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樱花在棺盖上忽明忽暗,像一颗被幽篆符火强行吊住的心脏。
凌玖落在石台边缘,能量自爪尖泻下,瞬间铺满三阶石台,把最后几缕幽篆符纹尽数碾碎。
咔——
灵晶失去光泽,裂成碎粉,一道细微的叹息从水晶棺内传出。
棺中女子睫毛轻颤,胸口那朵血樱随之收缩,花瓣边缘渗出暗红血珠,沿着符纹脉络缓缓滴落。
血珠落在黑曜石井底,发出“嗒嗒”轻响,竟像倒计时。
逸月甩动星河咏叹,“要直接毁掉吗?”
血珠滴落第七声时,水晶棺内的女子睫毛猛然掀开。
那是一双幽绿的竖瞳,像极夜最深处的磷火,瞬间把井底映成惨绿。
咔!
棺盖崩裂成无数锋利晶片,却未四散,而是被无形力量牵引,悬停于空,像一柄柄倒悬的匕首。
女子缓缓坐起,苍白肌肤下的血管浮现出幽篆符纹,与胸口血樱相连,随心跳明灭。
她开口,声音却像千百只虫翅同时震动:“扰我沉眠者……献骨为灯,献血为……”
语毕,凌玖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告知他任务已经完成。
凌玖眉头一挑,心想着:“这家伙就是幕后主使啊。”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瑞炽站在一旁,放下自己的爪子,不耐烦的说道:“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区区八阶还敢大放厥词。”
巴掌声在倒悬的井壁间炸出清脆回响。
女子被抽得侧过脸,苍白的面颊浮出四条赤红痕迹。
她幽绿的竖瞳剧烈收缩,似没料到有生物敢如此放肆。
瑞炽甩甩爪尖,火星冒出,“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烧成渣。”
女子怒不可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双手迅速结印。
刹那间,那些原本悬停在空中的棺盖碎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如利箭般急速射向瑞炽。
瑞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的周身突然燃起熊熊烈焰,火焰如怒涛般汹涌澎湃,瞬间化作一道坚固的火墙。
火墙炽热无比,仿佛能够融化一切,那些棺盖碎片在接触到火墙的瞬间,便被无情地融化殆尽。
女子见状,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诡异。
随着她的咒语声,井底的幽篆符纹再次闪耀出神秘的光芒,一条条墨绿的触手如毒蛇般从井底涌出,张牙舞爪地朝众兽缠来。
凌玖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一闪而过,她的利爪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拍向那些触手。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触手被拍得粉碎,墨绿色的汁液四处飞溅。
与此同时,凌玖口中喷出一团浓郁的血色迷雾,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瞬间将女子吞没。
血色迷雾中弥漫着刺鼻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念和恶意。
怨灵在血色迷雾中疯狂地舞动着,它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欢呼着胜利。
女子在怨灵的攻击下,不过片刻便被撕成了碎片,她的身体在空中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沐月僵在原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复合弓的残弦几乎勒进肉里。
那女子是幽篆母皇的容器,在他们眼中可是无敌的八阶生物,足以屠城灭镇的存在。
可在凌玖爪下,却像一张被随手撕碎的纸。
瑞炽甩甩尾巴,火星溅到岩石上,发出“嗤啦”脆响。
他回头,冲沐月挑眉,“别愣着了,可以离开了。”
沐月喉结滚动,声音发干:“可……可她是八阶,这片天地最高阶的生灵……”
“最高阶?”逸月收了星河咏叹,粉白尾尖轻晃,语气里带着天然的傲气,“那是你们的天花板,不是我们的。”
霜岚抬爪,淡淡补充道:“八阶只是起点,真正的战场,在你们口中的‘天外’。”
沐月眼神中满是震撼与迷茫,喃喃道:“天外……那是怎样的世界?”
凌玖望向他,开口道:“天外世界广阔无垠,星空外强大的生灵实力远超八阶。”
说罢,他带着众兽朝出口走去。
沐月、阿烈与绫音走在最后,低声交谈着。
“……原来我们拼了命想爬到的顶点,只是别人的起点。”沐月的声音轻得像雪落。
阿烈咧嘴苦笑:“怪不得人家抬爪就能灭八阶,天外那得是什么怪物?”
绫音烧秃的尾巴扫过冰面,狐火只剩一点温红,却照得她眸子亮得吓人:“怪物也好,神明也罢,只要咱们能安全回家就好。”
沐月抬头,望向走在前方的银色背影。
那道背影在幽暗的楼道里像一柄出鞘的星刃,每一步都踩碎黑暗。
“你们说,”沐月压低声音,“如果我们也能到天外,是不是……能更快的升阶、变强。”
阿烈挠挠头,一脸憧憬道:“要是能去天外,说不定真能变得超级厉害。”
绫音思索着说:“但天外也更加危险。”
“危险?”走在他们前面的霜岚忽然停步,尾巴在昏暗里划出一道冷光,“留在井底,就不会被淹么?”
他侧头,眼映着三兽的影子,像三簇在雪夜里摇晃的烛火。
“天外有无尽星海,也有无尽深渊。可真正的危险,是你们的‘顶点’永远停在八阶。”
沐月怔住,攥紧的弓弦发出细微的颤音。
阿烈咧开的嘴角慢慢收拢,仅剩的左臂不自觉收紧。
绫音的狐火“噗”地蹿高,把三兽脸上的迷茫照得清清楚楚。
瑞炽回身,一爪拍在沐月肩膀上,“你叫沐月是吧?”见对方点头,他才继续开口,“别光想。天外不是靠做梦去的,是靠爪子一步步爬。”
沐月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逐渐被坚定取代。“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他握紧了拳头。
阿烈和绫音也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凌玖身旁的安泽听着他们的之间的交谈,心中既有对天外的向往,也有认凌玖做师父的庆幸。
安泽垂在身侧的尾巴悄悄卷了卷,尾尖因兴奋而轻颤,像一根被拉紧的弓弦。