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倩!那个女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下得去手,你真以为她能帮你!”
“要是真的能帮你,也不会把手伸向我可怜的女儿!”
“妈咪—”
一道虚弱的轻唤打断了女人的歇斯底里。
黎清快速深吸气平复心里的怒火,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笑着回到床边。
“沛沛!你终于醒了!”
“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急切的询问着。
陈诗沛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
她看着眼前的妈妈,又看向另一边的爸爸,黯淡的眼神低了下去。
“妈咪,爹地,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吵架...。”
黎清安抚她的手有些颤抖,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虽然很僵硬。
“沛沛啊,妈咪没有和你爹地吵架。”
“妈咪只是担心你!”
“真的吗?”
陈诗沛看向陈安昌。
陈安昌被黎清瞪了一眼,附和点头,“沛沛,告诉爹地,你是怎么去到碧海情缘酒店的?”
听到这个,陈诗沛面露两秒的茫然,“不是爹地你叫我过去的吗?”
“我!”陈安昌惊愕出声。
黎清也不可置信的紧盯着他,随即露出护犊子的眼神显露警惕。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陈安昌高声否定。
看向妻子,“老婆,你要相信我!我是不可能主动叫沛沛过去接近...!”似是想到什么禁忌,他猛然收住了话音。
陈诗沛皱着眉,满眼肯定的点头,“就是爹地你啊!”
黎清不想理会陈安昌,双手掰过陈诗沛的肩,努力维持着平和的语气。
“沛沛,告诉妈咪,昨天,你爹地都和你说什么了?”
陈诗沛下意识攥紧了胸口处的被子。
“昨天,我在房间里练习钢琴,爹地来敲门,说有一个阿姨的生日宴将在碧海情缘酒店举行,让我换一身衣服过去。”
“还说妈咪你也会去,只是比我晚一些到,让我先过去。”
黎清瞳孔颤了又颤,忍着心里又开始翻涌的怒气问道:“然后你就去了?”
陈诗沛小幅度点了点头,“我到的时候,是一个很眼熟的叔叔来接的我。”
“你知道他是谁吗?”
黎清抓住重点追问。
陈诗沛仔细想了想,随后看向自家爹地,“我在爹地的娱乐城里看见过,但是我不记得他叫什么...。”
黎清狠狠剜了一眼一脸困惑的陈安昌,“沛沛,你还记得什么,都和妈咪说说好不好?”
陈诗沛像是陷入了什么难题迷宫,用力的回想着进入碧海情缘酒店后的一切。
“我记得...我被带到了一间休息室...不对,是一间满是人的宴会厅...也不对...。”
“好像...好像是一个很黑的房间...。”
她有些痛苦的捂着脑袋,“对不起啊妈咪,我记不清了...。”
黎清心疼的将人抱住,“没关系,没关系的沛沛,想不起来咱们就慢慢想。”
陈诗沛靠在她的怀里,闷闷的说道:“妈咪,我好累啊。”
黎清手忙脚乱的将她放回床上,又扯过被子给她盖好。
“累了就睡会儿,别担心,妈咪就在这里陪你,哪儿也不去。”
见女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陈安昌走到妻子黎清身旁,小声说道:“老婆,我真的没有叫沛沛去找她!”
黎清深吸了一口气,给陈诗沛掖了掖被子,起身朝外走去。
“跟我出来!”
陈安昌看了眼自家女儿,无奈的跟着黎清的脚步离开。
走廊里,黎清再也控制不住怒气对他发火。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沛沛都说了,是你!是你这个做爹地的亲口叫她去的碧海情缘酒店!”
“陈安昌,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那一刻会觉得你如此陌生!”
“她也是你的女儿,你的血脉啊!!”
“黎清!”陈安昌也怒了,他这一声怒喝,将黎清震在原地。
黎清眼露震撼,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陈安昌紧紧握着走廊的护栏。
“你给我听好了!”
“我从来没有叫沛沛去过碧海情缘!”
“从来没有!”
他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吐出。
黎清抬手捂着闷得有些发疼的胸口。
“如果不是你,那沛沛怎么会说是你叫她去的?”
“我怎么知道!我还困惑着呢!”陈安昌苦恼挠头。
黎清定了定神,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家里的女佣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两三秒便调整好了状态。
“什么事?”
“太太,门口有一位女士找您,还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是有关小姐的。”
听到事关自己的女儿,黎清也没有多想,立即说道:“快把人迎进来!”
“好的太太。”
不久后,黎清就见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你是…秀姑身边的人!”
应月点头应下,“陈太太你好,秀姑是我师父。”
黎清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露出牵强的笑容,“这位…小师傅,你怎么回来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是关于我女儿的吗!”
不得不说,做母亲的直觉就是准确。
应月没有否定,“陈太太,师父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话落,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三块用红布包裹着的符纸,红色布料上还印着烫金符文。
将其递向站在不远处的黎清。
黎清回头看了一眼陈安昌,随即走向应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刚想开口询问用法,就听应月说了。
“陈太太,这三张符纸,从现在起,让你女儿带在身上,切记,务必戴满三天。”
“当天戴过的符纸必须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烧掉。”
“最后...。”
应月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未说完的话。
黎清急切追问:“最后什么!?”
“小师傅,你尽管说,我一定照做!”
只要是对沛沛好的,她都遵循!
应月叹了口气,没有再隐瞒,“师父让我告诉你,这三天,要是你女儿出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或者说了什么和以往不一样的话,
一定不要相信,最好也不要和她近距离过多接触。”
黎清惊诧的嘴唇微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我女儿已经没事儿了吗?”
陈安昌走上前,搀扶住有些站不稳的黎清。
应月点到为止,没有过多解释,“若无事,三天后你女儿自会‘痊愈’。”
“什么叫若无事?”
黎清急切追问,“那要是有事呢!”
应月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陈太太,我的话已经带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陈安昌和黎清有所反应,果断转身离开。
“你还没说清楚!”
黎清挣脱陈安昌的搀扶追了上去。
刚追到门口,应月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老婆!”
陈安昌担忧的跑上前抱住她颤抖的身体。
黎清为数不多的理智在应月离开后崩溃,眼角流出绝望的泪水,她望着抱着她的丈夫。
“老公啊,沛沛,我们的沛沛该怎么办啊!”
“她是我的命,要是她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
她哭泣着,前一秒那个坚韧模样荡然无存。
“别担心,一切都会有转机的,放心...。”
陈安昌安抚着她,实则越说心里越没有底。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找上来的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黎清停止了哭泣,理智也清醒了许多,将应月带来的其中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符纸叠成小方块,放进陈诗沛脖子上戴着的小挂坠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