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口气,向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去睡觉吧。”
“那你……不要我了吗?”
她说着,也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从我肩膀伸了过来。
“没说不要你,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对谁都多疑,不单单针对你。”
杨子终于又恢复了笑容,娇滴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要我了吗?”
“没什么心情,睡觉去吧。”
“就是没心情才更应该要啊!你不用动,我全自动。”
“睡觉去吧。”我严肃道。
杨子这才乖乖地“哦”了一声,有些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卧室。
我拿起烟点上一支,猛地吸了几口,气血慢慢回落。
希望是我想多了,从杨子到我身边后这段时间,她确实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也许像她这种身世,再加上从出社会就在夜店的人来说,本身就没有那么单纯。
我相信她肯定有自己的秘密,但应该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在这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她。
次日早上,我习惯在吃饭的时候将电视打开,听当天的晨间新闻。
其实这个习惯,我在监狱里就有了,那时候我们每天都会组织观看新闻。
一开我并不习惯看新闻,总觉得枯燥,还是那些打打杀杀的武打片更好看。
可后来就被义父骂了,他告诉我能在新闻中了解到很多新的讯息。
就这样,这个习惯我持续了八年,到现在也一样保持着这个习惯。
可就在今天早上的晨间新闻里,我忽然听见这样一点讯息。
“香江知名商人,港英总署议员余德江于今日凌晨跳楼身亡,警方已介入,根据余德江跳楼前留下的遗书,警方现初步查明此次事件属于自杀行为。”
这条新闻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立刻走到电视机前,仔细看着这条新闻。
新闻中的画面已经转到殡仪馆,不少记者的簇拥下,看见了高翰出现在镜头前。
他将记者们拦在门口,说道:“各位,余先生的突发状况我们倍感惋惜,我们也会积极配合警方查清楚真相。”
这时,又有记者问道:“高总,据悉您是余先生重金聘请管理德江集团,那么现在他意外去世了,德江集团的归属问题何去何从呢?”
高翰似乎早已经心里有谱了,他不疾不徐的回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们集团也会尽快开会落实,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一定处理好这件事情,给社会、给所有德江集团的股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人不是那天给了我一巴掌那王八蛋吗?”杨子突然凑过来,盯着电视画面嗤之以鼻的说道。
“谁呀、谁呀?”
小满也跟着凑过来,看着电视里的高翰说道:“就他就他!哥哥,这是出啥事了?”
看来是要变天了,这余德江哪里是跳楼自杀的,这应该是左二爷的手段吧。
果然就是一颗棋子啊,任由他多大的威风,什么港英总署的高层。
说白了,当他失去利用价值后,就是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而高翰,正是第二个余德江。
表面上他是被余德江请来公司的,不过依我看,这个人的身份还真的有些蹊跷了。
我之前也怀疑过他可能是红门安排的,可是余德江的死让我怀疑了。
我向杨子和小满挥了挥手:“行了吃饭去吧,跟咱们没关系。”
小满努了努嘴,无关紧要地坐回了餐桌。
杨子却还站在我身边,继续看着新闻画面,说道:“这个高翰怕是要继承德江集团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哦!”
“这还不简单?他这都替德江集团发言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别瞎猜了,吃饭去吧。”
我也坐回餐桌,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包括这个高翰,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在香江这边的后台究竟是谁?
一开始我怀疑是红门安排来取代余德江的,可现在看来不太像啊!
因为余德江转出去的那些资金,如果红门知道,那昨天我给左二爷那份资料不会让他如此大动干戈。
甚至,这么快就解决掉了余德江。
显然红门不知情,可这些资金的流向都是指向台岛,那么也就是说和高翰是有一定关系的。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确定高翰和红门是没有关系的。
可什么势力能让他敢和红门对抗呢?
在香江,还有这样一股势力吗?
吃完饭,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情。
还有明天的那场会议,宋青山说也会有德江集团参加,德江集团又为什么会参加这种竞标?
我斗胆猜想,该不会这个高翰实际上是杨家的人吧?
没有证据,我也不敢瞎猜。
或许这一切明天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是林浅打来的,估计也是为余德江这事儿找我。
我走到外面院子里,接通了她的电话。
“喂,林sir,这么早打电话做什么?”
“余德江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也刚看见新闻。”
“你知道他的死因吗?”
“新闻上不是说跳楼自杀吗?”
林浅冷笑道:“你觉得可能吗?余德江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有钱有权,他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这人呐,一旦想不通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啊!”
林浅却很严肃的说道:“江禾,你真的不知道真相吗?这件事情背后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我叹口气说道:“那林sir你说会是怎样?”
“余德江这种人说没就没了,这说明什么?”
他停顿一下,又自问自答的说道:“说明他背后还有更猖狂的人,而他只是一颗棋子,对吗?”
“我跟你说过了,这些事情你不要再纠缠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给你师哥间接报仇了,不是么?”
林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显得有些沉重。
“报仇?”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和嘲讽,“如果我师哥的死,只是换来另一条人命,那这算什么报仇?这不过是更大的罪恶掩盖了之前的罪恶罢了。”
她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了我一下。
“江禾,”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极其认真,“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余德江的死太蹊跷了。”
“我也知道我现在可能做不了什么,甚至我的调查权限都被限制了,但我不想糊里糊涂的!我师哥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余德江……他就算该死,也不该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死法!”
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无力感和不甘心。
作为一个阿sir,明明察觉到了疑点,却无法深入调查,这种憋屈我懂。
但我不能告诉她真相。
左二爷的手段,远超她的想象。
她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吴迪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