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宥泽垂眸盯着这个盒子，一时间有些沉默。
陈最开口道：“看您这意思，是提前知道里面是什么？”
“嗯，每年都有，”
“能拆开吗？”
楼宥泽抬眼道：“这么好奇？”
“嗯，确实有点好奇，路上我就想拆开看看，”陈最笑着说道。
“那怎么没拆呢，”
楼宥泽说道，手上动作也没停，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缓缓的划开盒子上的包装，一点点的拆开。
包装纸拆开，露出里面的盒子。
木色暗红，肌理细腻得几乎看不见纹路，边角被打磨得圆润如玉，指尖抚过只觉一片顺滑，竟连半点毛刺都寻不到。
这一看就是好东西，里面是什么。
陈最随手摸过去，“打开？”
楼宥泽挑了挑眉。
轻轻掀开盒盖时，听不到一丝木头摩擦的声响，只闻到一缕极淡的香气漫出来，像是檀香混着陈年宣纸的味道。
盒内铺着层暗紫色的绒布，上面是棋子，黑白分列两排。
“棋啊，”
陈最笑了笑，“爷爷是真有意思，怎么会有人送礼送这个....”
“每一年都是这个？”
“差不多，”
陈最无语，就算再怎么喜欢下棋，也不可能一年换一个棋盘吧，慕容恪怎么想的。
“棋盘啊，”
明熙端着茶壶走过来，盯着盒子看了看，笑着说：“之前慕容爷爷说有个棋盘要送您，我以为开玩笑呢，”
“没想到哥你还真带回来了，”
陈最笑笑：“他可从不开玩笑，”
“哥，能在家待几天？”
陈最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叹了口气，“初五下午就得走，”
“那岂不是后天，这么急，”
“辛县那边还有工作...早点过去后面不至于手忙脚乱，”
明熙看了楼宥泽一眼，默默的没说话。
“哥，团团软软的照片带了吗，”
陈最把背包拉过来，打开最外侧的拉链，从里面取出几张照片。
明熙拿过照片，坐在楼宥泽这边，把照片递到他面前，“爸，你快看，这是个女孩，跟男孩长得一样，可爱不，”
楼宥泽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又看了一眼陈最，“不像你啊，”
陈最啧了声：“刚满月的孩子，眉眼都没长好，不过鼻子和嘴巴像我，你再仔细看看...”
楼宥泽笑了声，低头接着看，其实刚才就看出来了，除了眼睛，其他眉眼都是他的影子。
“哥，那个塞西莉亚来的时候还问你来着，”
明熙又挪到陈最身边坐下，跟他说之前的事，“离开的时候还给你留了礼物，”
“给我留了礼物？”
陈最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不知道，招待那边的同志陪着她逛的，”
明熙站起身，走到柜子前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呐，就是这个....”
陈最晃了晃小盒子，里面传出叮里咣啷的声音，“听着像是金属...”
他拆开看了看，里面是一把很精致的小刀。
“嗤，这....水果刀？”
比军用匕首还小一截，也不知道能切什么。
明熙有些疑惑：“这玩意也不实用啊，她送你这个做什么，”
送兵器，好像也没什么好的寓意吧。
陈最在手间转了转匕首，短小，用着也不怎么趁手，只是刀柄上有个字。
他啧了声，指了指上面的字，“珩....”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明熙撇撇嘴，Y国人送礼真没忌讳。
陈最把匕首塞进背包，看向明熙，“Y国那边还真让她来的，”
“嗯，还有她母亲身边的一个女史，”
明熙：“沟通环节之前都谈好了，这次签订细则，哥，你说的对，埃莉诺就是想培养这个女儿，”
“你是不知道Y媒那边怎么吹捧的，”
“我在港都看到了，欸，我们这边那篇稿子谁写的？还挺诙谐....”
明熙笑着说：“外交部一个干事写的，写的不错...”
“欸港都那边....”
两人聊了几句，也不知是哪句话提醒了楼宥泽，他出声道：“明熙，你去安排一下晚饭，”
随后又看向陈最，“你跟我来趟书房，”
“哦好，”
陈最冲明熙摆摆手，跟在他身后走进书房。
楼宥泽走进书房后，指了指书桌，“上面有一份河南那边送上来的报告，你找找，”
陈最怔了一秒，敛眸笑了笑，来到书桌前，从一沓文件里翻了翻。
他拿着自己找出来的文件，走到楼宥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好像没有辛县的数据，”
楼宥泽笑了，“这种汇报，一直都是以市级为单位汇总，再以省级的名义送上来的，辛县的数据....也有，只是参考示例，”
陈最快速的看完这份报告，抬眼看向他，“您让我看这个，是有什么指示吗？”
楼宥泽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觉得辛县那边的问题，几年能改善？”
“短时间内彻底改善不可能，只能做出个模子来，之后跟着时代变化进行适当调整....”
楼宥泽笑了，“哪个地区都是这样的，”
“在你看来，还需要几年？”
陈最想了想辛县那边的事，“一两年...”
“培养出一个听话的接任者，按照我计划的....”
楼宥泽听着他的规划，眼底偶尔露出浅淡的笑意，出声附和两句。
“塞西莉亚一直在明熙耳边夸你，Y国的女史来我这里拿签字的时候，也跟我表达了埃莉诺女士对你的欣赏...你在Y国，到底跟她们聊了什么，”
陈最：“这么明显的上眼药...您不会上心了吧，”
听了这句话，楼宥泽蓦地笑出声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真的好奇，”
陈最：“就是聊了点Y国那边的问题，不过我只解析问题，没给解决办法，”
“没给一点建设性的东西，她们为什么对你印象这么好，”
陈最撇撇嘴，“那证明我说的话，说到她们心坎上了，Y国那边的问题很严重...伯伯，你是不知道，埃莉诺当时看我的眼神里，都有杀意，可吓死我了，”
楼宥泽幽幽盯着他，目光有些无奈，“别作怪，”
“海军那边递上来的驻军报告，你看看....”
陈最也没矫情，接过文件直接翻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