
不出我所料,我前脚刚踏出客栈,二师姐的人后脚就追了上来。
“师妹啊,你如此行色匆匆,究竟是要赶往何处呢?”
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心头一紧,不用回头看,我也能猜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我的二师姐黎焕。
“师傅的死,是不是你做的?那封信也是你写的吧?”我还是不敢相信,二师姐平日温和待人,为何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师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啊?乖乖的告诉二师姐,戚无念的下落,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黎焕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同门师姐师妹便围了上来。
面对师门众人的围堵,我孤身一人自然难以抗衡,最终还是被他们轻易地擒获了。
二师姐将我五花大绑之后,便开始对我严加拷问,她急切地追问着大师姐和六花剑法的下落。
但是这些问题,我确实一无所知。
尽管我一再解释,二师姐却始终对我的话心存疑虑,不肯相信。
毕竟,师傅在世时对我是最为疼爱,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不可能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
而且,大师姐与我关系最为亲密,二师姐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我这一面之词。
这段日子,几乎每天,二师姐都会给我上不同的酷刑,逼我开口。
就在我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大师姐一人杀了回来。
那天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外面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一天一夜,六花门全员覆灭,当我再次见到大师姐的时候,大师姐的衣袍上沾满了血迹。
“大师姐!”我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隐隐约约看到师姐身旁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妹,我来迟了!”戚无念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钟淑芳满脸心疼。
大师姐的话音刚落,我便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天以后了。
睁开双眼,是熟悉的房间......
这竟然是郑予翔的家?我满脸狐疑地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明明记得自己在别的地方啊!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
“嘎吱”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我定睛一看,是郑予翔!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药碗,满脸忧虑地看着我。
当他看到我醒来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激动地大喊起来:“你终于醒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急忙问道:“我师姐呢?她在哪里?”
我隐约记得当时来救我的人还有大师姐,可现在却不见她的身影。
就在我话音未落的时候,房门再次被猛地推开,大师姐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一看到我,立刻大声喊道:“师妹!”
我定睛看向大师姐,瞬间愣住了。
只见大师姐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竟然生出了许多白发,这与我记忆中的大师姐形象大相径庭,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师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我的视线,轻声说道:
“那天我刚刚学会六花剑法,就迫不及待地去报仇,结果根基还没稳固,就遭到了剑法的反噬,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一点小毛病,并无大碍。”
据大师姐所言,师傅的离世并非意外,而是二师姐与其他同门勾结,暗中给师傅下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致使师傅暂时失去了内力。
二师姐趁机对师傅施压,逼迫他交出六花剑谱。
二师姐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要得到六花剑谱,是因为她对门主之位觊觎已久。
只是师傅却并不认可她的能力和品行,认为她心术不正,不适合担任门主一职。
师傅一眼看穿黎焕表面上看似和蔼可亲,但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因此师傅一直对黎焕心存疑虑,不肯将门主之位传于她。
只是让师傅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黎焕竟然暗中收买了其他同门。
她许下重诺,一旦得到六花剑谱,必定会与众人分享。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江湖中,谁不想拥有绝世武功,谁又能抵挡住这巨大的诱惑呢?
六花门门主凭借着一手六花剑法,在江湖中纵横驰骋,无人能敌。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武功高强便意味着地位尊崇,权力滔天。
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同门们又怎能不动心呢?
所以一场对师傅的围剿便开始了。
只是师傅低估了黎焕心狠手辣的程度,趁师傅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给师傅灌下毒药——七日散。
她用解药威胁师傅交出剑谱,师傅本可以用内力把毒药逼出,只是这样会有损经脉。
不到最后时刻,师傅都不想那么做。她对黎焕抱有一丝希望,给了她许多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师傅心里暗自思忖着,或许黎焕会在某个瞬间突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痛改前非。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黎焕的行为却愈发凶狠暴戾,毫无收敛之意。
师傅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心中的失望也与日俱增。
尽管如此,师傅仍然心存侥幸,期待着黎焕能够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
终于到了七日散最后一天的药效时间,师傅下定决心要清理门户的时候。
黎焕却突然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地向师傅求饶。
黎焕哭诉着自己的悔意,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彻底改变。
黎焕知道师傅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利用了这一弱点,试图打动师傅的心。
就在师傅心软的一刹那,黎焕突然暴起,趁师傅毫无防备之际,猛地出手,将师傅杀了。
在师傅死的那天,大师姐带着六花剑谱偷偷跑了。
原来大师姐是师傅一直以来内定的门主人选,师傅虽然平日看起来对大师姐很严厉,但背后会悄悄提点大师姐。
大师姐也一直懂师傅的心思,所以在外人看来师傅与大师姐不和只是假象。
师傅死掉的那一刻,大师姐对同门存的一点同门情谊已经消耗殆尽了。
师傅一生心血都倾注在他们身上,却没想到养出了这样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既然师傅已无法清理门户,那么现在就由她戚无念来完成!
自那以后,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至。大师姐离奇失踪,外界关于大师姐弑师的传闻,也是出自二师姐之口。
大师姐隐匿起来,日夜苦练武艺,终于将六花剑法融会贯通。
学成之后,大师姐毫不犹豫地杀回六花门。
就在大师姐回门的途中,意外撞见了在门外鬼鬼祟祟的郑予翔。
若不是看到郑予翔身上藏着我留给他的匕首,恐怕他的小命早已被大师姐的一剑给断送了。
之后便是大师姐和郑予翔一同把我从师门带回了这里。
“师姐以后打算去哪里?重建六花门吗?”我凝视着师姐那略显憔悴的面庞,心中充满了担忧,轻声问道。
大师姐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不了,一切随缘吧。或许我会去游历四方,看看这世间的风景。”
听到师姐的回答,我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大师姐看向一旁的郑予翔,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你呢,你和这小子的事怎么说?”
大师姐的话音刚落,原本就有些局促不安的郑予翔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的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我见状,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连忙摆手道:“什么我和他的事?师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大师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目光在我和郑予翔之间来回游移。
“行了,行了!本来我还不太确定的,不过现在看你这样子,八成是了!”
“这小子不错的,你昏迷的这些天对你也是照顾有加,人又勤奋上进,你出事的时候还跑那么远去找你,也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这段时间我还去打听了周围邻居对这小子的看法,总的来说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武功,欺负不了你,我挺放心的!”
“不过最重要的还得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喜不喜欢他!”
师姐自顾自的说着,我被师姐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一脸懵的坐在床榻上。
而郑予翔则更加尴尬了,他的脸都熟透了,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模样。
大师姐看着我们两人的窘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房中回荡,让我和郑予翔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大师姐始终陪伴在我身旁,一直到我的伤势康复。
大师姐知道我的内力尽失后,一直四处打听恢复我内力的办法,但一切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起色。
大师姐并没有气馁,她决定放弃继续在此地寻觅,打算去游历大夏,为我寻找恢复内力的方法。
就在大师姐即将启程之际,我和郑予翔成亲了,我和郑予翔简单的举行了一场的婚礼。
大师姐作为我们的长辈,亲自为我们送上了祝福,喝下了那杯敬茶。
大师姐走之前还特意留下了一些与她联系的方式,告诉我若日后遇到困难或需要帮助,随时都可以找到她。
一年过去,我的女儿出生了——郑珞琪。
我的女儿她很聪明,她虽然小小的,但我总感觉她好像什么都懂,不怎么哭闹。
我平常和她说话,她好似都能听懂的样子,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在这一年里,我陆续收到大师姐的来信,里面记载了她去游玩的经历,还有她打听的一些恢复内力的线索。
在我的女儿满月的时候,大师姐回来看过我们一眼,之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面便是最后一面。
三年过去,小琪已经三岁了,那年天气不好闹旱灾,很多地里都没有收成,周围的几个城池也在闹饥荒。
刚开始的我还能去打猎维持一下生计,之后已经没有猎物供我们维持生计,我们全家就只能跟着一起去逃荒。
逃荒之前我只能匆匆忙忙的给大师姐写了一封信,简单交代之后,就出发了。
我们逃荒的路上,让我最担心的是我的女儿,她还小,我害怕她会因为饥荒饿死。
逃荒的路上,我以为女儿会惊慌,会哭喊,没想到她却出奇的懂事,一路上再苦再难她也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哭闹过。
直到我们路过一座城池,那里的官兵说是要招女工,我便怀揣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如一试的心思,去做了女工。
而且那官兵开的条件,刚好又能解燃眉之急,能让珞琪和予翔他们吃上饭,于是我便和予翔商量着要不要去试试,要是出事了,自己还可以凭着一身武艺逃出来。
虽然自己失去了内力,但逃跑还是能做到的。
就这样我跟着那些官兵进了城........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些所谓的女工,不过是为了供里面的县令取乐罢了。
就在进城的第一天晚上,我便想着逃出去,只是路过那个县令的书房,凑巧听到了县令与其他人的对话,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与前朝有关的东西。
我正欲逃跑之时,不小心被巡逻的守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