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昂闻到饭香踏进屋内，“饿死了，谢途在煮什么，这么香。”
江牧睡了个好觉，看起来精神不错，颇有闲心地开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次该轮到你洗碗。”
夏明昂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在污染区里还要洗碗？”
“这是云昭家，你说要不要洗？”伏姲落后两步进来，看到坐在堂屋的贺光海，神色如常地打招呼。
大家都已经知道黑影和云昭的关系。
对着贺光海，没一个人投去打量的目光，反而将他当作正常人，该干嘛干嘛。
“你们都是昭昭的朋友吧，随便坐。”
比起谢途，贺光海对三人的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笑着招呼他们。
云昭心底记着给伏姲做疏导，冲她招手，“饭还没好，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
伏姲会意，提着加特林拐进隔壁屋子。
等两人出来，早饭已经端上桌，简单的稀饭配榨菜。
夏明昂闻到的香味，是给贺光海弄的肉罐头。
谢途将罐头的肉泥做成了肉丸子，放了油煎至表面金黄酥脆。
因是贺光海屯的食物，且他是畸变种，只能吃这些东西。
谢途按照他昨晚的饭量，又想到云昭也要吃，开了四个罐头。
但夏明昂就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主，直接开口问：“叔，我们能吃不？”
他这声叔叫得自然，贺光海反而愣了一下。
毕竟这些人都是S级，各个都是顶尖的存在，放在以前，他连见这些人的资格都没有。
“吃吧，不够的话再开几个罐头。”
贺光海率先给云昭夹了个丸子，对她说道：“叔叔屯了很多，昨晚见到你太高兴，都忘记问你吃不吃肉了。”
他只是这么说，怎么可能忘。
毕竟是罐头，打开后有股防腐剂的味道。
他记得昭昭小时候不太喜欢吃肉。
她娇气得很，嫌变异动物肉有股怪味，每次都得他们几个轮流哄着，或者讲故事分散她的注意力，才肯赏脸吃一点。
“我现在爱吃肉了，谢途做的肉特别好吃。”
云昭也往贺光海碗里夹了两块，“叔叔你快尝尝。”
贺光海‘嗯’了一声，将肉丸子送进嘴里吃了。
吃完也没说好吃不好吃。
云昭盯着看了一会儿，不敢再问。
每只畸变种变异的方向不同，她不知叔叔的味蕾是尝不出味道，还是在故意冷落谢途。
但早饭是谢途辛苦做的。
她觉得自己夹在中间，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又给谢途夹了块丸子。
谢途放桌下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示意没事。
他全程神色如常，动筷也不碰那两盘肉，就这么喝着白米粥，等着云昭给他夹菜。
小饭桌坐不下六个人，江牧和伏姲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夹着菜去了门外吃。
反正人家长辈考验女婿，和他们没关系。
这顿早饭吃得很微妙。
“开会吧。”
云昭率先放下筷子，开口道：“先为昨天的事抱歉，当时我看到青山镇，没控制住自己，让大家担心了。”
江牧听见声音重新进来，将饭碗往桌上一搁置，懒懒道：“光嘴上道歉？要不等小队解散后，免费疏导十次？”
云昭：“……”
5S小队只是因为任务成立的临时队伍，日后他们自然要回归各自基地的。
云昭表情认真，“十次就是五万积分，你这叫趁火打劫。”
江牧悠悠道：“那你这道歉没诚意啊。”
谢途慢条斯理地接话，“十次免费和以后涨价至两万积分，你自己选。”
江牧轻嗤一声，“两万？你怎么不去抢，等回去就让基地制定反垄断法。”
谢途：“随意。”
“开会说正事，一个个的都不缺积分扯这些干嘛。”
伏姲没好气道：“先谈谈这里面的情况，你们都找到了哪些线索？”
夏明昂瘫在凳子上，“叔说六号有六个守门人，但我们现在并不清楚，是否包含四号在内。”
话音落下，所有人看向贺光海。
贺光海点头，“包括。”
夏明昂呼了口气，“那现在还有五个守门人。”
“云昭此前猜测了其中两个。”
说话的是江牧，谈及正事，他神态又变得正经起来，“红眼睛和沈映。”
听到“沈映”这个名字，伏姲的反应极大。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谢途，“沈映？是我知道的那个沈映？”
谢途在她的注视下颔首：“是她，她出现在这里，代表源头可能就在这里。”
事已至此，总要将事情说清楚。
他简单将丹顶鹤团队的事做了一下说明。
伏姲参与过111和320号任务，稍微细想片刻便明白过来，“所以曙光基地的先辈们，是为了寻找源头牺牲的？”
这样就说得通了。
难怪111号会主动开门放他们离开。
320号的守门人又协助他们干掉了机器守门人。
如果沈映能保留理智，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助力。
至于源头的位置……
伏姲看向贺光海，“叔清不清楚这点？”
听着夏明昂这样称呼，她几乎没做思考脱口而出。
污染区里没有时间概念。
贺光海的容貌与多年前没什么变化，除了有些胡子拉碴的，认真看起来和他们像是同辈。
喊出声后才发现有些别扭。
贺光海摇头，“我不清楚你们所说的源头是什么东西。”
他又解释：“这里面很大，有些地方我没法过去。”
“我一旦踏入某个域，会立刻被守门人察觉，但它们看畸变种就像看蝼蚁，大多时候不太在意我的动向。”
“只不过，如果我的行动轨迹脱离它们的设定，做出不符合域中的行为，轻则会遭到驱离，重则会被杀掉。”
拥有理智的畸变种，在污染区内是绝对的异类。
云昭心下一紧。
现在才得知叔叔竟然在冒着生命危险救人。
“所以你平时只在一些固定区域活动？”夏明昂问道。
贺光海：“也不算，我有时也会去远一点的地方，每个守门人的特征都很明显，想要区别是谁的地盘很容易。”
说着贺光海为他们讲解，“有个守门人很喜欢热闹，它的域都是一些大城市，生活着非常多的畸变种，还有一个守门人癖好独特，域中地貌千奇百怪，嗯，就是困住谢途的那个……”
“另外有一处，里面的场景奇奇怪怪，隔很短的时间就会发生变化。”
他指了指夏明昂，“就是我遇到他的地方。”
“还有处藤蔓生长之地，它的地盘面积最大，一直在扩散，时常吞并其他守门人，所以在其他域看到藤蔓是正常的，它的域气候属于温带气候，非常合适藤蔓生长，也很好区分。”
贺光海并不知道那藤蔓叫做避役藤。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最后一位守门人……很神秘，它的地盘我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