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云充媛话锋一转,紧接着便是一个“但是”,仿佛这个词是她早已准备好的一样。
“但是她的错误自有她自己负责,让我恨的是你怎么没有死?”,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妘姝耳边炸响,云充媛的声音异常尖锐,其中蕴含的恨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云充媛的脸色也在瞬间发生了剧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此刻变得异常狰狞,扭曲的五官让人几乎认不出她本来的模样。
然而,面对云充媛如此激烈的反应,妘姝却显得异常淡定。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妘姝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她并没有因为云充媛的话语而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看着云充媛在那里歇斯底里地表演。
“徐如意没有做好事情,留下你在外面逍遥,还把我害成这样,她该死,你更该死……”,云充媛的情绪愈发失控,她的话语也越来越疯狂,整个人看上去完全失去了理智,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妘姝看着云充媛这副疯狂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她并没有笑出声来,只是继续默默地看着云充媛,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这种情况或许很多人都曾经历过,当你在那里拼命努力、辛勤付出的时候,别人却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偶尔还会像看耍猴一样对你指指点点。这种感觉无疑是非常糟糕的,会让人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委屈。
没有人能猜到你会有怎样的反应,但云充媛却是真真切切地爆发了。只见她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张牙舞爪地径直朝妘姝猛扑过去,那架势仿佛要将妘姝生吞活剥一般。
她的手如同鹰爪一般,目标明确且凶狠,首先便是妘姝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紧接着便是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庞。
通常来说,女人之间的打斗往往都遵循着一种固定的模式。若是假意争斗,无非就是互相推搡,你推我一下,我再回敬你一下。然而,一旦动起真格来,双方的第一反应必定是去抓对方的头发。毕竟,谁能成功抓住对方的头发,谁就能在这场争斗中占据绝对的主动。
显然,云充媛深谙此道。只可惜,她这次却是看走了眼,选错了对手。
面对云充媛的猛扑,妘姝并未惊慌失措。她只是不慌不忙地将一条腿伸直,恰到好处地顶在了云充媛的胸腹之间。这一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不仅巧妙地化解了云充媛的攻势,还让她进退不得,只能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双手,却始终无法触及妘姝分毫。
紧接着,妘姝稍稍收回脚掌,然后微微发力,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脚,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云充媛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猛地一推,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最终一个屁股墩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石凳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充媛有些发懵。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突然将目光投向妘姝,满脸狐疑地问道:“你……你会武道?”
妘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潇洒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将伸出的腿收了回来。她轻轻地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
做完这些,妘姝才悠然地开口说道:“我可没有动用武道的力量哦,不过是运用了一些发力的技巧罢了。毕竟在边疆那种地方,碰到的人大多都是些不讲道理的,自己多少还是得会那么一点点,哪怕只是看着吓人也好啊。”
云充媛显然对妘姝所说的话一知半解,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忌惮之色,原本疯狂的神情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原来如此,难怪你一旦逃脱,他们那些蠢货就完全找不到你的踪迹了。”,云充媛若有所思地说道。
然而,妘姝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她直截了当地再次发问:“你特意找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你这番表演吗?”
云充媛听到妘姝的质问,瞬间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如果不是她没有梳妆打扮,单从姿态上看,她一下子就恢复到了原本作为充媛时的模样。
只见她微微翘起右手的尾指,轻轻叹息一声:“真是可惜啊,这里竟然没有茶。”
妘姝对云充媛的举动视若无睹,她的语气依旧淡然:“我可不是来喝茶的。”
“好。”,云充媛轻声叹息,仿佛对眼前之人的命运感到惋惜,“可惜啊,你就要死了。”
然而,面对云充媛的话语,妘姝却表现得异常平静。她的目光如同深潭一般,毫无波澜,似乎根本没有被对方的言语所影响。
妘姝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你不会武道,也不会用毒,迄今为止,所能仰仗的无非就是一些计谋罢了。然而,任何计谋都必然存在破绽,只要能够洞悉这些破绽,那么它便如同纸糊的老虎一般,毫无杀伤力可言。”
云充媛闻言,却是轻笑出声。她的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嘲讽与不屑,仿佛在嘲笑妘姝的天真。
云充媛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了当年那个宛如白莲花般纯洁的堂姐。那时的堂姐,心地善良,毫无心机,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而云充媛,则巧妙地设下了一个陷阱,让堂姐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陷入其中。
堂姐虽然意识到了危险,但无论怎样挣扎,都只是让自己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只能选择以自杀来结束这痛苦的折磨。
然而,堂姐的死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相反,她背负上了一个恶名,甚至连身为皇上的夫君都无法庇护她。
回想起这段往事,云充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之情。那的确是一件让她感到无比畅快的事情,也是一个完美的陷阱所能带来的最佳效果。
稍稍品味过曾经的种种后,云充媛这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妘姝身上,嘴角依然挂着那丝淡淡的笑容,缓声道:“在这世上,用刀剑、毒药杀人,永远都只能算是下乘手段。真正的杀人方法,很多时候仅仅只需要一句话。”
“不错,云充媛,你居然进来后境界高了不少,若是你出去了的话,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妖妃呢。”,妘姝面带微笑,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云充媛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谦逊的笑容,向妘姝微微点头,然后用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你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话吗?”
妘姝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若想说,迟早都会说的;若不想说,我即便如何追问,你恐怕也不会吐露半句。”,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云充媛闻言,心中不禁一滞,原本准备好的话语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半晌都未能说出口。她瞪大眼睛看着妘姝,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最终只能气鼓鼓地说道:“想不到你的嘴皮子也挺厉害的。”
妘姝嘴角的笑容并未因云充媛的话而有丝毫变化,她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多谢夸奖。”
云充媛见状,心中愈发觉得有些憋气,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云充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说实在话,如果你进宫做妃子的话,以你的容貌和才情,日后说不定真能让他将你扶为皇后呢。”
妘姝闻言,脸色依旧平静如水,她淡淡地回答道:“我对这些并不稀罕。”,言语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云充媛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对方流露出一丝想要成为妃子的念头,她就会毫不留情地踩上一脚,然后用严厉的语气告诉她:“就凭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当上妃子!”,她要让对方知道,在这个宫廷里,她云充媛可不是好惹的。
然而,让云充媛感到意外的是,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她不禁感到有些惋惜,就好像自己全力挥出的拳头突然打在了空处,那种失落感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云充媛不甘心地将目光再次投向妘姝,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破绽,看看她是否真的对成为皇后、母仪天下这样的事情毫无兴趣。可是,当她凝视着妘姝时,却只看到了一片淡然,仿佛妘姝完全超脱于世俗之外,对这些名利毫不在意。
云充媛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妘姝。对方显然对这些权力和地位并不感兴趣,她所追求的或许是一种自由自在、逍遥世间的生活。
想通了这一点后,云充媛的心思立刻发生了变化。既然妘姝如此渴望自由,那么她就要想办法将妘姝从这种自由的状态中拉下来。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皇权更强大呢?只要将妘姝卷入宫廷的权力斗争中,她应该就再也无法随心所欲了吧。
因此,她决定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毫不掩饰地将其展示出来。“既然你对这一招毫无兴趣,那我也不再隐瞒了。我现在就把那句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吧。”
“哦?我倒是很想听听呢。”,妘姝的语气依旧淡然,似乎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所影响。
云充媛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接着说道:“我会告诉所有人,我已经将皇后与姜羽晨之间的情诗和情书都交给你了。”,说这话时,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妘姝,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妘姝听完这句话,心中顿时一紧,她立刻明白了云充媛的阴险用心。在皇城内外,众人皆知这件事情是皇上姜立地心中的一根刺,犹如老虎的屁股一般,谁敢去触碰,必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如果云充媛真的这样说出去,那么姜立地恐怕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拿下,然后再想办法消除这件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而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杀人灭口往往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事情的真相已经不再重要,关键是要防患于未然,不能让可能知道的人有机会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妘姝心中不禁感叹,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无中生有之计啊!即使当时给了自己解释的机会,恐怕也难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尽管妘姝早已洞悉云充媛的阴险毒计,但想要化解这一困境,却绝非易事。她深知,在辩解时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落入自我证明的陷阱,否则无论怎样都难以翻身。
云充媛眼见妘姝沉默不语,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她暗自思忖道:“就算我如今身处冷宫,要想取你性命,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罢了。”
然而,妘姝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心中已然有了应对之策。只见她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呢,你那些所谓的证据究竟放在何处呢?不妨直接告诉我吧,如此一来,岂不是更显真实可信?”
云充媛完全没有想到妘姝会如此回应,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可现在却突然发现局势变得有些难以掌控。
她紧紧地盯着妘姝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目光中找到一丝心虚的迹象。然而,令云充媛感到失望的是,她在妘姝的眼中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云充媛的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她心想:“换作其他人,遇到我这一招,恐怕早就被吓得半死了。可这个妘姝到底是真的不懂这些呢,还是她心里真的有底气,竟然能表现得如此镇定?”
在恼怒之余,云充媛脱口而出道:“没有。”
妘姝微微一笑,似乎对云充媛的回答早有预料。她轻声说道:“原来你没有呀。如果到时候皇上问起来,我就直说你说的没有好了。反正没有实物,也查无实证,这样对大家都好,皆大欢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