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
徐义明苟在大树后面,鬼鬼祟祟地偷看着散步的段清扬和贺祺然。
他身边是被迫陪伴的陆怀。陆怀本来打着乒乓球,结果就被徐义明拉过来了。
山阳一中建校时间很长,学校里种着的树木花草都有好些年的历史了,他们现在躲在一棵百年榕树后,很轻易就被遮住了。
陆怀不明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很早就答应贺祺然,不再掺和他和段清扬之间的事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一遍,我以为自己进入循环了。”
徐义明忙里偷闲看了陆怀一眼,语气淡淡:“过个明路而已,再说了,我嘴上答应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陆怀啧啧称奇:“这种不要脸的程度,我只能甘拜下风。”
徐义明依旧理直气壮:“言而有信是君子所为,我是小人。”
“古风小人,居然还会用成语,不像你的作风啊。”陆怀打了个哈欠,被热得忍不住用手扇风。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在小道里散步的两人,忍不住吐槽:“这就是热恋期吗?这种天气还能在小道里散步。”
徐义明可听不得这种话,他有自己的坚持:“他们现在还没有在一起,说话严谨一点。”
陆怀翻了个白眼,不明白徐义明为什么还要坚持:“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坚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们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徐义明有自己的倔强:“我没听见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陆怀:“别说这个了,等会老郭真抓到他俩的现行了,就完蛋了。”
徐义明假装自己没有听见。他依旧固执地盯着两人的背影,陆怀有些烦躁,却还是陪在徐义明身边。梁逸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徐义明背后,他对着陆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猛地拍了一下徐义明的肩膀。
徐义明吓得快要跳起来。徐义明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段清扬若有所思地回头,身后只有一棵静静伫立的古老榕树。
他和贺祺然并没有走太远,毕竟这边再往前走就是体育老师们的办公室,不太合适。虽然他们两个男生在小道上散步有些奇怪,但远没有到让人怀疑的地步。山阳一中内有沿着围墙的小道,平常也有不少人会沿着小道散步,今天是个天气合适的阴天,凉风习习。
段清扬回头没有看到人,贺祺然也停下了脚步,眼神询问。
段清扬虽然没有看到人,但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在跟着他们。段清扬并没有拆穿徐义明,甚至还帮徐义明打掩护,笑着摇了摇头,推着贺祺然去教室:“不是要进全校前八十吗,我记得你今天还有一道题不会,我帮你看看怎么样?”
等到段清扬和贺祺然离开,徐义明才松了一口气,他踹了梁逸铭一脚,看起来有些气愤:“你是不是有毛病,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梁逸铭耸耸肩,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再说了,是你鬼鬼祟祟的,本来就是在做亏心事,所以才会被吓到吧?”
徐义明当然不会承认:“你自己心脏,看谁都觉得在做亏心事。”
梁逸铭不跟他掰扯:“是吗?那段清扬回头,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不如我去问问他?”
徐义明苦哈哈地拦住梁逸铭:“你别去,我没做什么,你不觉得段清扬和祺哥走的有点太近了吗?”
梁逸铭一脸“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有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段清扬第一天遇见贺祺然就完全沦陷了。”
作为人尽皆知的海王,提起这件事,梁逸铭的语气很是自然,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谁都能看出来,段清扬想要泡他。”
徐义明恨不得捂住梁逸铭这张口无遮拦的嘴:“闭嘴,你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
梁逸铭和陆怀一样觉得奇怪:“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吗,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
徐义明能说自己发现贺祺然的态度不太对吗?那不是给段清扬递机会吗?徐义明当然不会这么说,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贺阿婆不想祺哥那么早被人骗走,你们不知道,祺哥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他爸妈恋爱结婚的年纪太早,所以后面……反正不太好说。贺阿婆看到了祺哥父母的悲剧,所以不想祺哥那么早接触情情爱爱。贺阿婆委托了我看着祺哥,易舒彧也知道这件事。”
贺祺然的家庭情况,梁逸铭知道的比陆怀多,陆怀只是从贺祺然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父母离异,谁都不待见贺祺然,所以贺祺然很早就跟着贺阿婆住,和父母感情淡薄。陆怀并没有打探贺祺然隐私的意思,但徐义明能说出来的,大多都是真的。
陆怀的脸色严肃了一点:“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需要注意一点。”
对于陆怀而言,贺祺然的印象分比段清扬要高,真让陆怀进行选择,他理所当然地会选择贺祺然。
梁逸铭觉得事情并不是徐义明说的这样,但徐义明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提起了易舒彧,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在徐义明一行人犹豫不定的时候,段清扬已经带着贺祺然回了教室。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凉爽,没有一点五月的炎热,按照天气预报的说法,有极大可能会下雨。
教室外突然狂风大作,贺祺然从窗户望向外面,有些担心还在外面的同学。
段清扬却不以为意:“然然,不要把他们当成小孩,他们是下了雨会往房间里跑,饿了会自己吃饭的年纪了,别管他们。”
丞星秋正好回了教室,听见段清扬这么哄着贺祺然。丞星秋的眉眼冷淡,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敌意和仇视,她若无其事地拿着作业走向了贺祺然。
尽管上次陈叶黎和丞星秋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但丞星秋并不死心,她依旧头铁地想要靠近贺祺然,颇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段清扬知道丞星秋对贺祺然的小心思,但他并没有点破。贺祺然对女生总是客气疏离的,面对咋咋呼呼爱闯祸的陈叶黎和高冷但热衷吐槽的宁夏瑶时才好一点。丞星秋明显不在他的朋友范围内,所以尽管丞星秋早就在贺祺然面前过了名字,也知道丞星秋不怀好意,但贺祺然对待丞星秋时依旧礼貌。
丞星秋日常是温婉可人的模样,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贺祺然,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道题目不会做,可以问问你吗?”
贺祺然并没有拒绝:“我可以先帮你看看,实在不会的话,我可以问问段清扬。”
段清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丞星秋:“怎么不来问我?我可是一定会做的。”
不怪段清扬自大,毕竟丞星秋来问的是物理题,段清扬的物理很好,连竞赛题都能答得很好,这种普通的作业对他而言当然是没有挑战的。
丞星秋的理由无懈可击:“因为班上没有人能听懂你讲的题目。”
段清扬挑眉,像是察觉到了丞星秋口中的漏洞,他倚着贺祺然的桌子,弯着腰勾着贺祺然的肩膀,语气带笑:“可是然然就能听懂啊。”
丞星秋:……没提贺祺然能听懂就是怕出现这种炫耀的情况,段清扬这个贱人。
丞星秋内心骂着段清扬,脸上却扬起一个歉意的笑:“是我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段清扬满意地笑了笑:“所以我和然然才是天生一对,只有他能听懂我说的题目。”
丞星秋:……果然还是该锤爆他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