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蚊子吗?”
康玄昱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苏浙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防蚊喷雾,自己和自己玩儿的不亦乐乎。
苏浙笑嘻嘻的把防蚊喷雾收起来,抬头问道:“你叫我来干什么?”
“你自己看吧。”
康玄昱也不和他废话,把刚刚收到的文件袋扔到苏浙面前的茶几上。
“你不是说云灵汐完全没有问题吗?她弟弟怎么和江家扯上关系了?”
苏浙闻言不由一惊,“江家?哪个江家?”
“海城江家。”
康玄昱一字一句说道,苏浙更是惊讶不已,忙不迭打开文件袋去看。
那里面是几张机场的照片,云熠从一架私人飞机上走下来,随后和云灵汐拥抱在一起,整个过程都被拍了下来。
而有好几张的背景当中,出现了江常安和江蓉。
作为康玄昱的至交好友,苏浙当然清楚三十年前,康家和江家的那些事儿。
“你的意思是,云家那两姐弟和江家关系匪浅,云灵汐也是江常安派去你家的?”苏浙眨眨眼睛问道。
康玄昱和苏浙都不是公众人物,寻常的大学生可能不认识他们,但如果云灵汐在去之前就将康家人都调查了一遍,那么云灵汐肯定知道苏浙和康玄昱是朋友。
这么说来,在山村里云灵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在那之后一万一晚的住宿费,以及各种名目的收钱行为,都是她故意为之。
“不然呢?”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康玄昱找不到别的理由。
苏浙和康玄昱虽然是朋友,但他对康家上一辈的感情没有兴趣。
此时此刻他脑海中不由浮现起离开村子那天早上,在走山路的时候他被草丛里钻出来的一条蛇咬到了小腿。
是云灵汐一石头砸死了那条蛇,又在附近找了草药,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让他能够坚持到镇子上。
医生见到蛇确定种类之后给他打了血清,他这才得以活命。
即便之前多次敲竹杠的行为都是云灵汐故意的,他被蛇咬到这纯属偶然事件,云灵汐肯定无法事先预料到 。
而她没有因为他是康玄昱的朋友而讨厌他,知道他是去试探她的,更没有对他不管不顾。
由此看来,即便她是江家派去的人,她也是个善良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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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少,这段时间你不出来玩儿,哥儿几个可没意思了。”
“来,恭喜康少重获自由。”
“康少,你那些跑车游艇都被你小叔叔给卖了,你这是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狗屁,卖了之后老子买更好的。”
喧闹的酒吧当中,一众狐朋狗友聚在包厢之内,庆祝着康栖解了禁足。
酒过三巡,康栖起身去洗手间。
对着镜子洗了把脸,让因为酒精而发热的温度稍稍褪去一些,迷迷糊糊的脑子清明了许多。
一段时间不喝酒,身体对酒精的承受能力居然在下降。
康栖嗤笑一声,打定主意这几天多喝酒,把酒量再给练出来。
‘咔嚓……’
忽然,康栖好像听到了一道锁门声。
抬头看去,只见镜子中一道身影从后面走向他。
那道身影一袭黑衣,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让他一时之间看不到他的容貌。
康栖眉头紧缩,刚要回头说话,只见那道身影抬起了头。
和镜中的自己四目相对,微微一笑道:“康少,好久不见呀。”
‘嘣……’
看清楚那张脸后,康栖脑海中那条弦断了。
是他。
那个在游轮上对他出言不逊的贱-人。
“你还活着?”康栖猛地转过头,仔细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
确定了他是人不是鬼。
云熠笑了笑,“康少还没死,我怎么敢死呢?”
年轻俊俏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可他眼底一片冰冷。
云熠往前走了一步,在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注视下,康栖忍不住心生怯意,朝着后面退了退。
可他身后是洗手台,根本无路可退。
倏地,一道亮光在康栖面前闪过。
只见云熠从袖口中抽出一支注射器,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注射器的针头绽放着凛冽的寒光。
注射器内部是透明无色的液体,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成分,但总之不会是好东西就是了。
“你……你要干什么?”
“明知故问。”
云熠话音刚落,一只手擒住康栖的想要阻挡的手腕,另一只手准确无误的将注射器针头刺入了他的脖颈静脉当中。
三秒钟后,注射器内的液体全部输入到他的静脉中。
血液循环,进入身体。
然后,伴随他一生。
云熠看着瘫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张着嘴想要说话,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康栖。
好好享受吧。
康栖想要喊人,可他喉咙发不出声音。
看着云熠转身离开,他的视线也愈发的模糊起来,眼前白花花一片,他想要抓住什么,可手里什么都抓不住。
最后,只能无力的瘫倒下去,闭上了眼睛。
在别人看来,康栖好似昏迷过去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能够感受到卫生间地板的冰凉,也能够听到卫生间外面人来人往的声音。
动不了,看不见也无法说话,但他有感觉,有听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终于响起熟悉的声音。
“哎呀,康少这是怎么了?”
“这是喝太多酒睡过去了吗?”
“刚才是喝了不少的酒,赶快去酒店开个房间,让康少好好休息。”
蠢货,一群蠢货。
看不出来他这是昏迷了吗?送酒店干什么?送他去医院啊。
去医院,医生给他检查身体就能发现他身上的针眼儿,小叔叔知道后一定会派人去查酒吧监控,看到云熠和他一前一后进入卫生间,云熠肯定会无处遁形。
康栖智商难得在线一次,然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却跟不上。
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把他放进去,然后他们就走了继续嗨。
这些蠢货,等他醒了之后一定要一个个去找他们算账。
康栖躺在酒店的床上,那些朋友临走之前还很贴心的为他拉上了窗帘。
醒了睡,睡了醒,没有了光线,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更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康栖度秒如年。
渐渐的,一股恐惧涌上他的心头。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他会不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